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对别人来说是威胁，对我来说是诱惑，真心的。”方时良点上烟，抽了两口，笑呵呵的说：“如果你能弄死我，我感谢你八辈儿祖宗。”
“这么急着死呢？”葛道士笑问道。
“是啊，活着太累了，我真的特别想死。”方时良叹了口气：“可惜啊，你想镇住我简单，想弄死我可就难了。”
“别忘了，那是不老山。”葛道士不再笑了，说这些话的时候，颇有种提醒的意思：“在山上借力干掉你，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希望吧。”方时良笑道。
这时候，我咳嗽了几下，把在座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连带着电话那边的葛道士，也注意到了我。
“你慢性咽炎发了？”葛道士不怀好意的问了一句。
“发个屁，我就是想卖个人情给你。”我一边看着孽真人，注意着它脸上的表情变化，一边又压低了声音，对电话那边的葛道士说：“你想不想听听赵还真的声音啊？”
或许是因为我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话来，对葛道士而言有点太过于突兀，所以好半天他都没吱声，应该是没反应过来。
“你跟它在一起？”葛道士并没有显得很激动，语气听着有些平静。
“是啊。”我笑道：“想跟赵老前辈说话，你可得……”
“得了得了！老子记你们一个人情！”葛道士不耐烦地说道，在这时才显得有些急切：“快让它接电话啊！！”
听见这话，我也没再犹豫，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孽真人。
它接过手机之后，也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反而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机看了一会，最后才将其凑到耳边。
“喂？？说话啊！！”葛道士没得到我的答复，也有些着急了：“老子以后请你们吃饭喝酒还不行吗！”
孽真人听见葛道士的话时，忽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是葛道士？”孽真人开了金口，说话的时候，语气有点虚，听着很是怯弱：“你是葛道士吧？”
葛道士听见孽真人的声音时，并没有马上给出回应，而是沉默了好一阵。
过了足足半分多钟，葛道士颤抖的声音，才缓缓从手机里传出来。
“你……你是老赵？！”
说完这话，葛道士毫无预兆的大笑了起来，语气里已经满是激动。
“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听见你的声音！！”
“老赵！！你还记得我吗？！！你应该还记得我这个老兄弟吧？！”
第二十二章 先民
听见葛道士在电话那边的喊声，孽真人的表情，显得有些呆滞。
它应该感觉很迷茫吧？
明明是那么一个熟悉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有种莫名其妙的陌生感。
过了会，孽真人忽然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记不太清了……”
按照我记忆中的孽真人来看，在鬼山上的它，跟此时此刻的它，区别很大。
在鬼山上，孽真人是属于那种嘴比较贫的角色，特别是跟莽千岁邪喇嘛相比起来，它就更是个话多的人哎不对，是个话多的冤孽！
但这一次，在贵阳的重逢，却让我感觉到它有很大的变化。
孽真人的话变少了，真的，这点任谁都能感觉出来，只要是跟原来的它相处过，那就必然会发现这点。
而且这个老前辈的状态，也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呢，它给人的感觉，好像一直都很迷茫……似乎一直都在想些什么……
“你想不起来了？！没事！！说不准以后就想起来了！！”葛道士安慰着孽真人，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要不我现在过去跟你见个面？！咱们见面了好好聊聊吧？！”
一听葛道士这话，孽真人张了张嘴，似乎是想答应下来，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不用了。”孽真人说着，抬起头来，看了看在座的人，说道：“我们迟早也会见面，不用急于一时。”
“对对！既然你是跟着小鬼下的山那就肯定……”
说到这里的时候，葛道士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或是说，他原本就该想到的，却到了此时才想起来。
“你要跟着他们去不老山？”葛道士问道，语气很是复杂。
“应该是。”孽真人没有掩饰的意思，很干脆地说道：“这一次，我得帮他们的忙。”
“你疯了吧？！！你帮他……也对……你帮他们才是对的……”
此时此刻的葛道士就跟个疯子一样，先前的语气还特别激动，但下一秒，语气就毫无预兆的冷静了下来。
那种前后巨大的反差，都把我们搞得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如果是原来的你……你也不会跟我们站在一边……”葛道士犹如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每一个字里，都透着一种难言的沧桑：“你这人太正直了……要是知道我们会这么做……你肯定会抽我们的……”
说着，葛道士忽然问了孽真人一句：“你还记得老苦不？就是那个贼秃驴！原来经常跟着咱们吃肉喝酒的那个！你还记得他吗？”
“有点印象吧……”孽真人估计自己都有点迷糊了，点点头：“好像有印象……但也不是记得太清楚……”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跟我们见个面？”葛道士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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