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林默走进这间林间小屋的时候有一种电影美人鱼中主角走进美人鱼藏身的那艘破船时候的感觉。
但林默比那个主角少了几分震撼。
迎接林默的是一道道略显警惕的目光。
这时候的天色已经有点儿昏暗了，小屋子里面挤了能有七八个像是林默身后那个家伙一样的鸟人。
黎烟正站在它们的中间，略显不安的看着某个角落里的另外一个人。
林默的目光也跟着移过去，有点儿意外的现那竟然是一个人类。
一个正儿八经的人类，头都白了，看起来能有七十岁，坐在一个小小的木椅子里面，正眯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打量着林默。
角落里有个“人”开了灯，于是略显昏暗的芒亮起来。
将整个木屋照耀的昏聩一片。
林默的目光从这里每个人或非人的脸上扫过，最后仍然停留在那个老人的身上。
他意识到这个人类可能是这儿真正有话语权的那个人。
这是一件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真正有话语权的人是这些鸟人无限抵触的人类。
看到林默第二次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那老人才开了口，与他看起来的年龄不同，他的声音显得还算有中气：“我没在你眼睛里看见惊讶。”
林默耸了耸肩：“我见过比这更不可思议的。”
老人便抿开一个笑容来，竟然显得有点儿爽朗：“我也没在你眼睛里看见敌意。”
林默的回答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我见过比这更不可思议的。”
两句话，回答的意思截然不同。
老人笑起来。
场中的气氛微微有些和缓。
少女看着这两个人，有点儿忐忑，她其实觉得林默不是一个坏人，否则以她那种傻乎乎的性子，怎么可能将林默带过来？
但她也真的怕，怕自己猜错了，林默会突然出手，杀光这里全部的“异类”，而她和这些异类像是朋友一样生活了将近两个月。
黎烟的记忆真的是混乱的，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对末日之前的记忆只剩一鳞半爪，而对末日之后的记忆也只对这两个月最为深刻，因此，在这段她唯一清晰的记忆里，这些人就是她的朋友。
无论这些人是不是正常人眼中的怪物，她都不希望它们出事，而不希望因为自己出事。
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林默似乎不会动手。
老人也是这么想的：“你觉得我现在有多少岁？”
“七十。”
这是林默的答案。
“不，我今年四十三岁。”
林默真的有点儿惊讶了。
老人看了一眼周围的这些生物，缓缓道：“我在半年前还是个中年的育鸟员——你知道马城以北的马鞍山么？我是在哪儿工作的。”
林默没想到这个只有四十多岁的老人什么也不问，自己就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但他没有打断，只选择静静的聆听。
“养鸟儿这工作的人，分两类，第一类是喜欢鸟儿的、第二类是不喜欢的。
“而糟糕的是，我是后者。
“这工作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既不够体面，又没什么油水可捞的工作。”
第二百八十四章 源生
第二百八十四章 源生
“因此我不怎么用心，但还怕出事儿。。吧
“在末日爆发之前的那些日子，还真的出了事儿那时候我以为是出了事儿的，但你我都清楚，那应该是末日的前兆。”
这个未老先衰的男人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老式的搪瓷的茶缸，轻轻抿了口水。
“有一些鸟儿变得能吃了。
“能吃其实本身也没什么，甚至不算个事儿，反正饲料的钱不是我出，我只要每天值好我那一班就行了。
“对于一个毫无工作热情可言的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很尽职了，起码我没把这些小生命拿出去卖钱当然，我没这么做其实是因为我不敢。
“畏惧总能让人裹足不前。
“那些能吃的鸟不仅仅是能吃了，它们的体积与日俱增，我敢说我从没见过这样匪夷所思的生长过程。
“但现在想来，那时候它们生长的速度和末日当夜相比，已经太慢了。
“我以为这是某种怪病，最开始极其的恐慌，根本没有将这个信息报上去，甚至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串伙隐瞒，我们杀死变异的最夸张的个体。
“杀死那个个体的当夜，那头从篮球大已经快有半个人大的鸟儿的眼底流‘露’出来的‘色’彩让我不寒而栗。吧”
老人又抿了口水，看了一眼周围的那些“鸟”，缓缓道：“那是人‘性’化的‘色’彩。
“我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种族在顽强的挣扎。
“我开始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它们，确认了我的这个判断。
“你能想象么？一个新的物种在你工作的地方诞生了。
“那是多荒诞不经的事儿，也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林默说：“我能想象。”
是的，就像是黑‘色’的鳞甲在手臂之上蔓延那样。
老人看了他一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在这个话题深究下去，而是缓缓的、将自己的话说了下去：“我从最开始的惶恐渐渐变成某种敬畏，我记得以前我看过一个什么书，里面有一句话，说这世界上最值得敬畏的一定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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