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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骇客_异度社【完结】(6)

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亮光毫不留qíng地she在了白衣男子的脸上,紧接着,病房里的灯 刷 的一声亮起来了。突如其来的状况使白衣男子一时间乱了方寸,针管啪地掉在地上。

率先冲进来的是罗天,他看了一眼chuáng上的丁小敏,叹息道: 我们还是来晚了。 继而看着白衣男子, 顾小楠,这样做值得吗?

白衣男子环顾四周,发现无路可逃,他才慢慢地摘下口罩: 我以为瞒过了所有人,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他的声音依然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看来感冒还没好。

你确实瞒过了我,否则我就不会来迟一步。

可是,你怎么知道是我?

从表面上所有的证据来看,嫌疑人确实是苏墨,而你没有作案时间,因为事发的时候,他们都看见你坐在台下,周青说你中途离开五分钟,谁都知道五分钟时间不可能混到舞台上杀人,那么你是怎样做到的呢?很简单,因为当时坐在周青旁边的根本不是你,而是丁志勇,你非常聪明,可你把手机铃声的不同忽略了。当天下午,你让歌舞剧多排练几遍,一直排到吃晚饭,你趁他们都去吃饭时悄悄返回来,因为你知道苏墨比较笨,他一定会留下来偷偷练习,于是你就将苏墨弄晕,再把他的脸抓破,藏进衣柜,是这样吗?

顾小楠不再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罗天。

我找过丁志勇,演出当晚他一个网友来了,但他不愿出去约会,却不知如何拒绝,你主动提出来替他赴约,但是让他穿着你的衣服、戴着你的口罩坐在台下,正因为你患重感冒戴了口罩,所以大家都以为台下的人是你 其实你根本没去赴约,而是让另一个朋友去的。杀害范玲玲以后你就给丁志勇打电话,再后来返回周青旁边的就是你本人了。你知道上次校庆时苏墨跟丁小敏争吵过,所以你下午就伪装成苏墨骑车撞伤丁小敏,让她以为是苏墨报复,随后你趁晚自习时,将苏墨勒死挂在吊扇上面,从窗口逃走,假装成苏墨畏罪自杀的qíng形。

罗队长,你说的句句在理,可是我的杀人动机呢?

杀人动机?呵,我最初也想不到你的杀人动机,直到在医院门口听到两位老太太的闲聊,我才找到了你的杀人动机 顾小楠,如果你妈妈还活着,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

听到这里,顾小楠整个人都崩溃了,眼泪霎时奔出了眼眶,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如果不是她们,我妈妈怎么会死? 吼完这一句,顾小楠的眼泪更加汹涌了,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每年都有义务活动,就是到敬老院做做好事,陪陪那些老人们。就在那里我认识了现在的妈妈,她对我很好,把我当亲生儿子般看待。妈妈很可怜,老伴去世得早,原先指望儿子能为她养老送终,谁知儿子听信媳妇的谗言bī她jiāo出老伴留下来的钱,她一气之下就住到了敬老院。一年后,儿子离婚了,又娶了个老婆,没想到这个老婆比以前那个更加尖酸刻薄,妈妈伤心极了,再也没有回去过,用老伴留下来的钱供我念大学,我曾经发誓将来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孝敬她老人家。哪知道 上个月,妈妈的儿子生日,妈妈前去看他,虽然妈妈怨恨儿子不孝顺,可毕竟那是她的亲生儿子,结果儿媳妇对她百般刁难,还把她赶出家门,出来以后妈妈就被摩托车撞了

说到这里,他抹了一把眼泪,指着chuáng上的丁小敏,激动地说: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把妈妈赶出门,妈妈怎会被车撞到?如果范玲玲立刻把妈妈送到医院,妈妈怎会死?像她们这种人我不该杀吗?罗队长,你问我这样做值不值得,那我问你,还有你们每一个人,谁没有妈妈?对,我是杀人凶手,可是跟我相比,她们才是真正的魔鬼,如果有上帝,在上帝的黑名单上,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肯定是她们,不是我

冤有头,债有主,善恶到头终有报!正当所有人或屏住呼吸、或低头思索时,顾小楠凄然一笑,喃声道: 妈,您曾经教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您等我,儿子来陪您了,让我们来生再做一对母子吧! 话音未落,他推开旁边的窗户,纵身跃了下去。

顾小楠 罗天扑过去时,已经晚了,顾小楠早已直直坠了下去。

深夜12点,案子总算告一段落了,小刘刚走出警察局门口就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尾随其后的罗天疑惑着: 小刘,你去哪? 小刘笑着: 回家看我妈。

罗天张大嘴巴: 这么晚

小刘打断他的话: 没事,不管多晚回去,老妈都很高兴的。

呵,替我向伯母问好。 罗天微微笑道,看着出租车转眼间消失在黑夜的尽头,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说: 妈,您睡了吧?没事,就是想您了嘛

我小的时候,住在乡下。

有个小孩,是个女的,和我们差不多大,头发特别长,一直拖到地上。她不大和我们玩,常常一个人站在一边发呆。她没法坐下,因为一坐就坐到了头发上。

大人们说不要和她玩,据说她是个怪胎。一般小孩出生的时候,都是光着头,顶多有点短头发,最茂密的头发也不过耳。但是这小孩一出生就长着一头长发,一直长到了脚跟,护士把她抱起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个毛孩,后来拂开头发,发现里面是光溜溜一个正常的孩子,觉得十分惊讶。

这还不算什么。

她生下来的时候,不仅长了一头长发,还长着一双浓密的眉毛,漆黑地悬挂在眼睛上,乍一看好像长了两双眼睛。

这还不算什么。

她生下来的时候,不仅长了一头长发和一双浓密的眉毛,还长着一口整齐的牙齿,一张嘴就吓了人一跳,她母亲不敢亲自哺rǔ,只好喂牛奶,奶嘴咬坏了无数。

这还不算什么。

她生下来的时候,不仅长了一头长发、一双浓密的眉毛和一口整齐的牙齿,跟她同时出生的还有村子里的几头小猪和几只小羊,这些小猪和小羊的身上也长满了黑色的毛发,摸上去和人的头发差不多。

大家把长着毛发的小猪和小羊都杀了,把人留下了,取了个名字叫发生。

发生平时很少说话,我还以为她是个哑巴。

我喜欢欺负这种老实又不合群的孩子,趁她不注意,邀了两个小孩,偷偷绕到她身后,轻轻抓起一把拖在地上的头发,一剪刀剪下去,她发出骇人的尖叫声,从地上一跳了起来,吓得我和那两个小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们这一群人都被吓呆了,眼睁睁看着她捂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惨叫,全身因为疼痛而抽搐。她越滚动,头发越是纠缠作一堆,疼痛也就越剧烈。我们都看出来了,她的头发和我们的不一样,我们的头发剪了也就剪了,跟剪掉一丛糙没什么区别,本人没什么感觉。她的头发剪不得,那不像头发,倒像是什么生命力旺盛的东西。

最后她活活痛晕了过去,我们早吓得一哄而散了,远远地回头,还能望见她被自己的头发包裹着,不时抽动两下。

她后来总用一种惊恐的眼神望着我们,也不大出门了,生怕别人不小心踩到她的头发。虽然如此,在某些时候,从她家里总是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那多半是她不小心又弄断了些头发——这种事qíng是免不了的,那么长的头发,不断才是怪事。

就因为这头发,到了十多岁,差不多大的女孩都定了亲,却没一个人理会发生。其实发生长得蛮漂亮,如果把眉毛修一修,就和画上的美人一个样。这也可以理解,谁能忍受自己的媳妇经常这么惨叫呢?再说,她这个样子,总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她怕我们,我们也怕她,互相躲着。

后来,村里有个女孩病了,病好后,一头头发都掉光了,治了很久都没治好。也不知是谁开始说,后来全村都这么传,说是发生的头发可以治这种病。女孩的家里人去找发生她妈商量,她妈和她爸虽然很嫌这个女儿,但关键时刻还是疼惜她,坚决不肯剪她的头发。

“你要我女儿活活疼死呀?”她妈不客气地把那女孩的家人推出门去——对了,那女孩叫chūn生,chūn天出生的,全村除了发生之外,最漂亮的就是chūn生了。

“反正她也疼习惯了。”chūn生妈说。

砰——

毫无疑问的,这种对话最后遭殃的往往是门,发生家的门板被发生的爸爸弄坏了,chūn生妈吓走了。第二次带了钱来,门板又被弄坏一次。第三次带了更多的钱来,发生妈就跑到铺子里买了一把崭新锋利的剪刀。

“剪刀钱你出。”她试了试刀口说。

“当然当然。”chūn生妈说,“新剪刀,刀口快,不受罪。”

发生妈把发生叫了过来,我们都挤在屋门口看。发生不肯过来,缩在里屋不肯出来。发生的爸爸站起来。

砰——

又坏了一张门,发生就被拖出来了。

发生妈把发生按在椅子上,发生爸爸和chūn生妈按住她,还没开剪,她就尖叫起来。

她叫一声,我就哆嗦一下。

发生妈举起了剪刀,那剪刀真锋利,寒光闪闪,连那光彩都似乎能伤人。

发生妈挽起一截乌黑稠密的头发,比了比长度,问chūn生妈:“这么长够了吧?”

“够了够了。”chūn生妈连声说。

发生妈咔嚓咔嚓空剪了两下。

发生忽然不叫了,全身缩成了一团。她的头发像蛇一样盘曲起来,在头上盘成一团乌黑的大帽子,只剩下她妈手里的那一把没盘上去,但也在左右扭动奋力挣扎,眼看就要挣脱出来了,发生妈果断地伸手一剪,刀去发落,发生发出一声长嚎,身子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怪异姿势猛然一挺,便软软垂下去不动了。

我们面色苍白,紧紧靠在一起。

“她没事吧?”chūn生妈担心地问。

“没事,习惯了。”发生妈说,“这头发比较多,你再送两斤ròu来。”

“好的好的。”chūn生妈伸手从地上抓起那把兀自扭动不已的头发,那头发顺势缠上了她的手,她脸上冒出一层橘子皮样的jī皮疙瘩,将头发塞进一个布袋内,打飞脚走了。走了很远,我们还能看到那布袋在拼命地蠕动着。

发生妈用一块布堵住了发生的嘴,免得她的叫声吵到别人。发生从喉咙里呜呜地叫着,头发一根根竖立起来,一米多长的头发齐刷刷竖在头顶上,仿佛带着一股什么力量,假如不是她爸她妈按住了她,我怀疑那头发能把她从地上拔起来,一直拔到天上去。

“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发生的爸爸挥手把我们赶走了,我们一哄而散,又一窝蜂跑到chūn生家去了。

chūn生妈已经到家了,一家人对着装头发的口袋发愣。

“妈,这东西看起来太怪了。”秃头chūn生说。

“就是就是。”chūn生爸说。

chūn生妈也很没把握,伸手想打开袋子,又不敢,三个人叽里咕噜商量了一阵,我们尖起耳朵也没听清楚说的什么,只见他们忽然停止了商量,chūn生妈将袋子倒举到chūn生头顶,chūn生用些皮革之类的东西把整张脸围住,chūn生爸飞快地将袋口的绳子一扯,满袋扭动的头发像蛇一样直扑到chūn生头顶上。chūn生透过皮革发出可怕的尖叫声,手朝脸上乱抓,想把皮革抓走,被她爸爸和妈妈一边一只手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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