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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山空传_李诣凡【完结】(281)

  女鬼猛地一摇头,我的身体随之而被扯动了一下,来得猛烈和突然,左手中指的指关节处一阵疼痛。我暗想这下坏了,它这一甩头,生生把我的手指给搞折了。这个时候女鬼的手已经从我的胸口缩了出来,想要去抓我戳着它眼见的手指,就在它抽离我身体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突然泄气的轻松,那感觉虽然还隐约有种余痛,但是已经如天堂般享受了。而我因为缩手不及,双手的手腕就好像被什么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死死箍住了一般,就算是我想要缩手回来,此刻只怕是也不能够了。

  正当我在思索怎么办好的时候,突然从我右手的手腕上也传来咔嚓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疼痛,妈的,这下好玩了,我右手的手腕也折了!你说我跟你打一架没讨到好也就罢了,现在还给我两只手最重要的攻击手段都弄毁了,就算今天我侥幸逃脱了。将来岂不是也成了个残疾人?

  手上很痛,于是就使不上力气,想要挣脱,但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而每次剧烈的挣脱,都让我的疼痛加剧一分,就好像我的整个右手手掌和左手中指,都要离我而去了一样。qíng急之下我开始伸脚去踢,就如同泼皮无赖打架一样,屋顶上的瓦片被我哗哗踩碎了一大片,但是每一脚踢出去,却都空无一物。手脚都没用了,我唯一还能够用上的就是我的头,于是我来不及多想,就用我的额头朝着女鬼的脸上撞了过去。

  如果要我现在来回想,当时我这一下还真是挺蠢的。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大概不会再这么做了。因为当我撞到女鬼的时候,就好像是脑袋撞到了墙上一样,咚的一声闷响,我的眼前也因为这次撞击而出现了一瞬的眨白,紧接着我就头晕眼花,耳朵里嗡嗡作响。歪歪倒倒的就感觉自己要站不稳了,而这女鬼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此刻松开了我的手,继而去捂住自己的眼睛,我由于身体失重,根本站不稳,而我本身站着的位置就在屋顶的边缘,于是一下子就倒仰着身子,从屋顶上摔落了下来。

  一般来说,计算一下屋顶到地面的高度,加上我身体本身也是软的,这样子摔下来,肯定是一个脑袋着地的姿势。虽然不高,但我也照样必死无疑。万幸的是我掉下来的时候侧脸先撞到了先前被我用来垫脚的桌子,一下子改变了方向。我几乎是一个趴着着地的方式,而我的左脚也在此刻传来咔嚓一声,膝盖同样一阵剧痛,这下好玩了,连膝盖也折了。

  由于正面着地,地上那乱七八糟的杂物一下子冲撞到我的肚子,原本刚刚从被抓住心脏的窒息感种逃脱了出来,这些又是一种因为撞击而产生的痉挛,让我只能出气不能吸气了。我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再也顾不得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被别人听见。因为我没有别的反抗方式了,双手和一只脚都受了伤,此刻就算屋里那个傻姑娘走出来,都能够轻而易举地gān掉我,更不要说这个凶猛的女鬼了。我趁着意识还没有丧失,抬头看了看大毛。却并未见到大毛的踪影,连先前和他在一起缠斗的那个女鬼也看不见了。再转头看着那个屋顶上的女鬼,它再次露出了那种得意洋洋的笑容,先前被我戳中的两只眼睛,此刻看来却安然无恙,而它脑门子上那个黑色圆圆的弹孔,此刻也开始好像从里边流出来一些血液一样。

  它得意地咧嘴笑着,就好像终于解决了对手一样,慢吞吞地从屋顶顺着屋檐,好像蜘蛛一样手脚并用地爬了下来,然后在我跟前慢慢站起来,身体是斜斜的,张大嘴笑着,眉眼鼻子却依旧拧成一团,随着它的笑,嘴里滴下来一些红色的,腥臭的液体。

  我头晕眼花,心想这下完了。我不是认输。我也没有放弃,我只是已经没有办法再用力了,这样死,虽然都差不多,但到那边,至少跟秦不空和师父有所jiāo代了吧,我虽然勉qiáng算个好孩子,但没有谁规定好孩子打架就一定要赢吧?

  想到这里,还是释怀了不少。那女鬼又不好看,索xing也别望着它了,省得死的时候还是这样一张脸,多亏啊,我还是想想我的松…不,孟冬雪吧。

  于是我打算开始闭眼睛,正在闭眼的时候,恍恍惚惚见到一道qiáng烈的白光从我脑袋后面朝着女鬼传来。白光映衬之下,我看到女鬼从得意洋洋的表qíng,变得错愕万分。接着变得惊恐无比了起来。就在我看到它惊恐无比的时候,白光消失了,转瞬的白光让我的眼睛有些难适应,但是我却在黑暗中,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并不是在扶起我,而是如同一只大爪子,一下子就抓住了女鬼的头顶。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就看到那只手似乎一直在用力抓握,女鬼的表qíng变得越来越惊恐,紧接着,那只大手一下子抓拢,变成了拳头,女鬼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但是耳边还有那延绵不绝的惊叫声,在夜晚里传dàng了开去。

  第二十二章 .出手相救

  那声凄厉的惨叫,随着我的眼前一黑,而戛然停止。说来奇怪,我在眼前一黑的时候,我竟然知道我是晕过去了,而不是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看到那只抓住女鬼的大手之后,我突然一下子燃起希望,紧接着就心安了吧。

  昏迷的过程当中我好像做了几个梦,梦境的内容和前一晚差不多一样,但是我却一点也不记得,只是迷迷糊糊有那么一点印象罢了。而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环境虽然依旧一片漆黑,但是能够从透过窗户和门fèng隙的光线,判断出,早已经是白天了。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有些恍如隔世。鼻子里问道一股子类似糙药的味道,有些冲鼻子。而我的姿势是一个平躺的姿势,斜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大毛坐在我边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腮帮子,在打瞌睡,而我现在睡着的这间屋子,正是我和大毛占的那一间。

  我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来,但是发现手脚都是一阵酸痛。一下子没能够使上力气,又摔倒了下来。随着我的一声“哎呦”,大毛也醒了过来,他看我要挣扎着坐起来,赶紧对我说道,山空哥,你别动,还得静养一天才行。

  我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问完这一句的时候,我才回想起昨天我身上受的伤,于是躺着举起我的两只手来,发现我的手上已经被撕成布条的衣服给缠上了,昨晚被搞折的指关节和手腕,都有一股子热辣辣的感觉传来,鼻子里那冲人的糙药味变得更加浓烈,于是我知道,这是有人处理过我的伤。

  于是我尝试着轻轻动了动我的手指和手腕,发现竟然能够动,但是会非常酸痛。这时候大毛说,昨天晚上你从屋顶上摔了下来,摔断了手指手腕还有一只脚,不过好在并不是断裂,而只是脱臼,已经接上了,敷了些消肿的药,再休息个一天,应该就能够慢慢活动了。我问大毛说,这些都是你弄的啊,没看出来啊臭小子,想不到你还有这功能啊?

  大毛笑着说,哪能是我啊哥,这都是甲玛聃给你治的,人家羌族汉子,从小就在山里长大,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昨天晚上就是他救了咱们俩,要不然咱们可能真的就挨不过来了。

  我这时候才仔细看了看大毛,发现他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似乎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划伤了一样,但是伤口并不算深,所以到现在已经开始有点结痂了。左脸的腮帮子上,也有一大块乌青,就好像是被什么钝器猛烈撞到了似的。于是我问大毛。你脸上这是怎么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我就记得我从屋顶上摔了下来,接着就断片儿了。还有啊,我的手并不是摔下来的时候断的。而是在屋顶上跟那个女鬼对打的时候就断掉了,只不过脚好像是,但是我现在有些记忆模糊了。

  大毛说,昨晚我提醒大毛身后有鬼的时候,他就一下子转身,他的这个转身后就基本上和我与我身后那个女鬼的距离差不多了,但是大毛是一个天眼师傅,对于抓鬼打鬼的招数,虽然有但是实在不多,不过大毛这一派的传承相对比较温和,他们是靠眼睛吃饭的,所以跟眼睛相关的招数就会比较多。他可以让自己的对手看到一些原本不存在的幻想。称之为“迷眼”,当初我被打倒的时候,他跟我师父一起来救我,就是用了迷眼的招数,才混进了重重把守的牢房。而直到我们离开的时候,门口那两个哨兵还站得笔直笔直的。根本就没看到我们走进走出。

  但是大毛却说,这一招以前他自己也对一些鬼魂做过,照样能够迷住鬼魂的眼睛,自己可以借助这样的方式,不去攻击对方,让对方自己走到预先设好的陷阱里头,从而达到抓鬼的目的。不过这一招却似乎对那个绿色旗袍的女鬼没什么作用。自己已经在它面前迷了好多次,按常理来说它眼里看到的应该有数十个大毛才对,可是它却能够准确地从它那绿豆大小的眼仁当中,准确地找到哪一个才是真的我。

  大毛指了指脸上的伤口对我说,山空哥你看,这就是这家伙一巴掌呼啦过来。我已经尽力在躲闪了,还是让它的指甲给划伤了。我冲着他扬了扬下巴,然后问道,那你腮帮子上那一条带色儿的是怎么回事,你唱戏啊,人家都涂腮红。你涂了个腮黑…大毛一挥手说,嗨,这就别提了,我胆儿小,躲闪那家伙的时候一下子没看路,脚下给绊倒了,脸就撞到地上的大石头了。说完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起来,那样子真像一只巫山大猕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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