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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食谱_蟋与蝉【完结】(94)

  除了他俩之外,那个原本坐在孩子另一侧,身披红花袄的女人已经去了厕所,我听见厕所中水龙头的声音很大,似乎是女人在洗手。

  真的很普通的一对夫妇,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来。

  于是我又转身望向赵海鹏。

  让我奇怪的是,原本迫不及待想看一看这一对年轻夫妻的赵海鹏,此时却如无事人一般坐在别处桌子上。

  老赵不知道从那里拿了赵水荷爱吃的油葵瓜子,又找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嗑,时而看看报纸,时而看看窗外。

  但,他却绝不往那一桌夫妇处看一眼。

  赵海鹏样子奇怪,也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因此本能的,我多看了那带孩子的男人一眼,没有动作。

  仅仅一眼,男人望着我的突然出现,立刻表现出下意识的警觉。

  毕竟,我是开过五年饭店的,自认看人还算有一套,男人的下意识警觉虽然隐蔽,可并没能瞒过我的观察。

  他刻意的提防我干什么?

  第十五章 :厕所里的水

  根据竹诗的提示与赵海鹏的行动,我知道饭店中新来的这一家三口绝对有问题,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行当的,便是经营着某种非常邪乎的买卖。

  可我明白,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让男人意识到我在刻意提防他。

  咱反应也算迅速,在那年轻男人望向我,并感觉出更大的不正常之前,我立刻抢先一步,拿着菜单,走到男子身边。

  我弯下腰,冲他的孩子笑了笑,又对男人说道:“先生,我在确认一下,你要的这个清汤面里放葱花么?”

  “不要!”那男人冲我回应的笑道:“我和你那个伙计说过的,只要面,葱花香菜都不要。”

  “哦!”我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们这新开张,买面条送咸菜,您是要张北的‘酱疙瘩’,还是要保定的‘春不老’?您说一下,我好给您送。”

  “这个……”男人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道:“我们家人不爱吃咸菜,谢谢了。”

  听完男人的话,我点了点头,佯装转身,冲厨房下喊了一嗓子,便顺势坐到赵海鹏处,也跟着吃瓜子去了。

  第一次接触,我没感觉这男人有任何的不正常。他下意识的紧张虽然奇怪而过激,但谁被人无端盯上两眼,估计都会多少有点反应的。

  看不出顾客的问题,我也不好明着和赵海鹏讨论这些,于是与赵海鹏对视坐好之后,胸里纵然有千万的疑问,却也如茶壶倒饺子一般吐不出来,搞得自己非常郁闷。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咱五脏庙的看家本事~~“火工语”。

  几天以来,我为了更好的融入五脏庙的世界,和赵水荷那丫头有意无意的学了不少的火工暗语,虽然依旧不能说大段的“整暗”,更不会斗茶阵,可与老赵用“火工词”商谈一些简单的问题,应该还是办得到的。

  况且,现在这个不能挑明的场合,不正是我检验“学习成果”的大好时候么?

  于是,我用从赵水荷处学来的,那一点儿粗浅的火工语,与赵海鹏开始了“春点”。

  首先,我指着赵手里的报纸,小声问赵海鹏道:“我说老赵,你看这报纸里写的什么呀?有没有你‘父母’的消息?需要帮忙支会一声。”

  赵水荷说过,火工语中,父母是“食客”的意思,因为五脏庙的厨子相信,顾客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而自己真正的父母,则被称之为“严慈”。

  我问赵海鹏有没有父母的消息,自然是在暗示赵有没有从顾客身上看出些什么明堂来,要动手的话提前说,好让我安排一下。

  面对我的暗示,赵海鹏合起报纸,冲我说道:“里边寻人启事那么多,一时看不过来,有门子我自然告诉你,不过你也知道……”

  赵海鹏略一停顿,暗示我道:“我父母有病,要是那一天变‘老苦瓜’了,我也没辙。”

  老苦瓜三个字从赵海鹏嘴中说出来后……足够让我的心里一冷!

  立时,我明了了这句话的意思与其中蕴含的危机感。

  因为“苦瓜”在火工与中是一个重要的形容词,而不是名词!

  吃过苦瓜的人都明白,那东西老了不好吃,人不到万不得已很少吃老苦瓜。

  而且老苦瓜内部的籽呈现一种鲜血般的红色,吃的时候必须要把红籽甩出来,整个过程形象点说,简直就和杀生放血是一个样子。

  总之。就是要“见红”。

  综合以来,老苦瓜的意思也就不难理解了。

  五脏庙中说要“变老苦瓜”,就是被逼无奈,很可能要动手见红的意思,若说‘吃老苦瓜’,那就是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只能要动手见红了。

  结合上下文,我也很快明白了赵海鹏整段话的含义。

  他是在提醒我,先耐住性子观察一下这三位顾客,如果没事最好,但如果需要动手,则大家要有准备,省的临乱抓瞎。

  两人三言五语,借着火工语的便利,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随后我便静静的等,等着赵海鹏看出这一对年轻夫妇的“真面目”。

  大概又过了三五分钟之后,厕所中水龙头的声音停了,那孩子的母亲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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