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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奇谈_汐飞【完结】(12)

  第十四集 深夜校门口 [本章字数:66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17 15:23: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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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学校门口啊,是一个十 字路口。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有人在我 们学校门口,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他身 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死像极其难看, (PS:在这里楼主我笑了,都木有头了死相 还要怎么难看?O(∩_∩)O~)没有人知道 他是谁,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第 二天晚上我的舍友从学校碗面回到学校, 就在校门口居然见到了一个无头白色影 子,吓的他到现在还神志不清,只好休学 再家。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半夜出学校 大门。昨天晚上我哥哥带着他同学,来学 校看我,说一起吃饭。可是我想起我舍友 啊,我就怕的不敢去。我哥哥说:“没事 儿,没事儿,别怕!我们几个大男人还保 护不了你?”我想也对哈,好几个男孩呢, 其实没什么好怕的,就去吃饭了。等吃完 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哥哥把我 送到学校门口,我对哥哥说,哥哥你早点 回去吧。我估计啊,不会再出现什么,无 头男尸了。可是哥哥不愿意啊,他执意要 把我送到女生宿舍之后,他再走。我又 说:“哥哥,您,您还是回去吧。女生宿舍 您去.....确实不方便嘛。”我哥哥挠了挠头想 想也对哈,他们就走了。我一个人在学校 门口,看着他们走的越来越远。可是突 然!我看到从远处飘来一个白色的影子, 没有头,这个影子离我越来越近,我疯狂 的摇了学校大门。“保安快看门。!”可是学 校门口寂静的可怕。内个影子离我越来越 近,我知道我可能多不过这一劫了!我就 静静的闭上双眼,直觉告诉我他就在我背 后,就在这时一只手搭载了我的肩膀上,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What about you?”我猛地一回头,竟然是我们学校非 洲黑人外教,穿着一身白色衣服,还骑着 一辆自行车.....

  第十五集 尸油换颜 [本章字数:99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17 14:57: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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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的身 材再面条一些,如果...可是没有如果,结婚 十五年了,他对她一直不错,可是随着时 间的流逝,他就开始变得淡然。她想变得 年轻抓住他的心,可是任何的保养品都没 有效果。他还是有了第三者。 她叫敏 敏,年轻时不知多少男生追她,可现在...这 天她走在大街上,偶然看见了一个小弄 堂,有点掉漆的古铜色大门,上面写着养 生殿,这是一家药店。敏敏决定走进去, 一种暗涌的力量使她前进。一开门,一股 子的药味,这个味道很难言语,并不是那 种药店的药味,总之很怪异。一个黑卷发 的中年妇女从侧门进来说道:“要点什么? 我这有很多很有效的药,只要你能说的出 来的,我这都有。”敏敏打量下她,瘦的很 怪异,两脸颊都凹进去了,手指也只剩皮 肤包裹着。 “真的什么都有,什么药都 有?”敏敏反问。那妇人说道:“那肯定,什 么药都有。”她那眼神似乎在告诉敏敏这里 就有她需要的。“那有保养皮肤的,使人年 轻的吗?”敏敏说道。只见那人用眼睛瞄了 下四周,谨慎的从药柜的第三格里拿出了 一瓶包的很好的药瓶,那瓶子就是那种很 古老的药瓶子,容量不大。“这个,我话说 在前头,一天涂一次,外敷在皮肤上,一 瓶药要掂量好使用一个月,刚好要一个 月,这样效果才好。如果多涂抹了就会反 效果的。”妇人说道。敏敏不客气的说:“要 是效果不好,看我砸了你招牌。” 回到 家,敏敏想反正试一试总不会发生太大变 化,再说老公都不在这边,自己一个人试 试也好。 一个月后,敏敏照镜子时, 看到皮肤真的变得年轻了,细腻光滑。而 且,敏敏的老公发现她的变化后,也一直 没有再出去找别的女人,觉得他似乎离不 开敏敏了。敏敏一下子觉得这药很神奇。 一个月的剂量用完了,于是敏敏再去找那 药店的老板买药。 “老板,上次的那个 药再给我拿两瓶,不,有的全部给我。” “给你可以,但你记得,剂量不能加重 的。后果你知道。” 敏敏开心的回去 了,对着镜子,自己越来越年轻了,老公 对自己也越来越好,她开始想更年轻,这 药用多一点应该没事。于是她就多涂了一 些,虽然这个药有一股子的很恶心的味 道,但是皮肤吸收了后就没什么了。 翌日,她照镜子,天啊,那脸分明是一张 五十岁的脸,怎么会这样啊? 来到那 弄堂,推开那门,药店老板不在,里门却 传出来一股子怪味。推开门,药店老板正 在拨弄一件东西。上面有一些油性的东西 正在往下滴,旁边就是那药瓶子。那药店 妇人转过身来,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而她 身后摆放的是一具尸体,她在给尸体加 热,尸体出的油就往下滴,装在瓶子里......

  第十六集 白河 [本章字数:940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17 14:43: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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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河静悄悄地流淌 着,它安静的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蜿蜒 曲折地穿过群山,最后流入长江。 四 周十分安静,沐华把船划到中央,熟练地 把渔网抛洒出去。 渔网在水里慢慢沉 了下去,过了一阵子,沐华把网收上来, 里头跳着几尾草鱼。 他把鱼放到船舱 里,再次抛出网,望着闪光的河面,不由 叹了一口气。 最近这阵子,白河里的 鱼越来越少了,以往一网下去,满网里都 是银光闪闪,这一年来,一网能打到10条 鱼已经算是幸运了。 渐渐地到了黄 昏,他靠上岸,把渔网挂在岸边的架子 上,自己提着打上来的12条鱼回家了。 家里早已冒起了炊烟,母亲在灶屋里忙 碌着,父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斗。 “嫂子呢?”他问。 父亲用烟斗朝 里屋指了指。 走进去一看,嫂子还是 半躺在床上,手里抱着孩子。 孩子的 眼睛紧闭着,青紫色的面孔在暮色中看来 有几分狰狞。 他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 腥味??也许孩子已经开始腐烂了? 他把灯打开,嫂子的眼皮抬了抬。 “嫂 子,把孩子放下吧。”他小声说。 “我 再抱抱他。”嫂子机械地说。 沐华在屋 子里站了片刻,便转身出门,挑出一条最 大的鱼,放在水沟边剖开肚子,去掉鳞 片。 父亲还在张望着家门前的那条 路,他的大儿子沐杰已经接到电话,这个 时候应该快到家了。 暮色如黑烟般弥 漫开来,屋里屋外沉入黑暗之中,灶屋里 的灯亮了,依旧没人说话,寂静像磨盘压 在屋檐上。 沐杰的影子慢慢从暮色中 凸显出来,他站在父亲面前,浑身笼罩着 烟斗里喷出来的青烟。 “爹。”他喊了 一声。 “回来了?”沐世雄把烟头在台 阶上磕了磕,“回来了就快点动手吧。” 沐杰点了点头,进灶屋和娘打了声招 呼,便走进自己房里。 老婆华英怀里 抱着的孩子已经停止了呼吸,发出了异 味。他凑近看了看,是个胖乎乎的壮实儿 子,额头正中一粒漂亮的朱砂痣。一出生 就死了,和别的孕妇一样,他们的儿子也 没有逃过出生就死的厄运。他伸出手,华 英把胳膊朝后缩了缩,他手上加了点劲, 把孩子夺了过来。 “走吧。”他说。 华英沉重地呼吸一阵,穿好衣服下了 床。 沐世雄和沐华已经准备好了,站 在门口等着他俩。 四个人轮流抱着死 去的孩子,慢慢朝河边走去。 白河水 在月色下脉脉流淌着。在这条长河之下, 不知道有多少婴儿的亡魂。 沐杰把孩 子放到河边的沙滩上,慢慢剥去他身上的 衣服。孩子赤条条地展现在月光下,像一 尾壮大的银鱼。 三个男人站到水里, 隔几步站一个,最远的沐杰,水已经齐到 了他的胸膛。 华英在岸上把孩子抱起 来,亲了几下,又放到脸上贴了好一阵 子,这才把孩子递给沐世雄。 沐世雄 把孩子递给沐华,沐华又把他递给了沐 杰。 沐杰轻轻接过儿子。 死去的 孩子已经僵硬了,变得异常沉重。他把身 子弯下,双臂伸展,将孩子浸入水中。 月光照得水面如此明亮。 远处,白 河水底闪着银白的光。 “去吧,水里有 很多小朋友陪你。”他慢慢松开手,轻轻朝 前推了推,孩子的身体往前轻轻一送,便 顺着水划到了更深的地方。 孩子就这 样消失了,他再也看不见他,月光无法穿 透水面。 沐杰惆怅地瞪大眼睛望着, 却只能看到亮闪闪的河水。 5年来, 他亲眼看到无数的婴儿沉入水底,今天终 于轮到了自己。 他竭力想回忆起5年 前的白河,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在他脑 子里,只有眼前这条白河??雪白的河床 在水底下闪光,仿佛从千古以来一直如 此。 但他确实知道,在5年以前,白 河的河床不是白色的,那时候它还不叫白 河。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不过他已经不 记得了。他只记得,那时候村里每年都会 生出很多孩子,河里的鱼总也打不完。 但后来就变了。 自从5年前第一户 人家生出了死婴儿,此后,村子里就再也 没有生出过活着的孩子。所有的孩子在肚 子里的时候都很健康,做各种检查都没毛 病,甚至在临产前,还能听到强健有力的 胎音。但一生出来就是死的,脸色青紫, 嘴唇灰白,医生说是缺氧,可谁都知道这 不是那么回事。 依照千百年来的习 俗,未满周岁的婴儿不宜入土,所有的孩 子都抛入了这条河。 连续不断地有刚 出生的死婴抛入这条河。 随着死婴的 抛入,白河的河床慢慢就变成了白色,白 得像雪。 白河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 称作白河的,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婴儿 河”。 持续的死亡无法抵挡生育的欲 望,人们仍旧不断地繁殖,但没有一例成 活,即使他们搬到外地,即使他们不再和 本地的人通婚,也无法改变婴儿持续死亡 的事实。 调查进行了一次又一次,却 从来没有查到死婴的原因。 5年了, 村子里再也听不到初生婴儿的啼哭,一个 新生儿也没有,村子仿佛都变老了。原本 有1000多户的村庄,搬走了一大半,如今 只剩下400多户人家。 但,生活还在 继续,就像这白河,无论河床是什么颜 色,它仍旧孕育着两岸的百姓,它的腹腔 里仍旧有无数的水族在生存。 最近这 段日子,鱼也慢慢减少了,人们说,连白 河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哥,回了。 ”沐华的声音把沐杰从沉思中拉出来,他应 和一声,慢慢地走了上去。 四个人并 肩走了回去,谁也没有说话。 家里, 饭菜已经做好,雪白的鱼汤冒着热气,雪 白的鱼汤,和白河的河床一样白,雪白的 鱼肉,像婴儿的肉一样嫩。 白河仍旧 流淌着,日子仍旧流淌着。 人们还是 这样生活。 不过,鱼确实是越来越少 了。 十多天后,当沐华再次摇船到白 河中央,正要撒网下去的时候,一条鱼从 水里跳了出来。 接着又有几条鱼跳出 来。 再接着,更多的鱼跃出水面,银 闪闪的鱼在太阳下扑腾着,一眼望去,河 头河尾都是鱼,鱼形成了浪,白河水面被 鱼的鳞光遮住了。 沐华的眼睛被眩花 了,揉了揉眼睛,一网下去,满满一网的 鱼。 又一网下去,满网。 打了三 网,渔船载重到了极限,而鱼仍旧在不断 飞跃,更多的渔船加入了撒网的行列。 沐华把渔船摇回岸边,放下仓里的鱼, 又返回河面,持续抛网。 这一天,整 个白河村都丰收了,龙王爷的子子孙孙们 落网的不计其数,每家每户的渔船和鱼仓 都满了,最后实在装不下这么多鱼,才依 依不舍地摇船归岸。 华英和娘拿着木 桶进入自家后院修砌的鱼仓,打算捞几条 鱼做晚饭。 后院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了,华英打开灯,橘黄的灯光在鱼仓里洒 了个圈,水面上白乎乎一片。 走进一 看,是鱼。 是一条条翻白的鱼。 华英半跪在池边的水泥地上,伸手捞起一 条鱼。 软,粘稠,不反抗??鱼是死 的。 所有的鱼都死了。 华英想起 自己怀里那个死去的孩子,握着鱼哭了起 来。 在一池泛着白光的死鱼面前,沐 杰和沐华都怔住了。沐杰同样想起了自己 的孩子,他把鱼一条一条捞起来,用木桶 装好,提到河边,准备把鱼扔进河里。沐 华用扁担担着一担死鱼,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朝河边走去,死鱼发出淡 淡的腥臭味。 越往河边走,腥臭味越 浓。 月光明亮地照着,河边已经站了 不少人,他们形成一道人墙,遮住了白 河。 沐华和沐杰挤进人群,眼睛看到 白河,都怔住了。 白河水面上覆盖着 厚厚一层死鱼,看不到尽头,整条河流仿 佛都停滞了、消失了,只有死鱼,凝固在 人们的视线里。 浓烈的腥臭味扑上鼻 尖。 白河里的鱼全都死了。 人们 花了三天时间才把白河里的鱼捞干净。 没有了死鱼的白河水和往常一样清澈, 它脉脉流淌,无声无息。 水面下再也 没有鱼,没有虾,没有任何活物。 白 河,和白河村的女人一样,失去了生育能 力。 但生活仍旧在继续。 这是个 炎热的夏天,在白河边缘地带,河床有一 线浅浅的鹅卵石,白色的河床没有侵蚀到 此处。这里水色清澈,水刚刚能到达成年 人的腰际,每到傍晚,人们都喜欢在这里 洗澡,水性好的人们就从这鹅卵石的浅水 处往深处游。 和往常一样,这个黄 昏,人们在白河近岸的地方游泳洗澡,岸 上传来炊烟的味道。 一个孩子朝深水 处游去,谁也没有在意他的动作??白河 边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是游水的好手。 几分钟后,人们听到那孩子变形的叫 声,水花在离岸不远的地方溅起来,孩子 惊恐的脸在水花中央挣扎着:“救命!有人 在拉我!” 好几条汉子迅速游过去,沐 华冲在最前面。 孩子的脸从河面上消 失了,只剩下一缕头发漂浮着。 沐华 及时抓到了那缕头发,他一把揪住,往上 拔。 头发连根扯了下来,孩子却继续 下沉,沐华明显感到,底下有什么力量在 和自己对抗,孩子就是被那股力量带下去 的。 来不及多想,他潜入水下,双手 抓在孩子的腋下。 白河水如此清澈, 没有什么阻断他的视线。沐华看到孩子的 身体随着自己的用力在上升,而那股力量 仍旧在持续朝下使劲。 是水草缠住了 孩子的脚吗?尽管谁都知道白河里没有水 草,沐华还是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孩子的 脚踝。 那是什么? 手! 一双 小小的、婴儿般的手,从白河的河床里伸 出来,牢牢地抓着孩子的脚踝。 水 鬼! 沐华脑海里闪过这个词,惊恐迅 速覆盖了他的身体,他疯狂用力,把孩子 从那手中扯了出来,交给其他前来救援的 人们。 他回头看看,白色的河床里伸 出无数双小手,5个指头用力张开,在水中 捞着,不知道想捞住些什么。 他迅速 浮上水面,大喊声:“快走,底下有水鬼!” 人们用尽全力朝岸边游去,近岸处的 人们连滚带爬地爬上了岸。 在岸上, 他们查看那孩子的脚踝,发现一个紫色的 手掌印,很小,就像是婴儿的手掌。 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敢在白河里游泳。 “你真的看见一双婴儿的手?”沐杰小声 问。 沐华点了点头。 他们把目光 投向华英,那个失去孩子的女人,隐约中 似乎听到“婴儿”两个字,脸上的神情蓦的紧 张而专注起来。 是他们的孩子吗??那双手? 沐杰和沐华不敢在家中谈论 此事,默默地走出家门,沿着被夏天迅速 增长的荒草覆盖的小径,往前走,不知不 觉,又来到了白河边。 没有鱼,也没 有人,白河变得异常荒凉,流淌的水声诉 说着寂寞。 沐氏兄弟解开栓在河边的 小船,一人一张桨,慢慢朝河中央划去。 晶莹的河水在木桨下泛起水花,河水 是透明的,空白的,雪白的河床上什么也 没有,往常有鱼的影子掠过河床,还有人 的影子映在水里,今天,阳光穿过空荡荡 的河水直接照射着河床,沐华在水底看到 自己和哥哥的影子,两个人倒立在水中, 显得很寂寞。 “你说的是真的?”在河 中央,沐杰再次问起在家里没有讨论完的 问题。 不等沐华回答,他们听到一阵 哗啦啦的水响。 顺着声音的方向,他 们转过头去。两人都看见了,在透明是水 底下,离船不远,有一团黑影正在水中扑 腾,当水花落下,他们看到一张婴儿的 脸,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水面,往空中乱抓 着,仿佛在呼救。 沐华一愣,还没来 得及说话,沐杰已经跳到水里去了。 “哥!”沐华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去 救人!”沐杰从水里冒出头,说了一句话, 又往前游去。 他离那孩子越来越近。 沐华呆呆地站在船上,望着那在水中 沉浮的婴儿,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怪异感 觉。 沐杰靠近了那孩子。 沐华终 于回过神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那是 一张婴儿的脸,但那张脸上露出了什么样 的笑容?那孩子裂开嘴笑着,嘴里一排鲨 鱼牙齿般的利齿,它朝沐杰伸出胖乎乎的 小手,小手在阳光下一闪,半透明的指甲 投下淡淡的阴影??指甲大约有半寸来 长。 不,这不是婴儿! “哥,快 回来!”沐华汗毛倒竖,声嘶力竭地吼 着,“那是水鬼!” 但沐杰没有听见, 他的头埋进水里,什么也听不见。 他 的手已经抓到了婴儿。 婴儿猛地攥住 了他的手腕。 沐华一个猛子扎进水 里,飞速朝沐杰游过去。 他看见沐杰 被那婴儿缠住,朝下拖去,沐杰用力想挣 脱婴儿的掌握,婴儿张开森森白牙,朝沐 杰手上咬去。 一缕红色从沐杰手腕上 冒了出来。 白色的河床冒出咕嘟咕嘟 的气泡,好几个圆乎乎的婴儿头颅冒了出 来,它们伸出带爪子的手,抓着沐杰往下 拖去。 沐杰挣扎着,被它们带进了河 床。 他的身体沉没在河床之中,一半 在河水里,一半在河床中,一半存在,一 半消失,气泡不断从他张大的嘴里冒出 来,沐华从未见过哥哥如此惊恐绝望的神 情。 他用尽全力游过去。 但还是 晚了,沐杰被彻底地拖入河床下,河水变 成浑浊的乳白色,分不清河床和河水的界 线。 沐华不顾一切地继续朝下游去, 伸出手想抓住哥哥。 接近河床的时 候,他指尖的感觉忽然变了。 似乎触 到了更加粘稠的物质。 接着,他发现 自己的手没入了河床中。 不等他反应 过来,他的上半身已经进入了河床之内。 啊? 这不是河床! 这仍旧是 河水,只是更粘稠。四周是浓雾般的白 色,什么也看不见,阳光无法穿透这层白 色??清澈的河水底下隐藏着雪白的河 水,沐华第一次知道这个秘密。他想逃出 这第二条河,却失去了方向。 四周传 来哗啦啦的水响,他感觉到有些生物在逼 近自己。 他被恐惧夺走了氧气,手舞 足蹈。 无数利爪和利齿在他身上划 动。 柔嫩而锋利的小手抓住了他。 他继续手舞足蹈。 但越来越多的小 手,越来越多的利齿。 要死了吗?他 绝望地睁大的眼睛??白色,只看到白 色,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蓦地,身子 一紧,全身都被包裹住了,下一秒钟,他 被一股力量提出了水面,阳光晃得眼睛剧 痛,他被扔在了船舱里。他猛然睁开眼 睛,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有人惊呼:“这 不是沐华吗?” “是我!”他眯起眼睛大 喊,“我哥呢?我哥呢?” “你哥怎 么?”那人问道。 “我哥还在下面, 快!”沐华一翻身坐起来,全身一阵剧痛, 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伤口,血流了满 船。他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了救自己的人 ??原来是村里的陈皮和王小山。他顾不 上多说,忍着痛,操起渔网,转身靠向船 舷,打算把哥哥捞上来。 两双手同时 搭上他的肩膀,把他拉住了。 在船舷 边,白河水不复清澈,浑浊的乳白色翻滚 着,一股一股的血水冒上来,气泡翻涌, 偶尔能看到一些零碎的肉片浮上来。 沐华揪心地疼痛,扑到船舷边大声喊着哥 哥,陈皮和王小山拽着他死不松手。 “晚了,”陈皮大声说,“我们来的时候, 就看到这下面冒血,还看到一个人的影 子,估摸着是有怪鱼咬人,就拿网把你捞 起来了……”他喘了口气,心有余悸地 道,“跟你一起捞起来的,还有一个孩子, 但在半空中他就咬破渔网掉下去了,现在 估计也被怪鱼吃了??这是什么怪鱼?我 在白河边长了这么多年,没听说过这里头 有什么吃人的东西!” “不是怪鱼。”沐 华凝视着河水喃喃道。河水慢慢恢复了平 静,气泡消失了,急速旋转的漩涡消失 了,血水和乳白色的河水慢慢沉淀。 “那个孩子,就是吃人的怪物。”沐华说。 “什么?”陈皮他们瞪大了眼睛。 河水完全恢复了清澈透明的模样,阳光金 灿灿地洒在水面上,雪白的河床依旧那么 安静,看上去和其他河床没什么区别。谁 能想到这河床竟然是水下的另一条河流? 谁能想到白色的河流里隐藏着吃人的婴 儿?现在,沐华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所看 到的了,他愣了一阵,拿起穿上的竹篙, 笔直地插进水里。王小山和陈皮不知道他 要干什么,在一边呆呆地看着。 竹篙 有两米多长,插进水里没有遇到什么阻 力。沐华边插竹篙边轻微地搅动着。起 初,什么变化也没有,当竹篙还剩下两寸 来长时,竹篙搅起了乳白色,靠近“河床”的 液体变得浑浊了。 “到底了?”王小山 疑惑地道,“白河不至于这么浅啊…….” “没有到底。”沐华苦笑一声,“白河的清 水只有两米深,再往下,都是雪白的河 水。” 这消息让那两人惊呆了,他们还 想再问,沐华看到竹篙插入白色河水的部 分冒出了一双小手,一个圆乎乎的头颅随 之冒了出来。 王小山和陈皮也看到 了! 那孩子仰头朝上望着,漆黑的眼 珠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三人,沐华忍不住打 了个寒噤。 他仿佛看到这孩子沿着竹 篙爬上来,张开牙齿咬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朝四周望望,清澈的河水包围着小 船,白河底下到底藏着多少吃人的婴儿? 他不敢再想,大喊一声:“回去!”便抓 起船桨用力划动起来。 王小山和陈皮 不再多说,三人用力划着桨,飞速靠近了 河岸。 白河始终安静着,那些隐藏在 白色河水中的婴儿们,再也没有出现。 他的哥哥沐杰,也再没有出现。 到 了岸上,沐华才想起自己从此再也没有哥 哥。 该如何回去? 他在河边坐了 很久,回到家时,午饭已经凉了,父亲、 母亲和嫂子,三个人六只眼睛凝视着他, 接着目光越过他朝后望。 “你哥 呢?”华英问。 他咽了口唾沫。 中午就这么过去了,眼泪,哭闹,然后是 死一般的寂静,大家轻手轻脚地出入房 门,仿佛怕吵醒某个沉睡的人。 “他脸 上有没有红痣?”华英突然开口。 “谁?”沐华没反应过来。 华英抬头 望着他,眼睛从额头上的皱纹底下射出悲 苦的目光。 他忽然想起,在她的儿子 死去的那晚,也就是她分娩的那晚,她也 是用这样的目光,一霎不霎地盯着手里婴 儿的尸体,那是个肥硕的男孩,额头正中 有一枚胭脂红的痣,如果没有死,应该会 长成一个漂亮的男子汉….他又想起刚才在 白河里看到的一切,庆幸而后怕地摇了摇 头:“没有,那些孩子脸上都没有痣。” 幸好没有,哥哥不是死在自己亲生儿子 的手里。 “走吧。”沐世雄扛着钩索出 门了。 其他三个人跟在身后。 好 几艘船和他们一起划上白河,来回游弋, 钩索和渔网抛下又提起,但始终没有找到 沐杰的尸体。 咕嘟嘟,一串气泡冒出 来。 一个婴儿从白色河水里冒出头, 像鱼一样扭动身体,慢慢地穿过白河透明 的部分,上升到了水面。 所有的人都 看到了它。 它把圆润的眼睛转向沐 华,露出锋利的牙齿笑了笑。 沐华全 身冰冷。 婴儿又潜入了水底,它扭了 两下,就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大 家左右寻找它的影子,却始终找不到。 陈皮从水里往外提着钩索,半个身子倾 在船外,浸在水里的手忽然被人拉住了。 他头皮发麻,大叫道:“它拉住我了!” 同船的人立即拽住他,邻近几只船靠 过来,好几只桨朝水里打过去。 攥着 他的小手松开了,一个婴儿从众人面前从 容游开。 咕嘟。 咕嘟嘟。 更 多的气泡在四面八方冒出来。 更多的 婴儿在水面露出头颅,水面下无数幼嫩的 身体在游弋。 人们被婴儿包围了。 “别怕,它们不会离开水面,大家别把手 泡到水里就没事了。”沐世雄大声说。 话音未落,人们便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声 音。 是锋利的牙齿在啃噬木头。 人们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它们在啃船底!” 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都慌张起来,木 桨划得和风车一般,人们飞快地往岸边划 去。 咔嚓咔嚓。 婴儿们的啃噬声 加快了。 有些婴儿冒险跃出水面,从 人们的面颊上掠过,每掠过一次,就从人 身上叼走一块肉。 惨叫声此起彼伏, 血花飞溅,婴儿不断跃出水面。 人们 心胆俱裂,不要命地挥桨,纷纷上了岸。 所有的人身上都带着伤。 白河真 正成了死河,再也没有人敢从河面上经 过。 婴儿们日日夜夜在河水里漂浮, 它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清澈的眼睛里闪 烁着饥渴的目光。 它们发出婴儿的嚎 哭声。 这声音飘荡在白河村的白天和 黑夜,令人全身发痒。 “它们嚎什 么?”沐华离白河远远地,望着那些漂浮的 小身影,自言自语。 “它们饿了。”华 英说。 沐华吃惊地看着她。 “它 们饿了,它们要吃奶。”华英目光一黯,转 身回了屋子。 是的,它们的确是饿 了,不过它们想吃的不是奶,而是血和 肉。 一只狗在白河边奔跑着,河里的 婴儿们发现了它,齐刷刷地转过头来,饥 渴的目光集中在狗身上。 几个婴儿游 到岸边,迟疑了一下,其中一个尝试着爬 上了岸。 狗警惕地露出牙齿,发出低 低的咆哮声。 婴儿四肢着地,嘹亮地 笑了一声,猛扑上去,不等狗反应过来, 就直接咬住了狗的咽喉。 更多的婴儿 涌了上去。 狗发出哀号声,在地上滚 了两滚,就不动了。 婴儿蚂蚁般覆盖 在狗的尸体上,张开牙齿咬着,啃着。 人们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纷纷回到家 中,把门关上。 在以后的几天里,婴 儿捕捉着一切靠近河岸的生物,它们越走 越远,在岸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人们越来越少出门。 几天以后的一个 早晨,沐华听到窗户上传来卡擦卡擦的声 音,他朦胧中睁开眼睛,看到一排锋利的 牙齿在窗棂上咬着。 透过窗玻璃,一 个婴儿的头颅显露出来。 沐华骂了一 声,抄起墙角的锄头,打开门直奔窗户。 那婴儿趴在窗户上,看到沐华来了, 停止啃噬,警惕地望着沐华。 沐华扬 起锄头敲在婴儿头上。 它笨拙地闪 开。 沐华又扬起了锄头。 婴儿在 岸上远不像在水里那么灵活,它又闪开 了,但胳膊上被锄头铲除了一个血口子, 大量的血流了出来。 沐华还要敲它, 它却倒在了地上,张大嘴使劲呼吸着,脸 很快变成青紫色,接着便不动了。 沐 华小心地走上前去,用锄头碰了碰它,它 还是不动。 沐华探了探它的心脏??没有跳动,看来是死了。 但是,这些 被抛入河水中的婴儿,在它们出生那天, 不是就已经死了吗? 死去的婴儿尸体 被交了上去,人们不敢继续住在白河边 上,武警们用铁丝网在白河边筑起一道防 线,但仍旧不断有婴儿用尖利的牙齿咬断 铁丝网,想出来觅食,对这些想跑出来的 孩子,武警们无一例外地射杀了。 婴 儿们再次失去了食物来源,幼嫩的哀号持 续响彻白河上空。 对婴儿的研究很快 有了结果,白头发的专家来到白河村临时 居住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村民 ??从好几年前开始,白河水就被上游的 各种企业排出的污水污染了。这些污染综 合在一起,将白河水改变成白色的乳液, 这种乳液的重量比一般的水要重,所以它 们沉在透明的河水下面,人们不知道河水 下还有一层河水,看到白色,还以为是河 床的颜色改变了。起初,因为乳液沉淀, 污染对人们的身体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 响,水里的鱼也自动避开底层的乳液,生 活在透明的水里。但5年前,乳液的厚度 已经超过了白河水深的一半,直接影响了 水质,水产被污染了,细小的颗粒在透明 的河水里漂浮着,人们饮下这种水,吃下 这种水产,体质悄悄改变了。他们自己没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他们的后代却发 生了变化。胎儿们在母亲的**里习惯了 被污染的羊水,出生之后,它们无法适应 没有污染的空气和水,进入假死状态。假 死的婴儿被抛入白河中,它们沉到了河底 的乳液之中,就像回到了羊水中,于是它 们恢复了生命力,甚至长出了适应水中生 活的腮,人类的肺反而退化了。这些婴儿 一直靠吞噬水里的鱼虾生存,但最近一阵 子,因为污染严重,鱼虾都死光了,它们 失去了食物,只能冒险对人类发起了进 攻…… 说到这里,专家说不下去了。 “那么,”一个村民问,“那些怪物是我 们的孩子?” 专家点了点头。 这 几年,白河村谁家没有过孩子? 他们 的孩子变成了怪物,生存在不见阳光的水 底,现在又在被人射杀…..这个想法打消了 所有的恐惧,所有曾经失去孩子的男人和 女人们,纷纷跑到白河边,对着铁丝网呼 唤自己孩子的乳名。 “大宝!” “贝 贝!” “虎子!” …… 成年人的 哀号和婴儿的哀号混成一气,白河上空乌 云密布,武警们的枪口在颤抖。 白河 翻滚起来。 最后一点透明的水被污染 了,白河完全变成了牛奶色。 婴儿们 退回了河中,滚滚河水里,忽然冒出无数 的血水和肉块,凄厉的嚎叫声掩盖了其他 一切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人们颤 抖着问。 “它们没有食物,”专家的声 音也有些发抖,“它们在互相残杀。” 孩子们在水里厮杀着,咬啮着,尸体和内 脏不断翻出水面,又不断被其他孩子吞进 腹中。父母们在岸上奔跑哭号,大声诅 咒,却无法阻止自己的骨肉杀人或者被 杀。 女人们失去了理智,蹲下来用手 掰着铁丝网。 一个女人这么做了,更 多的女人加入进来,男人们也参加了,武 警们不知所措。 一些婴儿从被掰开的 洞口中逃了出来,它们的脸上身上都挂着 血和肉??它们自己的和别的孩子的血肉 ??它们的牙齿被血染红了。 “过 来!”人们分不清谁是自己的孩子,无一例 外地张开怀抱。 它们扑到他们怀里, 咬。 血和肉飞溅。 枪声响起。 惨烈的一幕持续了十几分钟,之后,岸 边留下许多成年人和婴儿的尸体??成年 人死于牙齿,婴儿死于子弹。 男人和 女人们嚎啕着后退,又恐惧,又伤心,想 上前,却又忍不住后退,伤口和心都在 疼。 是谁杀了这些孩子? 是谁伤 害了他们? 白河的水已经被血染红 了,饥饿的婴儿们互相杀红了眼,谁也无 法阻止这场屠杀。 三天过去,牛奶色 的白河水又恢复了平静,血和肉都随着河 水流向长江,流入了大海,只剩下空荡荡 的白河。 沐华和父亲母亲回到家中 ??他们没有找到华英,也许那女人也被 婴儿咬死了,在那惨烈的几天里,无数痴 心的父母心甘情愿地死在孩子们的利齿之 下。 他们打开家门,听到一个女人的 笑声。 那是华英的声音。 “嫂 子?”沐华惊喜地喊着。 华英没有回 答。 他们又听到一个婴儿嘎嘎的声 音。 三个人心头一震??这么些天 来,婴儿的声音成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声 音。 婴儿和女人的笑声持续回荡在屋 子里,他们循着声音转到屋后,打开鱼仓 ?? 在水池里,一个胖乎乎的婴儿来 回游弋,华英笑眯眯地站在岸上,不时朝 水里抛一条鱼。 婴儿跳起来准确地把 鱼叼到嘴里,咀嚼。 它的额头上有一 粒胭脂般的红痣。 华英回过头来,对 着沐华他们幸福地微笑:“我的儿子回来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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