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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顶红之鱼玄机—爱如鲜血流千年_玻璃唇【完结】(28)

  云房的窗外,雨丝绵绵,一根一根。

  秋来到。

  他还在吻她,吻遍她的肌肤,吻尽一生。

  生别离,爱断肠。她明白他的难处,裴氏要他回江陵。

  裴氏家世显赫,眼线布满长安城。李亿对她的爱心,使得他自身成了裴氏的笼中物,裴氏招他至何处,他就必须随叫随到。即若今日在咸宜观见她一面,也若偷人。

  今日一别,可有归期,子安?

  她软在他的怀里,泪如雨下,十指摸着他的手臂,恨不得在他的肌肤上烙上她细细的牙印、指印和掐痕。——烙出爱的花纹。

  她怕他把她忘掉。

  她对未来和时间深怀惧怕之心。

  她的手指抚摸到了他男性宽广的前胸。她俯耳过去,倾听他的心声。她轻轻地伸出舌尖,一口一口地吻,想要拼尽一生的柔情。

  他在迷离,唤她,薇儿,薇儿。

  她却一停,抬首相问,子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给薇儿一个准信。

  他不能确定,他看着她,薇儿……我……

  她心难过,爱恨交织。他不能给她准确的时日。他什么也不能给她。他惟一可给她的,便是一个字——等。

  她突然狠狠地咬了过去,在他的胸口,咬住他,要他记住她,一生都不要忘掉。

  他“哎哟”一声,他推她,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刹那一若小兽。

  第三章

  许一个男人的金玉诺言

  她抬起了头,她的唇角挂着一丝血,她的脸蛋放射着残酷之美,一类母狼,凶狠残暴。

  而当她看到一朵扁平的血菊花开在他的胸口,顿时温柔,一滴泪流了出来,滴至他的手背,痛不痛,子安?

  不痛!他咬了咬嘴唇,他看着她绝望至灼灼闪光的脸,有着难言的心痛,突然感动。他狠狠地抱紧她,要嵌入骨缝。他和着咸宜观的钟声,许诺,许一个男人的金玉诺言,抛地有声。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薇儿,你等。

  她哭了起来,她把自己挂在他的身上,哭得无端而绝望。似乎那一刻,她就知道,一切,不过是一件君问归期未有期的事情。

  雨,在窗外下个不停。

  云房里恩爱无间,皆是她在主动。她要他,她要他,要了又要。无休无止,她在透支她的爱,她的身体。

  她把他贴身的衣衫留下,不许他穿走,她要他。

  曲江夜雨涨秋池。

  白日,那么快,那么快地来临。

  细雨绵绵,一眼望去,混沌不清。

  抵死缠绵的天与地。

  她站在道观前面的小路,撑着油纸伞,看着他马背上的背影,在马蹄声声里渐远,她撕心裂肺地喊,子安——

  他没有回头。

  有风吹来,有落叶飘了下来。红色的,黄色的,橙色的落叶,好似凌空生出的无数的手爪,要抓住他,把他抓了回来。

  子安——

  他的背影在风中一颤,骏马一停。

  子安——

  他狠狠地抽了马儿一鞭,那马儿狂奔起来,一阵狂风,不见影踪。

  一清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长叹一声,玄机,运命天成,送,不若不送。

  师姐彩羽,拉了拉她的胳膊,回观吧,回观吧,天冷。玄机师妹,李公子人都走得不见了,你站在这里也没用。他会回来看你的,他是个好人,不会负你的痴心。

  他是个好人。

  他不会辜负她的痴心。

  啊啊,痴心,说的就是病在彼此知心。他可知道她的病?他可有医她的药?

  从此日日听师父讲道,偶尔与彩羽一起来接零落的香客。咸宜观地处偏僻,香客无几,余下的时间,皆是一个字,等。

  等。

  等。

  等过了春夏秋冬,等得曲江的水,冰冻而又解融。

  她常常坐在云房外的一处岩石,坐在曲江的上游,呆呆地写诗,写在温璋最后一次送给她送花笺上,一首又一首。

  写完了却不知该寄往何处。她起先是寄给他的,他也回信。后来渐渐音信全无。

  她以为,她猜想,是裴氏,一定是裴氏,把那些信统统扼杀在通往他的道路。

  那么,她把它寄至水上,好不好?

  水是如此清透。

  让水来掩埋她的心事。

  于是,一张一张的花笺,在水面花瓣般飘零,一路地流了下去,流了下去,流至无影无踪,流至尸骨无存。

  第三章

  别有洞天,独具仙风道骨

  玄机师妹,玄机师妹,快点回来,来香客了,你去接应,我要煮粥。

  彩羽探出了半个身子,在云房的窗前,唤她帮助。

  她站起了身,心下嘀咕,近日观里香客突增,熙熙攘攘,擦肩摩踵。捐的,送的,赠的,争相往来,好似人人突然发现这偏僻的咸宜观,别有洞天,独具仙风道骨。

  刚刚进了正殿的门,一位眼神混沌,身形瘦高的中年男子,递过一张纸来,一脸涎笑,斜了眼珠。鱼道姑,给在下解个签如何?

  她默默低首,接过了纸签。表情木讷,学足师父,半点风情也不肯施舍给那肮脏眼珠。

  大唐的道观,一向不是清净之处。

  展开却是一首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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