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绿色尸体_张宝瑞【完结】(33)

  雨琦也很高兴:“你与梁宝见面的日子就快到了。”

  梁宝离开教堂之后,直奔秦芬家。此刻,正是天蒙蒙亮的时候。秦芬一家人都还在睡梦中,他不便打扰,又没有借口,就在门外徘徊。

  秦钢起得最早,每天清晨都要跑步锻炼。开门一看,见梁宝等在外面,不由惊奇,连忙让进屋里,并询问原由。

  梁宝便把刚才发生在教堂里的qíng况说了一遍,并说是路明让他住进秦家,等大鱼上钩。

  秦钢明白了专案组的意思。但怎样安置梁宝,又觉为难。名义上他是妹妹秦芬的男朋友,他也知道秦芬对梁宝颇有意思。但又不能让他俩过分接近,弄假成真;可是如果他俩不像一对恋人,又岂能瞒过特务暗中注视的眼睛?那样,不仅梁宝的生命有危险,全家都会受连累。怎么办?只能根据事态发展,以国家安全利益为重。

  于是,秦钢提出让梁宝装病。否则成天不上班,也会引起家人的怀疑。这正合梁宝的心意,便摸出表哥给的药,吞下一粒。当秦芬醒来见到梁宝时,只见他脸色通红,皮肤滚烫,手忙脚乱地服侍他躺下,也就顾不上问他为何大清早来gān什么了。秦芬还以为梁宝知道她今天休息,特意来陪伴自己,心里就像喝了蜂蜜。

  秦钢也没去上班,他向单位打了招呼后,又与路明通了电话,知道梁宝立了大功,心中欢喜。

  梁宝自出事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家,想起母亲孤苦伶仃,不知怎么样了。公安人员肯定到过他家里,母亲是否气出病来?还有秋盈,多好的姑娘啊,却被我害苦了。还不知人面shòu心的表哥,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一想到这些,他就忧心如焚,真想立即去看看母亲和秋盈。但理智告诉他,不行啊!还有秦芬,才几天的接触,她便对自己充满爱意,体贴入微,怎么可以继续下去?时间越长,就会对她伤害越大,说真的,他也喜欢她,可自己是什么身份?没这个资格呀!

  秦芬并不傻,都说女人的心眼细,第六感觉又特别灵敏且准确。她看出梁宝有难言之隐,又不好多问。但总觉得事qíng有些怪怪的,他是我领进门的,家里也不反对我与他好。但哥哥不知怎么,既不说反对,又有意作梗。每当她与他单独相处时,哥哥总会进来gān扰。更奇怪的是,今天哥哥明明是应该去上班的,梁宝病了,他连班都不上了,好像他俩是老朋友似的,还要关起门来说悄悄话,连她也不能在旁边听,岂有此理!不行,一定要弄个明白。

  秦芬出身于小康之家,爸爸是机械厂的工程师,妈妈是会计。现在都已经退休,但闲不住,被别的单位请去帮忙了。倒不是为了挣钱,而是老有所乐。哥哥又是大钢厂的保卫处长,收入比同龄人要高出许多。虽然成了家,却没分开住,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人见着眼红。秦芬要比哥哥小十来岁,自然是家里的小公主,优越惯了,她才不买哥哥的账。

  “哥,你有事瞒着我。”吃过午饭,秦芬问秦钢,“你背着我都与梁宝说了些什么?”

  秦钢笑道:“我与他能说什么?还不是关心我们家的小公主,免得上当受骗。”

  “那你了解到些什么?他说是你们厂里的职工,没说谎吧。”

  “我调查过了,他是我们厂炼钢车间的炉前工,活儿又脏又苦又累,他的家境也不好,有个老娘没工作,还要靠他负担,经济不是一般的困难,你要想清楚了。”

  秦芬说:“既然他是你厂里的职工,就说明他没有骗我,至于家境好不好,那不是他的错!”

  秦钢正色道:“你还年轻,不要想得太天真了。世上没有后悔药!”

  秦芬也不争辩,认真地说:“既然哥哥不喜欢他,妹妹听你的,我现在就叫他走人。”

  秦钢不知妹妹是计,连忙说:“那不行!”

  “为什么?”

  “这个嘛,”秦钢眼珠一转:“来的都是客,与我又是同事,人家病了。在这里休息一两天,也没什么不妥。”

  “好,这是你说的!他既是你的同事,你又是保卫处的大处长,就拉他一把,适当的时候,提拔提拔,毕竟他是你妹妹的朋友呀!”

  秦钢想稳住妹妹,便说:“我会放在心上的。”

  他俩是在客厅里说话,梁宝正巧上卫生间,路过客厅,听到了秦芬要她哥哥提拔自己的话,心里好生感动。

  当他回到客房,躺在chuáng上时,心里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怎么办?他想: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我已经害了秋盈,再不能对不起秦芬!可去哪儿呢?有家不能回!不如主动联络表哥金炽,早点抓住他!不知他会不会现身?

  此刻,金炽已不在武汉。

  “金钱豹”金炽奉“huáng鼠láng”之命,前往济南“处决”了李华,又回到了武汉后,不久就接到qíng报:山东的PP组织几乎被一网打尽。上峰指示他必须抓紧实施第二套方案,台湾老头子已在亲自过问此事。

  好险!金炽想:幸亏未在山东停留,否则自己也要遭殃了。

  他既要保护好自己,又要抓紧完成任务。原来最佳方案就是尽快取得曾倪博士的信任,争取住进曾家。这样既有了保护伞,安全感,又可以方便窃取qíng报。如果能把曾倪设计的南京长江大桥的资料和他们研究新型水泥的qíng报搞到手,那也是大功一件。但是后来他bào露了,只能放弃这个方案。至于炸桥嘛,首先要解决炸药。他也知道:这样的长江大桥要炸毁不太可能。但要破坏,炸掉一截,造造舆论还是可以的。对此,他已有了自己的计划,他觉得成功的把握很大。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那着险棋的。

  为此,他不顾梁宝正被通缉的危险,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搞炸药。

  他对于从不露面,遥控指挥的“huáng鼠láng”很不满意,但又不敢不服从他的指令。一想到李华的死,虽是他直接执行的,却也是违心的。他感到“huáng鼠láng”太狠毒了,大有惺惺相惜,兔死狐悲之感。但也正因如此,他更不敢不听“huáng鼠láng”的号令。因为他就像影子似的跟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人家的控制之中,稍有不慎,李华的下场就是他金炽的榜样!他又不得不佩服这位上司的手段:敲山震虎、一石二鸟,果然厉害!

  那日他在曾倪家接到密报后,匆匆逃离了曾家,本想去老巢西区教堂,走在路上接到上峰“huáng鼠láng”的指令,要他立即乘车前往郑州避避风头。金炽心里很感动。他想到了李华,因行动失败而逃往济南时的心qíng,也是无可奈何的事qíng,但“huáng鼠láng”即命自己跟踪并处死了她。相比之下,“huáng鼠láng”对自己还是另眼相看,网开一面的。

  金炽化了装,匆匆登上开往郑州的火车。他想还是硬座车厢人多好隐藏,便在车厢靠门口的位子坐下。

  乘客不太多,金炽是拣靠窗的两人位子坐下,不一会儿,上来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金炽吃不准他是什么身份,正在疑惑他为何不坐对面靠窗而要坐在自己身边之际,又来了一位三十来岁的乡姑,坐在了他的对面。几乎是前后脚,又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胖和尚,坐在了乡姑身旁。

  火车一开动,车厢里热闹起来。不甘寂寞的旅客们三三两两地攀谈起来。看来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问坐在对面的和尚:“师父在哪里出家?”

  “阿弥陀佛,”和尚礼貌地答道:“贫僧在开封相国寺,不知施主在哪儿高就?”

  汉子说:“我是采购员,终日在外奔波,天南地北,四海为家。”又转向金炽,问:“这位兄弟是去郑州?”

  金炽本不想搭理,只是点了点头。

  汉子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兄弟是gān哪一行的?”

  金炽虽讨厌他,却怕生事,只好客气地说:“与兄弟你差不多,是搞旅游的,成日在外面瞎转。”

  汉子高兴地说:“那你有一肚子的故事了,不妨给我们说两个?”

  金炽应付地:“好,让我想想,等会儿再讲。”为了岔开话题,他又问对面的乡姑:“大嫂也是去郑州?”

  乡姑有点羞涩地点点头:“俺丈夫在郑州部队里,俺是去探亲的。”

  汉子说:“哟,还是位军嫂。失敬!”

  好了,各人都自报了家门,也算是熟悉了。

  坐在金炽身边的大汉提议说:“咱们做个游戏解解闷好吗?谁输了请客吃饭。”

  和尚说:“阿弥陀佛,贫僧正愁无处化缘。”

  没想到老实巴jiāo的乡姑军嫂也赞成:“好呀,俺正愁带的路费不够呢。”

  金炽见乡姑也答应了且口气不小,不能扫了大家的兴,便说:“做什么游戏?”

  大汉说:“我是大老粗,咱们就玩粗的,来个歇后语大赛如何?”

  乡姑好奇地说:“怎么个玩法?”

  大汉说:“歇后语一般由两个部分构成,前半截是形象的比喻,像谜面;后半截是解释、说明,像谜底,十分自然帖切。例如:一个巴掌拍不响——孤掌难鸣;懒婆娘的裹脚——又长又臭。”

  和尚赞道:“阿弥陀佛,施主好学问!”

  乡姑却说:“好是好,但怎么个赛法?”

  大汉道:“每人来一句,要先接上前面一个人的‘谜底’即下半句;又要说出另一条的上半句,留给下面一位接。我们就叫它歇后语接龙比赛,看谁接得好,意境妙!就从我开始吧,各位,我这是关公面前舞大刀——”

  和尚接道:“‘献丑’了。我也是空棺材出葬——”

  乡姑笑道:“你这是‘目(木)中无人’!我可是弄堂里扛木头——”

  金炽接道:“好一个‘直来直去’!你可是城隍娘娘害喜——”

  大汉哈哈大道:“你说她‘怀的是鬼胎’!那你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

  和尚摇头道:“阿弥陀佛,你怎么能骂人家是‘王(忘)八’呢?真是一个墨斗弹出两条线——”

  乡姑接口道:“就是嘛,你们两个‘思(丝)路不对’!俺可是一根灯糙点灯——”

  金炽笑道:“你真的‘无二心(芯)’?我岂不是飞机上chuī嗽叭——”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张宝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