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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_南无袈裟理科佛【完结+番外】(349)

  光腚……

  我颇为尴尬,先前的昂扬气势瞬间歇去,而邹大侠缓过一口气来,鼓足架势,双手一伸,却有两把利剑出鞘,飞入手中来。

  他还待上前,与我交击,却给天机女皇拦住了:“够了。”

  邹大侠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双目有些发红,开口说道:“我可以胜他的……”

  天机女皇平静地看着他,说当然。不过我们此番考核,只是想要看一下侯漠到底有没有战胜鼠王的实力,而不是让他与你分输赢,此番既然已经有所了解,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了,你觉得呢?

  天机女皇的话,轻描淡写,显然并不在乎邹国栋大侠此刻的想法。

  她得到了她想要知道的东西,就行了。

  至于邹国栋怎么想的,关她什么事?若是事事都去替别人想,她的外号就不叫“天机女皇”,而是“天机大总管”了。

  可怜邹国栋,堂堂一中州大侠,实战演习之中被请来担当“最终boss”角色的大魔王,先是给唐道暗算,中毒退场,然后又在这一场考核之中,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要说不憋闷,那简直是自我安慰。

  别说他,换做是我,我也憋闷。

  黄老师在征得田副主任许可的情况下,脱下外套,走到了我的跟前来,给我盖上,然后对我说道:“侯漠同学,考核结束了,你先回去,回头会有人通知你最后结果的。”

  我点头,告了一声感谢,又后退几步,朝着三名评审,以及中州大侠深深一躬,然后离开。

  考核结束之后,结果出来得很快,傍晚,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接到了班主任的通知,告诉我,说我获得了本次演习的第二名。

  在场的同学都对我表达了祝贺,特别是那些劫后余生的同学,对于我这个亲手斩杀“鼠王”的学员,表达了无比的崇敬之情。

  而事后,我们这个小圈子的人又聚在一块,畅聊许久。

  对于大家的恭喜,我表示了感谢,又谦虚几句。

  李安安当时也在场,我瞧见她非常激动,完全没有芥蒂的样子,有些不解,说道:“如此一来,你可能就只能得到第四名了,心里面难道不会有些遗憾么?”

  李安安笑了,露出一口编贝一样的洁白牙齿来,英气而俊俏的脸上,满是恬然。

  她说于我而言,名次对我并不重要,反而是你,对你的意义更加重大一些,所以我才会为你而高兴。

  我听了,看着她如花笑颜,心中微微有些感动。

  宣布名次的第二天早上,此次牺牲于演习之中的学员将会举行追悼会和葬礼,校方在离营地不远的地方,给他们选了一个向阳的山坡作陵园,那儿是特别请天机处的文夫子看的,国内顶级风水师。

  不过我听说有一部分人在参加完追悼会之后,会将遗体运送回家乡,埋在祖坟里。

  对于这事儿,天机处也是全力支持。

  追悼会上,天机处、校方、学员和死者家属集聚一堂,由天机处另外一位副主任来发表悼词:“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正文 边境传奇第五十九章 什么烛阴

  这一次追悼会,也不知道是请来了哪一路的国手,悼文写得四平八稳,文采斐然,许多底蕴颇深的人听得潸然泪下,而像我这种才疏学浅的粗鄙之辈,却完全就一头雾水,不知道讲个啥。

  不过好在我也会那南郭处士滥竽充数的手段,假装兴致盎然的样子,然后用余光左右打量,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与姿态。

  这不看不知道,来的人里面,大部分都是行当内的。

  而且还有不少的高手。

  从我这儿望过去,五彩斑斓——玄黄之色最多,这些都是修行者,也有不少其它颜色的,看上去是夜行者。

  有一个脸色严肃的老头子,站在田副主任的身边,脸黑得跟锅底灰一样,着实是有一些吓人。

  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直冲云霄之上。

  有他在,其他人的气息都仿佛给压了一头去。

  这样的人,一般来说,都会如同田副主任一样,将气息收敛下来的,但此时此刻,可能是心情太过于悲恸的缘故,所以才没有做这种事情。

  又或者说,他也有可能是想要凭藉着这样的威势,向天机处表达不满吧。

  此次进入集训营的学员,也就是高研班的同学,因为名额有限,所以个个都来历不凡,都是自己那一片地域的佼佼者,而这些人,跟我这样半路出家的肯定不多,更多的都是有着师门、家族以及其他的传承在的。

  只可惜,这么多优秀的年轻人,最终却长眠于这北国边境的茫茫林原里。

  想一想,这都是命啊。

  我站在学员堆里,余光不断打量着,突然间,我的眼皮一跳,在半空中,与一个让我记忆深刻的中年男人视线相对上了。

  胖大海,哦,错了,尚大海。

  也就是尚良的父亲。

  这个男人与我见面不多,但彼此都应该给对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的目光与我对上之后,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就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看向了别处去。

  这种若无其事的表现,反而让我感觉特别的刻意。

  有一种让我很是不舒服的感觉。

  然而当我认真打量他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中年男人的头发似乎白了一片,然后脸上满是哀容,还有残留的泪痕,悲恸,却又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情绪。

  那种既克制,又难以抑制的情感,让我莫名觉得一阵心酸。

  他的表现,跟大部分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男人一般,让人心酸。

  他这样的哀伤,让我甚至忍不住地怀疑起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对这个中年男人,是否有一些太过于残忍。

  追悼会过后,就是下葬陵园的程序,有超过一半的人会扶尸回乡,但也有许多人选择就留在这陵园里来,而我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尚大海的选择,也是将尚良的遗体留在此处。

  如此忙碌一上午,整体的气氛都充斥着一股哀伤之中,而中午家长们用过简餐之后,就陆陆续续离开了。

  我与马一岙从食堂出来,正好看到远处的营地门口,王岩正在于尚大海,以及他的两个随从告别。

  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从我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却隐约发现尚大海在笑。

  他那油腻腻的笑容,跟之前追悼会上那种压抑又难受的哀容,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让人感觉莫名的古怪。

  我用手肘捅了一下马一岙,说快看,尚大海。

  马一岙没有注意,抬头望去,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啊,就是尚良的父亲么?我上午的时候就看过了啊,唉,挺可怜的,人到中年却丧子,想想都蛋疼——对了,我听说尚良是独生子来着?”

  我说不是这个,你看到没有,他笑得好开心。

  我说这话儿的时候,正好尚大海将头给转了过去,马一岙看了个后脑勺,莫名其妙,说有笑么?不觉得啊,他早上那样子,别说今天,这几年估计都不会好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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