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少前被这一句话击中，猛地站起身来，他想要逃跑，在凌辰说出这句话之前，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认为对方也许有其他原因。
现在对方说了这样一句话，就不用欺骗自己了，自己那台服务器上的奥秘，对方已经知道了，现在见面根本没有其他原因。
“不行，我是不会卖掉的，这是我的血汗”何少前在徒劳地挣扎，但凌辰下一句话就让他呆滞了。
“卖或者不卖，原来何总还不是真正的聪明人，我说出这句话时，你就不应该认为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先看看这份数据吧，”凌辰说着，在何少前面前，扔下了一张简单的财务流水报告。
“下月待支付广告费，七十八万，预计下月玩家充值收入一百四十万……”
“这，这是我公司里的财务报告，你从什么地方拿到手的，这是违法的，”何少前无力地说着，在这一刻，他自认为明白了对方所有的布局。
天上不会掉馅饼，对方之前劝他不惜成本地做广告的时候，也许他并没有特意布这个局，但当他拒绝被收购的时候，对方就立刻拿出这张财务报告。
很显然，他公司的现金流，是建立在玩家不停充值的基础上，才能每月支付那么高昂的广告费，而广告费当然不是提前结算完毕的，做生意的有几家能提前拿到全款的，还不是要最后才能结算清楚。
对方显然肯定掌握了大批充值的玩家，甚至可以说那些充值的玩家，包括那个行为高调的“萌之佣兵团”就是对方一手拉起来的，充值几乎占据了游戏中的百分之十五。
可想而知，对方就掌握了他公司的现金流，随时都能掐断，一旦掐断，高额负债很快就会让法院上门，查封他的公司，拍卖他的固定资产，那台服务器别人不知道异常，肯定不感兴趣，一定会在拍卖时落入对方手中。而他当然绝对不敢四处散布，那是嫌命太长了，有一个知道底细的就够了，还想来第二个，这不是别的，是他的命根所在。
人类，太狡猾了，何少前内牛满面，还是游戏中的那些没智能的NPC好相处。
“为什么你会发觉?”何少前抱着脑袋，当然他现在的侥幸心理荡然无存，就算对方不知道他已经从那台服务器中出来，到了这个人类的脑袋中，但对方也无意中抓住了他的命门，那台服务器只要落到对方手里，为了自身安全，他就要跟着对方，时刻保证那台服务器不会因为对方的无知实验而倒霉。
这就是信息的不对等了，和智慧无关。凌辰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知道对方肯定会屈服，因为对方不会被感情所误导，如果换成是和人谈判，他就不会这么直接，而是要考虑对方的应激反应，有些人，如果感觉受到了侮辱，就算利益给得再高，看得再明白，也不会妥协，宁愿两败俱伤，也要出一口气，这就是和人谈判的复杂性了。
第三十五章 收购(下)
半小时后，一脸颓丧的何少前才慢慢坐下，开口说着。
“好，我卖，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做那台服务器的管理员，除了你我之外，你招聘的任何人都不能碰一下，也不能动上面的任何数据，”
何少前尽管知道说出这句话，会引来更多的怀疑，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在他看来，对方已经知道那台服务器的特殊性，就算自己真实身份没有暴露，对方也不会放弃的，这样退一步，反而留出了时间让自己想办法应对。
“哦，难道何总是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嗯，一个那样的存在，倒值得倾注如此多的感情，好吧，何总愿意继续照顾它也可以，”凌辰将何少前玩弄在股掌之中，并不觉得有什么得意的，毕竟对方的记忆，情感，意识都是他在那台服务器中培养出来的，而且存在太多的信息缺失，当然只能做出现在这种被动的选择。一如股票庄家和散户一般，一个已经知道要崩盘，一个还以为是要涨停，当然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
不过单纯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看，没几个人能比他做得更好，考虑到他现在的立场和情况，妥协并且低头是唯一的选择。
凌辰点头答应，然后将早就准备好一份公司收购合同的草本推了过去。签订了这个后，剩下的就是走一些常规商务流程，包括资金注入，产权交接，办理变更登记等手续，那些事情他当然不会操心，德叔会帮他处理好的。
何少前刚要签订这份协议，突然间大汗淋漓，他想到一个致命的矛盾之处，来之前他还庆幸自己已经从那台服务器中逃离出来，但对方收购公司后，肯定要对游戏中的那个带有意识的NPC进行研究，问题是现在他已经跑出来了，根本没有第二个有意识的NPC供对方研究，如果这个事实被对方发觉，他相信自己的下场不会很好。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想的，和凌辰实际上的目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完全是南辕北辙。
凌辰当然不在乎什么有意识的NPC了，因为那不过是他制造出来的而已，包括眼前的何少前，其根本的价值，还在于让他验证了同源意识进入同一个大脑后，生存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其他的价值，何少前并没有表现出来。凌辰随便发掘出的一个人才，都不会比他差。
包括何少前自以为拥有的异能“心想事成”，也不过是阿土在凌辰的命令下，给他开的权限而已，随时可以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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