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来，我爸就查了下，你也是2级毕业生，不会这么巧吧?能回二中教书的学生还真不多，有两个同一届!我爸就留心了一下，一查就看到了，2届12班毕业照角落上站着的两个人，虽然认不准，但上面名字写得很清楚，就是你们俩的名字!所以我爸早就知道你来这另有目的，无非是想调查田少春的死!我爸并没有暗中阻拦，甚至安排我和你在一起工作，鼓励多作贡献什么的!……我相信我爸不会去害田少春!人年纪大了，所博的不过是些名头、虚衔，害了田少春我爸能有好处?”
我听了这些话，心中还是不能释怀。
“你要是还恨，就恨我吧，田少春死了只是让二中看到了一个继续苟延残存下去的契机，那个老教师提出来时，我爸是第一个反对的!是我，是我瞒着我爸在田少春屋里放了所谓淫秽罪证，你要怪可以怪我!”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到底是为什么?
“少春的死却是很令人怀疑，可是当时学校正处以危急时刻，田少春又是孤家寡人……”
“所以你们便欺负他?”我忍不住加重语音。
“不，你不知道，我还没毕业时就来这实习。他实在是太孤僻了，据说他爷爷奶奶去世，他就剩一个人……”
“他爷爷奶奶走了?”我难以置信，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这样他岂不是孤儿?他又没成家，这老田家一脉到此岂不是断了香火?
小李点了点头，继续道：“他一个人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上课，都不会跟别人多说一句话，有时候假期把自己关实验室就是一个月……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这么号人物。当年他也拿过都丽市十佳青年称号，后来出事后，舆论风向都不利他……”
我算是明白了，这叫墙倒众人推。虽然田少春未必是多么雄伟壮观的城墙，恰恰相反，他很渺小，渺小到大家都忽视了，有一天，忽然被人发现，这渺小的墙倒了，无聊的人们都上去推了一把，踩一脚，真相反而不得人知了……
“那警察为什么不追踪调查呢?”
“调查过，后来都停了，上面有人施压，就不了了之了。”
“为什么?”我难以置信，在现今社会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小李扔掉了手中的烟，愁眉苦脸半天才说：“出事那天，来封锁现场、调查、拍照甚至装尸的二十多个警察都没事，唯独后来来了四个警察取证，两个去了一教六楼西边杂物间，两个去了实验室。结果，那两个去六楼的之后相继出事，一个出了车祸，一个在家中猝死，死因都无法查明!那个阿贤，胆子小的要命，也没喝酒，在高速上开到22码!那破车早爆缸了!我和他认识那么久，都没能想明白……”
我听到他说话时的悲痛，不似作假，顿时也有些伤感。
“不提了，你知道上面为什么上面压着么?因为这是惯例!惯例懂么!现在学校里再出事，政府是不会管了，只会不遗余力地往下压!”小李像发疯似的，恨恨地踩着烟头。
“为什么?”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飙起来。
我就不能理解了，这政府不就是解救人民于危难之中么?
“为什么?因为有人不想掉脑袋，或者说不想丢官位。”小李似乎有些嘲笑。
随即他补充道：“不是政府不管，而是有人不想管，这有人有时就代表了绝大多数观望者的态度，所以就没人管了。你会奇怪，为什么这人不愿意管?我可以肯定告诉，因为这事越往下查，越是让人害怕!那些查出来的东西只会让上面的难堪、丢官!”
“能查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鬼、怪!”
小李一字一顿地说完，随即又自嘲般地笑了：
“要是在这个暑假前，我绝对不会信这些!直到亲身遇见这些个怪事，我才有些疑神疑鬼!”
“你有没有看医生?”
我脱口问道。
“有用么?你信了就是信了，不信自然不信，我到现在还在心底告诉自己我不信!可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黑手能在背后这么摆布!”
我想将心中一些疑惑和揣测说出来，小李却是挥手让我不要说，他径自说道：
“你可能还在怀疑有什么阴谋隐藏在背后吧，我告诉你一组数据，你再看看会是怎样的阴谋能够如此!二十年失踪了四十七个学生还有教师，可能这还看不出来什么，那我告诉，这仅仅是都丽市第二中学建校二十年时间里失踪人口。二中脚下这块地是当年江都大学本校部，后来江都大学搬走了，搬的很彻底，周围很多地都开发成住宅区、商业区，唯独这块没动。当初留下的老校长马特殊时期其实也不过才是三十多岁的大学教师，一申请建中学就获准了。于是这老校长就没有随江都大学搬走，才有了今天的二中!”
“扯远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在江都大学原来还在的时候，这个本校部就经常有人失踪。据不完全统计，十年间就有几百人失踪!更不谈特殊时期动荡那一时期了，资料全无。这还没什么，江都大学的前身知道吧?是民国时就有的德资旧比特大学!据非官方文件记载，还有民间传闻，五六十年代老江都市地区出现过人吃人!不是因为大饥荒，而是有人亲眼目睹像人一样的怪物吃人!而且，二十世纪末，有一个不知名人士做了统计，很多生活在这附近老头老太——当年老江都原居民，记忆中都至少有一位失踪或失散的亲人朋友，都是在丝毫未查的情况下突然消失!这么粗略估计一下，老江都区那时候这一片失踪人口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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