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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魅共舞_裟椤双树【完结】(185)

  知道这些后,她没有再说话,默默回到了冥河。

  站在淙淙流动的河水边,她掏出一串亮闪闪的黑石手链,说,那他定是讨厌我的。

  她是说那个人吧?

  姐姐,为什么这么说?他的确不解。那时的他,对于一切同感情有关的问题,都还是懵懂的。

  她把手链放到他面前,说,这是我花了许久的时间,从冥河里挑出最圆润最有灵气的河底石做成的,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个东西。那一天,我把它送给了主人。

  闻言,他心头一动,不知是担心,还是妒忌。

  然后呢,他见她良久不说话,问道。

  他把它扔回了冥河,说,属于哪里的东西,就应当永远留在哪里。她笑着说道,眼里却分明有泪水打转。对他而言,我连这条冥河都不如,只是一阵空气。我却不知是哪里出了错。

  末了,她忆起方才所见的书生与女鬼,幽幽低语,难道……只有彻底的死亡,才有真正的互相惦念……

  他怔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要怎样安慰。

  很快,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只留笑容,一如从前一般顽皮,说,你看,我又把它找回来了,我很厉害吧。

  突然,他很想说她傻,但是,他只是点头,笑着说,你很厉害。

  那一次的分别,她照例送他到捷径的出口,笑着朝他挥手。

  他没有马上离开,心中总觉不安,他回过头,认真对她说,照顾好自己。

  走吧。她的笑容,可以让天下任何一种花朵失色。

  小德,她叫住即将离开的他,认识你真好。

  他一愣,回头看她,冥河边却再无她的踪迹。

  他没有想到,那天,是他们最后一次的相见,与分别。

  三天之后的深夜,当他循着她独有的气息,来到那座叫柳溪的村落时,已成废墟的房舍还冒着黑烟,地上的血汇成了散乱的溪流,从堆积成山的尸体下汩汩流出。

  他躲在暗处看她,看她一反往日的温和面容,换了一个人似的,坐在尸山之上,与那个人冷冷交锋,言辞间的残忍冷酷,令人胆寒。

  他不相信眼前见到的人是她,他跟自己说,那只是个假象,一个有苦衷的玩笑。

  一直到那个人,手起剑落,斩下她的头颅。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而不是幻觉。

  为什么她不反抗?她明明目露凶光,却为何在那个人动手的时候,不仅不还手,还隐隐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仿若已经期待许久的事,终于来临。

  他不敢出声,那个人的气势,实在太可怕,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她的头颅离开。

  她的尸身,静静躺在一堆杂草旁,因为染满了鲜血的缘故,红衣比往日更加夺目。

  抱着她,他从发愣变成发狂,从木然变成了伤心,从伤心扩散到狠狠的自责。

  他突然开始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强大,恨自己的一时怯懦,在那个人对她动手时,竟连呵斥一声住手的勇气都没有。

  她在自己眼前彻底“死”去了,他在世上最在意的那个人,没有了。

  记得天快亮时,下雨了,地上的血变成了河,沉静地流动,像那条冥河一样。

  泥泞的地上,有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延伸向不知名的远方。

  从那一年开始,冥河到忘川右岸,沿途开出了一种白色的花朵,模样跟彼岸花一模一样,也同彼岸花一般,指引着某个方向。新来的亡魂,若随着这白花而进,便会去到无尽地狱,永世不得脱身。

  冥界里,人人都为这种花的出现而好奇。那些被冥兵从通往无尽地狱的半途中拉回的亡魂,只说当时看这白花生得俊俏,看得久了,竟听见里头有个动听的女声,在自己耳畔反复呓语:随我前行,渡君之难。生无可恋,死方有欢。

  听着听着,他们便不由自主放弃了左岸的彼岸花,随着这片白花朝前走,心中竟还充满了希望与快活。

  于是,这白花有了个名字,渡难。

  可是,那个人是不允许渡难花的存在的,他知道,那个人派了许多手下,铲除此花,却发现此花如浮萍,天生无根,除之不尽。无奈之下,只得派人长期看守,以防亡魂误入。

  谁都不知这渡难花是如何生出,只有他,还有那个人,能够猜到。

  她生于冥界,长于冥界,这个地方,是她的一切,更有她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放下的人。她的头颅被封在九重炎狱,她的尸身,留在人界。她的心,却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里飘荡,化成绵绵渡难花,绝望地守望。

  每每想到这些,罗德的心,就阵阵抽痛,也更加确定,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值得的。为了让她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回到那段看着河水,开心谈笑的美好时光。

  罗德看着已被自己化作影子的古灵夕,喃喃道:“对不起,我并不想这样。”

  他话音刚落,一阵疾风从殿门外突然灌入,吹得他不得不别过脸去。这股怪风打了几个旋儿,直扑到大殿一侧,一块绘着伏虎罗汉的壁画之上,噗一声没了进去。

  只听半空中突地响起嗷一声吼,一只金毛斑斓的大虎竟从那壁画中一跃而出,虎口中喷射而出的热气,带着腥膻之味,两只硕大的碧绿眼珠凶光四射,对准了罗德猛扑上来。

  这只从天而降的大老虎着实让罗德防不胜防,他将尸女朝旁边一推,自己却来不及闪开,肩膀一下子被这凶物的前爪紧紧扣住,狠狠摁到了地上。

  第七章 旧怨23

  他躲在暗处看她,看她一反往日的温和面容,换了一个人似的,坐在尸山之上,与那个人冷冷交锋,言辞间的残忍冷酷,令人胆寒。

  他不相信眼前见到的人是她,他跟自己说,那只是个假象,一个有苦衷的玩笑。

  一直到那个人,手起剑落,斩下她的头颅。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而不是幻觉。

  为什么她不反抗?她明明目露凶光,却为何在那个人动手的时候,不仅不还手,还隐隐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仿若已经期待许久的事,终于来临。

  他不敢出声,那个人的气势,实在太可怕,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她的头颅离开。

  她的尸身,静静躺在一堆杂草旁,因为染满了鲜血的缘故,红衣比往日更加夺目。

  抱着她,他从发愣变成发狂,从木然变成了伤心,从伤心扩散到狠狠的自责。

  他突然开始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强大,恨自己的一时怯懦,在那个人对她动手时,竟连呵斥一声住手的勇气都没有。

  她在自己眼前彻底“死”去了,他在世上最在意的那个人,没有了。

  记得天快亮时,下雨了,地上的血变成了河,沉静地流动,像那条冥河一样。

  泥泞的地上,有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延伸向不知名的远方。

  从那一年开始,冥河到忘川右岸,沿途开出了一种白色的花朵,模样跟彼岸花一模一样,也同彼岸花一般,指引着某个方向。新来的亡魂,若随着这白花而进,便会去到无尽地狱,永世不得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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