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容笑了笑，拿着钥匙，走进了天台。
第十五章 人约黄昏后，魂约老地方(2)
天台上零零散散地堆了些杂物，偶尔被风吹起一两张报纸，还是几年前的。
虽说站得不高，但望得还算远。
就在这样安静、和煦的时刻，一阵熟悉的乐曲悠悠地响起，是林婉容的手机短信铃声，来自展华的。
短信中，展华带有歉意地写到：
容容，别生气了，好么?
林婉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笑了笑，回复到：到外语系天台来，现在。
大约过了十分钟，展华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林婉容的面前。他还没来得及询问，林婉容就将手中的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她走上前，伸出一只胳膊猛地搂住展华的脖子，霸道地吻了他。
以林婉容的脾气，应该是对男生不屑一顾的。可偏偏在展华这儿不好使。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展华究竟哪一点吸引她，但展华总能让她对其魂牵梦绕。
自此之后，林婉容就一直把天台的钥匙放在包里，没事的时候就会约展华来，天台也就成了他们口中的“老地方”。
展华看看表，现在已经快到晚上八点了。
他如约来到外语系，并站在楼下，朝上面望了望。上面的天台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唯有教室里的灯光一如既往地明亮。
林婉容为什么要约在八点呢?
展华走在楼梯上，偶尔会有学生与他打个照面，跟他问好。而他却无心应答，满脑子想得都是林婉容。越往上走，学生们的喧嚣声就越远。自从林婉容自杀之后，展华就再也没有来过外语系的天台。
这么久了，天台的门锁早就应该换了吧?
想着想着，就到了六楼。天台的门还是跟四年前的一样，只是看上去更破旧了些。跟旁边刚粉刷过的墙壁不太搭调。
展华走近了些。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天台上的门锁早已没有了。
他慢慢地推开门，心里有种很复杂、却又说不出的感觉。
天台上依旧堆着杂物，但在黑夜的笼罩下，看得不太清楚。
展华四处望了望，却没有看到林婉容。若想在这个天台上藏匿一个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一览无遗了。
是她还没有到么?
展华暗自猜想着。不，她死了，她已经不是人了。也许她已经来了，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
他掏出手机，时间正好是八点整。
突然，他的手机一震，是林婉容打来了电话。
“喂?”展华的声音有些颤抖。
电话的那头没有说话，但展华能够听到听筒中传出的空气流动的声音。
“容容，是你么?我已经到了。”
三秒钟之后，电话那边说道：“我知道。因为……我正在看着你。”
第十五章 人约黄昏后，魂约老地方(3)
“正在看着我?”展华拿着电话，眼睛在不停地四下张望。“你在哪?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我就在你面前啊。”林婉容的声音很温柔，跟四年前她依靠在展华的肩头时，一样温柔。
展华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看着自己的正前方，可是，什么都没有。他根本看不到林婉容!
“容容，你到底在哪?既然来了，出来见我好不好?”展华的语气有些哀求。
“最远的距离也莫过于此，我就在你面前，可你却看不到我。”林婉容的话语里透着无限的哀伤。
展华的脑海里顿时冒出一个词：阴阳两隔。
“你选了我们以前约会的地方来见我，就一定是怀念我们以前的时光。现在我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你就不能当面和我说么?”
“呵呵，你变得如此的麻木，竟然都感觉不到我。难怪你会不顾一切地杀害我!”说着说着，林婉容的语气变得凶狠起来。
“杀你?容容，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真没有想到我跟你分手的决定会导致你跳楼自杀!对不起容容，对不起……”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两行泪从展华的眼角滑落，“容容，我是爱你，可也受不了你的脾气。可能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我要的爱情不是这样。你的离去，让我很悲痛。真的……”展华有些哽咽，“你将责任归咎于我也好、你恨我也好，我都毫无怨言。但是，如果现在再让我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择和你分手。因为你所做的这个自杀的行为，本身就是对自己、对别人不负责的举动，单是因为我跟你分手，你就什么都不顾地去跳楼，你这样做，值得我去爱么?”
“你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林婉容愤愤地说道。
“容容，不管你想怎么样，请你现形，见见我。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想在天台和我讲电话吧?”
“你真的没有害过我?”
“天地良心!”展华叹了口气，而后又摇摇头，说道：“不，我害过你。我不应该用那么强硬语气跟你说分手。”
“你想看我是吧?那么……转过头来。”说完，林婉容挂了电话。
展华微微抬起头，转过身来。
前面靠近天台门口处有个貌似熟悉的身影。那身紫色的连衣裙展华还记得，那是高三毕业林婉容生日时，自己送给她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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