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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_老乐【完结】(222)

  “你别跟俺耍贫嘴,没说具体日子。把信放在哪儿了,怎么找不到?”

  “赵区长别找了,信上肯定是你们俩口子的悄悄话,俺不看,藏着你自己看吧!”

  “算了不找了。”赵波重新坐在椅子上,说:“你嫂子在信上提到你二嫂的事。”

  姚联官闻听此言,心中一揪,脱口而出,问:“俺二嫂?”

  “对。”赵波说:“你二嫂去年夏天往南京去找你二哥,在路上出了差错。”

  姚联官惊出一身汗,问:“出了啥差错?”

  赵波没注意姚联官的恐惧表情,慢条丝理地掏出汗烟,撕了一块报纸边,卷起了喇叭筒。姚联官已迫不及待地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脑袋瓜涨得似老斗,嗡嗡山响。

  赵波抽口烟,歪着头吐出一团烟雾,说:“你二嫂在俺老家被火车给撞了,俺村一个光棍汉将她救活,伤愈后,闹了一场误会,差点被迫嫁给那个救她的光棍汉。被你嫂子发现,做通工作,送你二嫂乘火车去了南京。”

  姚联官忙问:“嫂子在信上还说什么?”

  “没了。”赵波随着话语吐出一团烟雾。问:“你二嫂到南京没来信说这事?”

  “二嫂一走没信,说什么的都有。”

  “别信外人瞎叨叨,这信准没错。”

  “二嫂到南京了?”

  “你嫂子信上没说。”

  “那就是说二嫂没到南京?”

  “没到南京到哪儿去了?”

  “那就是说二嫂找到二哥了?”

  “这还用问,不找到你二哥早回来了。”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姚联官自言自语,神情错乱,迷离恍惚,语无伦次地说,“奇怪!怎么能找到呢?

  双吕村街边的老槐树,不知是那位调皮的小伙子用铁锨在老树身上半腰高处铲了一下,干裂的树皮被铲破四指长一个新口子,露着里边暗白色的骨头,口子处淌下几行伤心的泪水。

  姚联官心荡神迷地从赵区长处踩着烂泥往粮站走,两脚鞋跟下施着个大泥坨。走到粮站大门口,在已经受了伤的老槐树树干上蹭掉两个大泥坨,进门后没与任何人照面,蔫不呆地进屋侧在床上,百爪挠心:“二嫂蓝梅的踪迹简直是天方夜潭,刘坏蛋说将她杀死在山东境内槐树林内,他兄弟蓝春说二哥给他们家来了信,对他姐姐的死表示沉痛的悼念,并说又成了新家。今格赵区长又说他爱人来信说在山东老家救了蓝梅并送她乘火车去了南京。哪一种说法是真实的呢?如果刘坏蛋说的是实话,那么蓝春的说法就是对的,如果赵区长爱人在信上写的是实情,那么刘坏蛋和蓝春说的都是假话;如果他们俩个说的是假话,就说明二嫂到了南京;如果二嫂到了南京,二哥为什么说又成了新家?还向他岳父母表示慰问;如果二嫂没到南京或到南京后因带的是假地址没找到二哥,那么一年多了她到哪里去了?被政府收容了?也该回来呀?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南京没找到二哥,跳长江自尽了,或在回家的路上病死了。数这个结果理想,如果将来有一天,二嫂突然回了家,那俺就倒血霉了。”

  蓝梅就像幽灵一样,死死缠着姚联官纷乱的心,扑朔迷离,亡魂失魄,祸福难卜,芒刺在背,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爱算计别人的人,活得真累。

  害过人的人,终日心绪不宁。

  “联官!有人籴粮食。”郑美娟站在办公室门口对着姚联官的宿舍喊。

  “听见了。”姚联官懒洋洋地应着,口中嘟噜着;“这浓泥不蹅的谁来籴粮食。”姚联官心不在焉地走到仓库门口,想起来忘记带钥匙,气冲冲地又回到办公室拿了一趟钥匙,打开仓库门,照着门槛跺了一脚,心中想,这门槛是石头的脑袋该多好,每天进进出出都可以随便地从他的头上迈过,想啥时候踹就啥时候踹。

  姚联官给籴粮食的人过斗时,手中没有了那块凸凹的刮斗板,想想石头断了自己的财路,更是怒火焚心。

  姚联官不愿去办公室见郑美娟,并不是他对郑美娟失去了爱心,而是觉得自己在石头面前低三下四地承认错误,太丢而子;蓝梅的消息又缠在心上,终日里心绪不宁,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他闷在自己宿舍内挖空心思,苦思冥想。特别是那天在赵区长办公室无意发现报纸上有一行小字,《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自己想到所犯的错误,明显属于贪污行为。这个把柄在石头手里攥着,那还了得,等于在俺的脖子上架着一把锋利的钢刀,不沾,太危险!

  “怎么办?”姚联官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猪八戒上阵,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先发制人,不能死等着石头整自己。”

  姚联官抓住石头在区当征管员向他交库时没盘库这个把柄,要大做文章。姚联官接库后,曾放出风去,说石头管的粮库有亏空,目的是为自己沾小便宜制造舆论,找借口,放烟幕弹,如今他要借题发挥,以假乱真,当做石头贪污的罪行反映到县粮局,叫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叫做说不清道不明,定不了罪也叫他脱层皮,起码打打他的神气,叫他在领导面前失去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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