王源古略显狐疑的看了一眼林默，似乎对林默的解释有点儿怀疑，但还是道：“很简单，这种技术的成功与否，应该和变异者的变异程度有关，就比如说刚刚那头怪物——被你们干掉的那个，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你觉得它还有可能变成原来的样子么？”
林默摇摇头：“那王科长你觉得什么样的……嗯，变异，有可能成功逆转呢？”
“被叫我王科长王科长的，现在不是科长喽，”王源古道，“起码是变异程度不怎么大的类型吧，比如未完全变异者，自身仍保有一些人类的情感与意志的，还有就是变异程度不是过大的，仍保有人类的体型与状态的——大概就是这么几种了。”
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林默忍不住吸了口气，这也就是说，他仍属于那种可能逆转变异的一类人，并非已没有彻底消除基因变异机会的家伙，即属于遏制变异药物有效的存在。
王源古忍不住有点儿狐疑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默道：“就是好奇而已，末日这么长时间了，看见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变成怪物，有时候总在想，它们能不能奇迹般的变化来。”
“人变不回猴子，这个比喻可能不是很贴切，但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王源古也叹口气，道，“说实话，我的项目不是主攻这个方面的，因此也不是很了解。”
林默点点头，他看出来了，要是这位老人真的是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以对方那一谈到学术都不怕泄露科研成果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只和他解释这么短短的几句。
不过，这样一个随便问两句话自己就秃噜出来一堆情报的家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就是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目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目标
林默没有在此久留的意思，也怕被王源古给拉去做小白鼠，因此，问完了自己眼下最想知道的问题之后，林默便想要脱身了。
王源古似乎也没有过于阻拦的意思，事实上，这位瞒不住心事的老人每隔一会儿就要往科研中心的方向看一眼，想来也是有事情的。
不过，在林默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王源古却是叫住了林默，道：“林小兄弟，那个……林芊芊，你还记得么？”
林芊芊……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林默第一个想起来的还是这个名字所对应着的在影视作品之中扮演的一个个角色，然后才和那片火焰与黑暗之中的女人联系起来。
明明才过了没有多长时间，但关于冰城、关于末日之初的记忆，却仿佛是隔了几年那般遥远，可能是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之内，发生的事情，比林默所经历的二十几年的人生还要丰富的缘故吧，丰富到林默已无法详细的记忆每一个细节。
但他还是想起了那个人。
因此林默微微一顿，点了点头。
王源古看着林默的背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个当时还显得单薄与脆弱的年轻人的后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宽厚起来，仿佛已然从一个年轻人转变成了一个真正能在这个时代、也真正有本事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人。
这位老人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怎么会说话，因此很难断定自己将要说出来的话到底是好是坏。
不过，他到底还是一个耿直的老头儿，因此，犹豫只是极短暂的事情，他便缓缓道：“上一次，小林作出那个决定或许冷血了一点，但那之后她一直都很后悔，觉得对不起你，如果她知道你还活着，或许能很高兴。”
林默其实不知道当时是谁决定放弃他的，那时候的记忆里，深刻的便只有那个唯一留下来的战士陈家明和他自己在火焰与黑暗交织之中开出的那一枪。
那是他杀死的一个真正的人类，也是他杀死的第一个不得不杀死的自己的……战友。
而除此之外，当时的愤怒、无奈甚至是绝望，现在都已经变得遥远起来，并不如当时感觉的那般深刻入骨了。
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然用了一群真正值得珍惜，可以称之为同伴的家伙们了吧？
人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群居型生物，当他们众叛亲离举目无亲的时候往往感到无助、惶恐甚至是绝望；而当他们身处在一群可以称之为朋友或亲人的人中间的时候，便会生出种种温暖的情绪来，甚至会因此忘记曾经的伤痛与不快。
当然，也不乏另外的一种人，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寻找自己的乐趣。
林默觉得自己应该属于第一种人。
这时候的林默……觉得自己应该属于第一种人。
男人告别了王源古，离开这里一片混乱的人群，记住奉天临时医院的位置和牧谷烟的医疗编号，便先转回自己在这里的那个小小的家——毕竟，那里还有一群乱七八糟的家伙在等着他呢不是？
这时候的天色已然完全黑暗下来，这座城市中央，事故产生的火焰已然彻底被熄灭，天空之上皓月高悬，而繁星点缀在苍穹之上，仿佛对应着大地上一个个挣扎着与努力着活下去的人的生命。
如果真是那样，林默真的希望这世界之上再无一颗星辰陨落。
没有人愿意活在朝不保夕的世界之中，刺激与惊险，在现实的世界之中从不是生存之道。
就像在现实之中没人能在无穷无尽的战斗之中永远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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