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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十三楼_西岭雪【完结】(38)

  小沁在凌晨四点来到了顾秋的城市,下车时感觉很冷,眼睛也肿肿的,夜色中看不清站台上来往的人群,她窝在一个角落里等待顾秋来接她时,一个卖报纸的中年女子塞给她一份宣传单,问她是否要住旅社。

  小沁在朦胧中看到了宣传单上写着:蜜月旅馆,圆你婚姻中期盼的爱与温暖。小沁突然就很想去这家旅馆了,她与顾秋结婚时并没有度蜜月,这一直是她的结。所以她当下就决定跟中年妇女走了,旅馆处在城市的郊区,很幽静。

  她订了一个标间,价格不贵也不便宜,订房时服务员没有要她的身份证号,而是别有情趣地请她在红红的帖子纸上填了自己与爱人的名字及详细资料,还有填帖人婚姻里的愿望。服务员微笑着说,我们是蜜月旅馆啊,所以来这里的情侣都能享受我们超星级的服务,甜蜜而归。

  小沁笑笑,并没有当真。这个酒店果真是蜜月旅馆,每间房子的家具都红红的,很温馨,像结婚用的新房。小沁洗了个热水澡后美美地睡了一觉,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顾秋抱着他一直笑啊笑。他告诉她,其实他已经不再思念初恋女友了,他们婚后的第一年,他的初恋在他乡已经因车祸去世了,所以他才一直陷入了悲哀里不能自拔,因为他的初恋大半是因为他才出车祸的。这些他都没有告诉小沁。直到一年前的元旦他们相聚,他偶然发现了小沁保存了他的每一条短信,他才突然被感动,他决定要珍惜眼前人。可是小沁的冷漠让他不敢上前。然后,他拿出了一整本写的日记,日记里大多与小沁有关,他在尽情地忏悔自己。他还为她买过几次礼物,小沁最喜欢红色芭蕾舞鞋,他每次过节都会买,一共买了6双,想送给她。但每次都没拿出来过。梦里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吻小沁,然后他们都哭了……

  小沁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她迟迟不愿从梦里醒来。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晚上了,她感觉头很疼,好不容易才睁开眼,她看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前围了自己的父母和顾秋,顾秋眼眶里湿湿的,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才知道自己已昏迷一天了,是车站的工作人员把她送到医院的,她由于进食很少,身体已很虚弱了。她在昏迷中一直喊着顾秋的名字,说她爱他。

  顾秋问起时,小沁的眼神有些闪躲,但顾秋早明白了她的心。小沁病好时,顾秋说会送她一件礼物,竟是6双红红的芭蕾舞鞋。梦里的场景再次重现,小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想,爱,本来就是很玄妙的吧!可是无论多玄妙,我们都能用真心换得到。

  【05 两生花】

  ☆、霓虹在东

  如果没有了双眼,是不是就不用流泪?

  是不是没有了时间,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霓虹在东

  牡丹樵

  一世一轮回。

  七世之前,她是英台,我是山伯。

  草桥亭上,我们撮土为香,结了金兰,自此成了红罗书院里,三载同窗形影不离的“好兄弟”。曾以为,那三年会变成永远,谁承想转眼即天涯,楼台之会竟成了最后的诀别。

  从相爱到别离,只隔了一场雨的距离。

  楼台,朔风,骤雨,我们是一对执手难分的断肠人。

  英台双眼红肿如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玑,一颗颗跌落在我的手背,比雨急,比风冷,比悲伤更伤,比心疼,更疼。英台问我:“如果没有了双眼,是不是就不用流泪?是不是没有了时间,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我拉过英台的手放在心口,对她说:“如果失去双眼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立刻做这样的交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即使要承受天塌地陷的灾祸,我也愿意在无涯的时间尽头去领受。”

  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这是我们最后的约定。

  原以为有了这样的约定,再世为人,我们还会是一对相亲相爱的璧人,却不料,迎娶英台不成的马家,请来了种蛊的神棍,在我们坟前设坛,用七道符种下一个解不开的咒。

  一符一世,七世轮回,我们即使相认也不能相亲,除非找到破蛊除咒的法门,否则,七世之后,化为灰烟,我们将永不能超生重见。

  那咒叫霓虹之咒。

  世人都以为化蝶之后,我与英台终于在一起了,却不知道,噩梦才刚刚开始。

  1

  风停雨霁,霓虹当空,我与英台化蛹成蝶,破墓而出,越过芸芸众生,向天边翩翩飞舞。我以为,终于可以与英台在一起了,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却不知一切只是泡影,半个时辰之后,灾厄就降临了。

  忽然之间,霓虹消隐,大风又起,冥冥之中有声音传入耳中:“霓虹在东,莫之敢指……”蓦然回首,只见一道朱砂符正风逐身后,紧逼而来,英台与我,身不由己地被逼到王水河上的草桥亭里。

  这首《霓虹》之诗,在红罗书院里,我与英台都曾诵读过,但到了这时,我们才明白,原来用朱砂写在黄表纸上时,这诗竟是最可怕的诅咒。

  无路可逃,我被钉死在草桥亭里的一根廊柱上,我的魂魄也随即附在上面,而英台断翅折足后,跌落亭下的河边,成了一个洗衣娘木杵之下的冤魂。

  我们的第一世,竟比最短命的蝴蝶还短,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当日晚间,那洗衣娘产下一个女婴,我知道那女婴就是英台的转世,可她,已经没有了记忆。

  因为出生在芳草连天,落英缤纷的三月,那女婴后来便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草英。不过我却以为,那名字的真实含义是,她是草桥亭上与我结了金兰的英台。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没有人能逃得过,即使记忆空白,即使浑然不觉,也会带着前世的印迹,身不由己地去奔赴宿命的约定。

  这第二世,我只能以草桥亭上一根廊柱的沉默与无奈,伤心地等待着英台的相认。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时光荏冉,草英一天天长大,十六年后,她终于要出嫁了。我在草桥亭上,迎来了草英乘坐的大红花轿。

  我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眼看见她了,自此之后,天人永隔,我们再也没有了相认的机会,我唯有在心里暗暗地祈祷,希望英台能一生幸福。

  就在花轿刚刚走到桥头时,东方天边突然出现了一道霓虹,随轿的新郞看见了,兴奋地告诉轿里的草英:“快看啊,霓虹。”草英打开轿帘,跟新郞一起指着霓虹说道:“好美啊!”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陡然间平地起了一阵旋风,轿夫脚下一滑,花轿就翻滚到了桥下,草英跌出轿外,她的头正好磕在桥下的一块巨石上,当时就断了气。

  英台的灵魂摆脱了草英的躯体的束缚,那一刻,她终于认出了变成了一根廊柱的我,但前世的记忆才刚刚浮现,她的魂魄就被那一块要了草英性命的巨石给摄住了,动弹不得,宿命之手再一次将我们分隔。从此以后,我与英台虽然朝夕相见,却咫尺天涯,既不能相认,也无法相亲。就这样,在那句“霓虹在东,莫之敢指”的诅咒里,一根桥上的廊柱与一块桥下的顽石,把无尽的岁月演绎成了最绝望的木石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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