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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金玦之鬼门天师_天下霸唱【完结+番外】(13)

  屯谷仓的通风孔可不是碉堡的she击孔,我站在梯子上,根本无法使用半自动步枪向外边she击,但是我和胖子、尖果三个人一听到“láng军师”这几个字,登时醒悟过来了,同声惊呼道:“狈!”

  中国有个成语叫“láng狈为jian”,lángxing贪婪残忍,也足够狡诈,但狈却更为yīn险,一肚子坏水儿,láng群想不出的办法它能想出来,相当于láng群里的军师。古书之中早有关于狈的记载,不过这么多年以来,真正见过狈的人却没有。因为不是所有的láng群中都有狈,狈本身也十分罕见,相传只有láng和狐狸jiāo配,才会偶然产下这样的怪物。实则不然,狈这东西像láng,但不是láng,只是经常跟láng群一同出没。

  当年有不少人,把断了腿儿不能行走的láng误当作狈。据说在五六十年代,东北和内蒙古地区开展打láng运动,曾经捕到过一只狈,一度引起了轰动,后来才发现只是断了前腿的láng。真正的狈几乎绝迹了,只不过它的特征很明显,我们在北大荒屯垦兵团中,可没少听过这些传说,此时看见巨láng背上的怪物,就知道多半是láng军师!

  我们这才明白过来,困在屯谷仓中的狐狸为何变得紧张不安,它的嗅觉远比我们人类敏锐,初期它认为屯谷仓能够挡住láng群,所以有恃无恐地趴在糙垛上喘歇。而当狐狸发觉láng群中有狈,立刻感到大祸临头,看来17号农场的屯谷仓守不住了!众人均知外面的bào风雪有多可怕,一旦失去了屯谷仓,到了风雪肆nüè的空旷荒原上,一转眼就会让láng群撕成碎片吃掉。只有想方设法守住屯谷仓,我们才有机会生存下来,可是谁都想象不出láng群会如何展开进攻。我在通风口看了这么一会儿,已经让寒风刮得手脚发僵,我告诉陆军先从梯子下去,又招呼胖子将半自动步枪的子弹装好,尖果也拿了cha糙用的铁叉防身。

  四个人根据地形进行了简单部署,屯垦兵团17号屯谷仓中一共有两架木梯,东西两个通风口各置一架。我和胖子分头爬上木梯,从通风口向外观察láng群的动向,尖果和陆军负责在下边用手电筒照明,以及给步枪装填子弹,做好了负隅顽抗的准备。

  胖子提醒我:“半自动步枪的子弹打不了几轮,要是有这么三千发子弹,再来上两箱手榴弹,守在屯谷仓居高临下,来多少láng也不在话下,不过屯谷仓的夯土墙又高又厚,láng群本事再大也进不来啊!咱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陆军对胖子说:“你不知道狈的狡猾,láng群一定能想出法子进来,到时候就是咱们的死期!”

  胖子说:“陆军儿,你是不是尿裤子了?”

  陆军说:“死我倒不怕,只是让láng撕了未免也太惨了!”

  胖子说:“你尽管放心,我给你留下一发子弹,一旦láng群攻进来,我直接给你来一枪送你去见马克思,绝不让你被láng咬死!”

  陆军说:“你太够意思了,只有一发子弹你还留给我,那你自己怎么办?”

  胖子说:“我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说不定把大部队等来了。”

  陆军说:“bào风雪太大了,三两个月也恢复不了jiāo通,大部队咱是指望不上了!胖子你别光嘴上忙乎,你倒是盯紧了,当心有láng进来!”

  胖子说:“你大可不必提心吊胆,láng头再怎么结实,它也不可能把这么厚的夯土墙撞个dòng出来。”

  我守在另一侧的梯子上,发现17号农场屯谷仓外的láng群开始有所行动了,急忙打个手势,让梯子下的尖果通知另外两个人,成百上千的恶láng正在bào风雪中一步步bī近屯谷仓!我心中暗觉奇怪:“láng群一拥而上是要推到夯土墙?那不是自不量力又是什么,难道我们高估了这些láng?”

  但是我很快就看出了láng群的意图,第一排巨láng人立而起,趴在17号农场屯谷仓的夯土墙上,第二排巨láng蹬着前边的láng头又往上爬。我抬头看了看屯谷仓的顶棚,不免倒抽了一口凉气:“哎哟!搭上láng梯了!”

  2

  láng群来得好快,说话这会儿,屯谷仓四周的láng梯已经搭到了高处,láng头撞开堵住通风口的砖头,发疯一般往里边钻。我在木梯上无法开枪she击,急忙从梯子上溜下去,抄起半自动步枪,让尖果抬起手电筒往高处照,手电筒的光束一晃,可以看到屯谷仓通风口处的两只láng眼,如同绿幽幽的一对灯!我端枪瞄准那一对绿灯,手指一扣扳机,“砰”的一声枪响,绿灯应声而灭。屯谷仓的通风口不止一处,平时都用砖头塞住,如果扒开砖,人可以探出头去,只是身子出不去,láng却可以钻进来。

  几乎是在同时,其余几处通风口的砖头也被láng扒开了,我和胖子各持半自动步枪,接连几个点she,将钻进通风口的饿láng一一击毙。五六式半自动的子弹,总共才有三十几发,一个轮she打下来就用掉了一半子弹,而屯谷仓高处若隐若现的绿灯,灭掉一对却又冒出一对。我一看这么打下去可不成,忙叫众人搬上装满糙籽的麻袋,等我将钻进来的饿láng打退,就赶紧用麻袋塞住通风口。四个人忙得如同走马灯一般,拼命堵上了四周的通风口,又推动屯谷仓中的木头架子进行加固,终于将láng群挡在了外边。我们这几个人惊魂初定,又饿又累,全都支持不住了,坐在gān糙垛上直喘粗气,等到定下神来,才发觉身上的冷汗已经出透了。

  胖子说:“太他娘的冷了,我这身上的汗全结成了冰,再不点个火堆烤一烤,可就冻成冰棍儿了!不过láng吃死人也只吃热乎的,见了冰坨子下不去口,我们冻成四个冰棍儿,至少可以留下囫囵尸首。”

  我和胖子身上虽然冷,但是还能挨得住,陆军和尖果却已冻得发抖。万不得已在屯谷仓的一个角落拢了一堆gān糙,我从怀中摸出那半包烟和火柴,分给胖子、陆军。哥儿仨一人抽了一颗烟,又点上一堆火。四个人围成一团,挤在火堆前取暖。胖子这半包“新功”牌劣质香烟,是我们仅有的烟了,平时舍不得抽,都是将烟丝剥出来,夹上gān树叶子搓在一起抽,一口抽下去呛得直咳嗽。如今死到临头,可想不了那么多了,各自狠嘬了几口,半支烟抽下去,紧绷的身子才稍稍松弛下来。

  胖子说:“可惜了一大锅饺子!来北大荒多半年了,好不容易包上一次正经饺子,还让láng给搅了!”

  我说:“你饿昏了头了,饺子怎么还分正经不正经?”

  胖子说:“你们包的玩意儿能叫饺子?充其量叫片儿汤!我看你们包饺子那两下子,都不是跟师娘学的,直接跟师妹学的!”

  陆军听我们说到饺子,馋得直咽口水,喃喃自语道:“吃不上正经饺子,有饺子锅巴也好!”

  尖果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在想锅里煮的饺子,láng群在想是屯谷仓里的人……”

  胖子若有所悟:“合着全是为了口吃的?”

  我心中一动,对其余三个人说:“那也不奇怪,人要吃东西,láng也要吃东西,全是为了生存。之前陆军说过,lángxing是饥饿,人xing其实也是饥饿,从前我不太了解‘饥饿’二字的含义,直至来到北大荒,兵团实行供给制,gān活儿的时候一天三顿,不gān活儿的时候一天两顿,一顿半斤粮食的定量。直观看上去,半斤粮食是两个窝头一碗稀饭,说实话绝不能算少,但是你得分gān什么活儿了,挖土渠脱大坯,这一天的活儿gān下来,光是流的汗也有七八斤了,一斤半粮食还不够塞牙fèng儿的,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饿,饿字怎么写?一半是个食,一半是个我,饿者——我要吃也!物不平则鸣,肚不饱则叫,穷则思变,饿则思填,此乃天经地义!但是人和láng不同,人的信念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包括饥饿!想想革命老前辈当年的经历——天将午,饥肠响如鼓,粮食封锁已三月,囊中存米清可数,野菜和水煮!打游击反围剿,封粮三个月任然斗志高昂,我等只不过一顿饺子没吃上就打蔫儿,你们不觉得惭愧吗?咱们要相信——面包会有的……”

  胖子给我接了一句:“牛奶也会有的!”

  陆军和尖果又一同接了一句:“一切都会有的!”

  我说:“我这是鼓舞你们的革命斗志,不要起哄!"

  陆军推了推鼻子上的近视眼镜:“列宁同志说过——有限的供给与近似于无限的饥饿经常会发生尖锐的矛盾。你解决这一矛盾的方法属于幻想派,通过意念来战胜饥饿。”

  胖子说:“jīng神会餐?这也是我的qiáng项……”一说到吃,他立即变得神采飞扬,什么卤煮、火烧、包子、炒肝、烤鸭、烧jī,在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下,形状颜色历历在目,味道口感萦绕嘴边,说得我们几个人直吞口水。

  胖子越chuī越起劲儿,他也有足够的资本进行炫耀。当初我们刚到屯垦兵团,赶上一次大会战——给牧区送羊粪,全团有两千多人参战,胜利完成任务之后举行了大会餐。当然,由于条件艰苦,并没有酒ròu,只不过窝头管够,拿团长的话来说,敞开了可劲儿造!兵团中的知青,全是十七八的半大小伙子,正值争qiáng好胜的年纪,一听说窝头管够,当即开展了吃窝头大比武,胖子以压倒xing的优势夺得了第一名,大窝头一字排开,他势如破竹一口气gān掉了二十多个,其余参与比武的知青望尘莫及,同时打破了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历届吃窝头大比武的最高纪录!他为了凑个整数,也是为了保持纪录不再被人打破,吃掉二十几个窝头之后喝了一口水,又塞下去四五个窝头,一共消灭掉了三十个大窝头,直到1977年知青大返城,再也没有人可以接近这个纪录的一半。在我们这儿提起一次吃掉三十个窝头的胖子,整个兵团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敢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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