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阳鬼事之——脑后灯》 第13节
作者: 破衣先生
日期：2008-12-25 0:33:00
第二章：初试锋芒
<一>阴尸十三
１９６１年，大埔县县治从茶阳镇迁到了湖寮镇。关于这次迁移县治，茶阳人有众多的说法，但比较“合理”，同时也是能够放得上“台面”的说法是：
茶阳处于大埔北端，地理位置偏僻，不能成为大埔县的商品流通枢纽，当时只有一条简易公路和汀江水运，全县15个公社中，有6个公社到茶阳逆水而上需两天路程，这实在太远。而且，茶阳常年遭水灾，一到春夏两季随时都可能发洪水，对县委工作的开展不利。于是，茶阳的地位被湖寮镇所取替。
但是私底下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大埔县的县城迁出茶阳有很多不能摆明讲的原因。茶阳作为老县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从明朝设治建县以来，茶阳一直都是县治所在地，几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现在就嫌它交通不便啦？怎么现在就嫌它洪水多啦？
民间说法不堪，谬种流传，茶阳的地位就此改变。这辉煌了几百年的茶阳城终于转变了自己的角色，慢慢变成了一个平凡的客家小镇，慢慢沉静了下来。
日子平平凡凡地过，转眼即到了１９６６年！文化大革命的风潮在全国风起云涌，但在茶阳这个小城，老百姓们却依然过着平静的生活。这里地处偏僻，客家人对政治不敏感，上头的种种指示虽然表面上也搞得风风火火，但大多只是停留在应付交差的份上。
茶阳三大家的后人也随着共和国而慢慢成长……
“老隆伯伯……”夏天烈一跑进厨房，手中的书本一扔，立即拉住了正在煮番薯汤的老隆先生。“我师傅呢！”
“厨房后面呢！”老隆先生更老了，说话都颤巍巍的。
夏天烈一把跳了出去，只见黑道人撅着屁股趴在院子中的柴堆上向里面窥视，却不知道他瞧些什么。这十几年过去，黑道人身形样貌都没什么大改变，还是身材中等，穿着黑色的僧服，满脑袋斑斑驳驳，趴在地上就像只乌龟探头一般。
夏天烈嘻嘻一笑，轻轻走到黑道人后面，猛地朝他屁股踹一脚，“师傅你在干嘛？”
“嘘……”黑道人急忙转头阻止夏天烈，压低声音说道：“你奶奶的黑母鸡在里面呢？”
“你想偷鸡蛋啊？”
黑道人嘻嘻一笑，“不是！”
“好啊，你想偷鸡，你……”天烈抓住黑道人的衣服，想把他拉起来！
“别那么大声！”
“奶奶说了明天冬至才宰它的。”
“等什么明天？明天我都不知道我还活不活着。今天宰了它，咱们把它烤了吃好不好？等你奶奶，球，你奶奶只会炖了吃……”
一说烤了吃，夏天烈就受不了了。黑道人烤乞儿鸡的手艺真是没说的，最烦的就是奶奶，每次吃鸡都是炖了吃，寡淡无味，满嘴尽是渣。
“呐，先说好，你得把鸡屁股给割了，我受不了那个味，你要是想吃鸡屁股，你自己烤了吃！”
“行啦行啦，一边去，等我抓了它烤了再叫你！”
……
日期：2008-12-25 0:34:00
晚上掌灯时分。茶阳城内还是喧嚷不息，大埔中学红星红卫队的红卫兵们这扯着大横条幅，拉着大喇叭，坐在从茶阳供销社征用来的拖拉机上街游行宣传。虽然只是三十多人的队伍，但高音喇叭和三十多副嗓子让整个茶阳城都陷入巨大的噪音盒中。只有这群精力无处发泄的学生们才有那个兴头整天狂呼大叫而不觉疲倦。
夜色渐深，夏家偏屋亮起了灯火。
夏家偏屋是夏家大院旁，紧靠着夏家大院的一间带着天井和后院的屋子，这里自成一家，只是开了个门，连通夏家。这原本是个王姓人的居所。夏家嫌其他人家住在旁边碍事，于是把它买了下来，每年农忙节庆日子要找些临时雇工的时候，这个偏屋就给那些临时雇工居住。黑道人成了夏天烈的师傅后，这里就成了黑道人的住所。夏天烈晚上要跟着黑道人练功，所以他一般练完功就住在这里不回夏家了。
老隆先生坐在条凳上抽水烟，而黑道人就蹲在烤架前，不住翻动那烤得八、九成熟的鸡。
“有没有搞错，又缺了一条腿？”夏天烈一屁股做到小板凳上，一看用木架架起的那只少了条腿的鸡，非常不满地大声嚷嚷。
“刚才试味，哈哈，不小心多扯了一点！”
“那这条腿是我的了，你可别跟我争！”夏天烈一把烤鸡，将剩下的一条鸡腿扯了下来，急得黑道人连吞口水，连忙也动手开工，撕下了一大块鸡脯，大口撕咬。
当时物资短缺，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吃只鸡也是不得了的事儿了。老隆先生看着两人大口撕咬却也只是笑笑，并不多嘴，自顾自抽水烟。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夏大奶奶也不会怪罪，索性就由着他们两个胡来。
“师傅，你预测准了！”夏天烈一边撕扯鸡肉，一边说道。
“唔，说，说来听听！”黑道人蹲着，手抓鸡肉，嘴巴塞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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