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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国剑邪_胡树彬【完结】(24)

  一直以来糊哩糊涂的水妹明白了,懂事了,便默默地转身走了。

  由于是同村的,并且年龄相仿,许多年以来,左华新一直苦苦地暗恋着水妹,处处打探着她的消息,甚至还不惜跟踪她。

  水妹满怀伤痛地从县城回来后,左华新认为时机已经到来,便发动了攻击。无奈水妹的心已经破碎,已经冰冷,已经看破了红尘,便婉言谢绝了。

  但左华新依旧还不死心,依旧处处关心着她,照料着她,并劝她去投诉何七幺。但此时的水妹已经心静如止水,就是父母的苦苦相劝,也不起作用,于是便对热情不减的左华新说:“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去忙你的吧,不要再为我操心了。”

  水妹有个在部队当师长的舅舅,她想把她的一切告诉舅舅。可是,她还是忍受下来了。

  左华新依旧还是不死心。聪明的他知道,要让水妹的心灵破冰,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何七幺的身上入手。但是,他不敢去跟踪据说武艺高强,又是公安学校出身的何七幺,便去跟踪他现在的女朋友,河东乡副区长的女儿,区邮电所的职工唐际花。

  唐际花的确长得很漂亮,又有钱收拾打扮,每天花枝招展,比水妹妖娆多了。左华新的心里不由痒了起来,但想到这是何七幺的人,便立马打消了心里的邪念,因为他不敢。

  夏日的午后,凉爽的风从那条穿越山国全境的河边轻轻地吹来,打扮一新的唐际花穿着黄皮高跟凉鞋和白色连衣裙“踢踏踢踏”地走下区邮电所的那坐木楼,肩上挎着一个小包,抬腕看了看表,便朝小镇上的那个临时车站走去,白裙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但她依旧昂着高傲的头,径自走自己的路。

  左华新知道,有这么个女人出现,难怪何七幺要甩水妹了。

  左华新远远地跟着,这个曾经练过几年武,现在又跟刘支学学道士先生的年轻人,跟踪的本领还是有一套的。

  这时候,从临县沿着省道开来的班车靠站了,唐际花提着白裙上了车。等车开动,左华新才窜了出来,一把抓住车屁股上的小梯子,爬到班车的货架上,坐了下来。

  汽车一路跑着,终于再次缓缓地停了下来。这里是一个前去县城二十公里,后面离河东区区公所所在地河东镇三十公里的荒山野岭——野鸡岭。左华新坐在车顶的货架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半分钟后,汽车继续开动,继续跑了几分钟,就在快要转弯的时候,左华新向后望去,只见唐际花远远地站在刚才停车的路边,夕阳下,霞光中,只见她白裙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左华新刚明白了什么,只见一辆摩托车飞快地开了过去,紧接着汽车转了个弯,什么都看不见了。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他已经认出,开摩托车的正是穿着便衣的何七幺。

  以下全是下坡路了,汽车一路疯跑,左华新慢慢地朝车后退去,顺着梯子走了下来。下到最后一级,他想跳车,可是速度太快。好不容易有了个村庄,汽车稍稍地慢了下来。左华新抓住机会,一只脚轻轻地落地,另一只脚接着落地,双手依然抓住梯子,跟着汽车向前跑了几十米,当汽车正要加速的时候,他猛地一推梯子,然后停了下来,忍不住又向前跑了几步,最终还是摔倒在地,路边的几个小孩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左华新忍着痛,爬了起来,对着那几个孩子做了个鬼脸,然后朝来路飞快地跑去。可是等他全身大汗淋漓地赶到野鸡岭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人影。

  天渐渐地黑了,左华新垂头丧气,只好扒了辆拉煤车,回到了河东,把他的这段“奇遇”告诉了水妹。

  可是,就在那天,唐际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几个月后,何七幺宣布要结婚了,对象是县委书记的女儿。

  就在何七幺要结婚的一个星期前,他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水妹的信。于是,他答应了水妹,在当初他们经常幽会,水妹失身于他的那个河边的草地上,见最后一面。

  晚风习习,月色朦胧。水妹等了很久很久,何七幺终于穿着便衣,匆匆地赴约来了。

  水妹冷冷地说:“你终于来了?”

  何七幺哼了一声,说:“来了,你需要什么条件,就开口吧,不论是分手费、处女费还是守口费,我们都合情合理的好好谈。”

  水妹望着茫茫的流水,望着苍凉水滨的芦苇,轻轻地背了一段诗:

  当繁华从人间逝去

  你独自站在苍凉水滨

  秋风起了,你本无忧

  又为谁白头?

  何七幺淡淡地说:“我不是来听你抒情的,以前我家送给你的所有彩礼我都不要了,你就说吧,你还有什么条件?”

  水妹冷笑一声,说:“心碎了,情灭了,红尘看破了,再说当初因为爱你,我是自愿给你的,既然你不愿意负责任,就让我自己负责任吧,什么处女费,什么分手费,你以为钱可以弥补一个女孩因为守侯一个人所付出的代价吗?你以为钱可以缝合一个女孩心灵的伤口吗?你以为你这样披着人皮的畜生手里的钱和权就可以摆平一切?告诉你,我已经不再爱你了,也不需要你为曾经对我造成的伤害付出什么代价,就让我为自己当初的痴迷、执着、愚蠢和有眼无珠自行买单吧。但是,犯罪就得伏法,杀人就得抵命,你为了娶县委书记的女儿,为了升官发财,杀害了同样为你打过胎,跟我同样愚蠢,跟我同样傻的唐际花,你这个禽兽,你必须去投案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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