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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犯罪需要几只猫_[日]东川笃哉【完结】(40)

  「轻率?但应该不只如此吧?小姐,我是这么推测的。你烧毁扔掉的那封信,或许写了某些十年前的事qíng吧?例如『告诉你十年前的真相』之类。」

  「这种事……」

  「而且你内心一直质疑自己的父亲,或许就是十年前杀害矢岛医生父亲的凶手。正因如此,你才无法忽略这场诡异的邀约,在那天晚上前往温室。对吧?」

  「不对。」

  真纪的话语断然否定,眼神却战战兢兢游移不定。

  「你认为是谁写信叫你过去?该不会认为是矢岛达也医生……」

  「没那种事!」真纪qiáng烈否定一切,不留议论的余地。「总之,父亲杀害矢岛洋一郎先生是荒唐无稽的臆测,矢岛医生更不可能为了报仇,在我面前杀害父亲,这种事……只有这种事绝对不可能。」

  「不,我没讲这么多……」

  砂川警部试着辩解,但真纪不肯听,单方面微微低头致意。

  「抱歉我刚才太激动了,恕我告辞。」

  真纪似乎对自己的轻率行动感到难为qíng,低着头迅速离开。

  愣住的刑警们,只能默默目送她穿越庭院,消失在建筑物另一头。

  「简单来说……」志木先开口了。「她想qiáng调矢岛医生的清白?」

  「应该是这样。」砂川警部搔了搔脑袋。「但我不记得我把矢岛医生认定为杀害丰藏先生的凶手,只说丰藏先生可能杀害矢岛洋一郎。」

  「听在她耳中,应该是相同的意思吧。」

  这么一来,感觉真纪有点像是不打自招。她相信矢岛医生,内心却无法拭去矢岛医生的嫌疑,可以推测她就是因此不小心展露那种激动态度。

  「回到刚才的话题,十年前的矢岛洋一郎命案,丰藏先生多少有点嫌疑?她刚才也提到类似的事。」

  「嗯,是动机问题。当时有好几人证实,丰藏先生和矢岛洋一郎之间,发生过好几次类似吵架的高声争论。」

  「所以两人之间有摩擦?」

  「似乎如此,不过当时没当成太大的问题。那时候负责办案的人,都认为这种争论很无聊,实在不足以成为行凶动机。」

  「如她所说,这是常见的争吵?」

  「不,和争吵不太一样。他们摩擦的原因,在于某个东西是否能割爱。」

  「某个东西?」志木有种不祥预感。「当时是什么状况?矢岛洋一郎要求割爱,丰藏先生却不肯?还是……」

  「相反。丰藏先生要求割爱,矢岛洋一郎不肯。」

  「请问一下,丰藏先生要求割爱的东西是……」

  「嗯。」警部沉重点头回应。「是招财猫。」

  「果然!」

  「无论是当时或现在,丰藏先生非常想要的东西只有这个。两人当时因为矢岛洋一郎拥有的招财猫而产生摩擦,数人曾经听闻丰藏先生单方面想要那个招财猫,矢岛洋一郎却再三拒绝,他离奇死亡之前发生过这种事。不过,总不可能……丰藏先生总不可能为了得到招财猫就杀人吧?至少当时的办案人员如此认为,这件事后来没当成问题,案件成为悬案。

  然而,在我们目睹本次堪称『招财猫凶杀案件』的丰藏先生命案之后,必须以完全不同的方式解释十年前的命案。一般来说,确实没人会为了得到招财猫而杀人,但如果是丰藏先生……不,正因为是丰藏先生,所以有这种可能。十年前的办案人员,没察觉丰藏先生内心沉眠着收藏家特有的疯狂心理而轻易放过,或许这就是错误的根源。我越是调查本次的命案,越有这种感觉。」

  5

  「走……走了吗?」

  「是的,他们走了。」

  如今庭院空无一人。热烈讨论案qíng的刑警们走了,为爱人辩护的富家gān金走了,爱叫的猫当然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如今这里只有两人。从杜鹃花丛后方探头窥视周边状况的户村流平,以及虚弱蹲在旁边的鹈饲杜夫。

  「鹈饲先生,可以出来了。」流平走出花丛,用力伸个懒腰。「哎呀,不过刚才好危险,只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流平陪同鶸饲造访豪德寺家,是为了拜访豪德寺真纪。她说案发当晚看见类似三花子的猫,他们想直接向当事人打听。

  两人把车子开进没关的后门停好,在境内闲晃来到葫芦池庭院,那两个刑警紧接着来到这里。刑警们没察觉他们两人,在凉亭进行类似办案会议的讨论。

  现在回想起来,两人只是在进行豪德寺家委托的任务,用不着在刑警面前偷偷摸摸,不过习惯是一种恐怖的东西。鹈饲连忙躲进花丛后方,流平也跟着放低身体,结果他们完全偷听到刑警们的jiāo谈。

  jiāo谈内容颇为耐人寻味,所以不会觉得无聊,但砂川警部中途she石头过来时,令流平吓出冷汗。

  「都是因为鹈饲先生得意忘形喵喵叫过头了。明明叫两三声就好,哪有人会叫到惹警部先生生气?」

  「呼,这是我的专长,所以就忍不住叫过头了。」

  不懂「适可而止」四个字的侦探令人伤脑筋。流平叹了口气。

  「话说鹈饲先生,我们接下来该……哇啊啊!」鹈饲的脸重新见光之后,流平惊愕大喊。「鹈、鹈饲先生!你、你额头受伤了!」

  「呼,这是光荣负伤……开玩笑的。」

  「你额头一直流血,现在不是乱讲话的时候。啊,是聊才石头打伤的吧?」

  流平一直没察觉。他以为石头只是擦过自己身旁,原来命中鹈饲的额头了。难怪鹈饲当时的猫叫声慢半拍。

  「刚才那一下jīng准到令人惊讶,绝非偶然。当事人应该会否认,不过当时瞄得很准,如果是那个警部先生就做得到……啊,不妙,我开始头晕了。」

  「惨、惨了!得送医才行。对了,去矢岛医院吧,似乎就在附近。」

  「唔:可是依照剐才对话,这个叫作矢岛的医生,或许是杀害丰藏先生的真凶,我不太想让杀人凶手疗伤。不提这个,流平。」鹈饲仰望眩目的夏日晴空。「总觉得天空忽然变yīn暗了,会下雨吗?」

  「现在是大晴天啦,大晴天!一片云都没有,是鹈饲先生视线变模糊了!」

  「喔喔,这么说来或许是这样,我眼前越来越黑了。」

  「呃啊!请不要讲得这么恐怖啦!」

  如今不容许片刻犹豫。流平扶着脚步蹒跚的鹈饲,把他拉到车子旁边,好不容易将他放进副驾驶座,开车高速前往矢岛医院。流平着急驾驶时,他身旁已经意识恍惚的鹈饲,像是想吃饲料的小鱼一样微微张开嘴。

  「流……平……」

  「鹈饲先生,什么事!快到医院了!」

  「我知道。不过在这之前,听我一个请求吧。」

  「什……什么请求?」

  流平紧张起来。鹈饲刻意在这种紧要关头提出的要求究竟是什么?流平绷紧神经以免听漏鹈饲的每字每句,鹈饲以意外有力的语气说出他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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