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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衣男子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14)

  “那个人?哦,那是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的秘书。可怜的家伙,晕船晕得很厉害,一直都没露过面。尤斯特士爵士有两位秘书,两位都给风làng整惨了。另一位还没好转,这个名叫彼吉特。”

  看来“磨房”的所有人彼得勒爵士在这船上,也许这只是巧合,但是—

  “那是尤斯特士爵士,”我的qíng报员继续说:“坐在船长旁边。自大的老笨驴。”

  我越研究那个秘书的脸,越不喜欢它。那过份苍白的脸,那隐藏秘密,有着厚眼皮的眼睛,那奇怪的扁平头——样样都令我有种恶心、恐惧的感觉。

  我跟他同时离开餐厅,紧跟在他身后到甲板上去。他跟尤斯特士爵士说话,我远远地听到一两句。

  “我马上去看看舱房好吗?您的舱房里堆满了行李,实在无法工作。”

  “我的好秘书,”尤斯特士回答说:“我的舱房是让我睡觉更衣的地方,我从未要你在里面打字工作,制造令人讨厌的鬼声音。”

  “那正是我的意思,尤斯特士爵士,我们必须有个工作的地方——”

  至此我离开了他们,走下去看看我的迁移工作是否已在进行。我发现服务生正在忙着搬动我的东西。

  “很好的舱房,小姐,在第四层,十三号房。”

  “哦,不!”我叫了起来。“不要十三号。”

  “十三”是我所迷信的数字。那是一间好舱房。我看了看,犹豫着,但愚蠢的迷信战胜了。我几乎声泪俱下地向服务生请求。

  “没有其他我可以换的房间了吗?”

  服务生想了想。

  “呃,有一间十七号,就在左舷边上。那间今天早上还空着,但是我想可能已经分配给别人了。然而由于那位先生的东西还没搬进去,而且先生不会像女士们一般迷信,我想换一换他是不会介意的。”

  我感激地叫了起来,服务生去征求事务长的准许。他咧开嘴笑着回来说:

  “没问题,小姐。我们可以搬进去了。”

  他带路到十七号房。它并不像十三号一样宽敞,但是我很满意。

  “我马上去拿你的东西,小姐。”服务生说。

  但是这时那个有着一张yīn险的脸的家伙出现在走道上。

  “对不起,”他说:“这间舱房是预定给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用的。”

  “那没关系,先生,”服务生解释说:“我们已把它更换为十三号。”

  “不,我要的事十七号房。”

  “不,十三号房较好,先生——比较大。”

  “我特别挑选十七号房,事务长说过可以。”

  “对不起,”我冷静说:“十七号房已分配给我了。”

  “我不同意。”

  服务生gān预地说:

  “另一间舱房也是一样,反而更好。”

  “我要十七号房。”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新的声音cha入:“服务生,把我的东西放进这里,这是我的房间。”

  那是我午餐时的邻座,爱德华·契切斯特教士。

  “对不起,”我说:“这是我的房间。”

  “这间已分配给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了,”彼吉特说。

  大家都越来越激动了起来。

  “我很遗憾我必须为这件事争论,”契切斯特谦和地微笑着说,他的微笑并无法掩饰住他想达到目的的坚qiáng意志。

  谦和的人总是倔qiáng的,我早已注意到。

  他侧身挤进走道来。

  “你住靠舱门口的二十八号房,”服务生说:“很好的房间,先生。”

  “我恐怕非坚持不可,答应给我的是十七号房。”

  我们陷入了僵局,每个人都决心坚持下去。严格地说,不管如何,我可能退出这场竞争,接受二十八号房,让事态缓和下来。只要不是十三号房,其他的房间对我来说并无所谓。但是我的热血沸腾,我不愿意第一个放弃。而且我不喜欢契切斯特。他有着吃饭发出声响的假牙。很少人像他一样令我讨厌。

  我们一直都重复着相同的说词。任凭服务生一再地向我们qiáng调,其他的两间房间都比这间好,我们还是没有人理他。

  彼吉特开始发脾气了。契切斯特极力地忍住,我也努力忍住我的脾气。我们仍然没有人愿意稍作让步。

  服务生向我眨眼示意,我悄然离开了现场。幸运地,我很快便遇到了事务长。

  “哦,求求你,”我说:“你说过我可以住十七号房,对不对?但是其他的两个人不让,契切斯特先生和彼吉特先生。你会让我住进去的,对不对?”

  我总是向人说,没有人会像海员一般善待女子。我的小事务长理直气壮地为我加入竞争。他对两位争论者说,十七号房是我的,他们可能分别搬进十三号房和二十八号,或是留在他们自己原来的房间,随他们的意。

  我用我的眼睛告诉他,他真是个英雄,然后走进我的新房间。这次遭遇令我好太多了。海上风平làng静,气候日渐温暖,晕船症已成了过去!

  我走上甲板,加入掷环游戏,并报名参加各种运动。茶点在甲板上供应,我尽可能地享受。在茶点之后,我与一些令人愉快的年轻人玩掷钱币的游戏。他们都待我特别好。我觉得生活是欢愉而令人满意的。

  更衣号角突然chuī起,我快步回到我的新房间。女侍满脸困惑地在那儿等我。

  “小姐,你的房间有一股很可怕的味道。我不晓得那是什么,但是我怀疑你能在这里睡觉。我想在C层有一间甲板房,你可以搬进去——只过一夜。”

  那味道真的很糟——令人几yù作呕。我告诉女侍我会在更衣时考虑搬出去的事。我很快地走进化妆室,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死老鼠?不,比死老鼠味更糟。啊,我知道了!我以前闻过这种味道。一种东西——啊!对了,阿魏树脂!战时我曾在医院药剂室作过短时间的事,因而认识了许多味道令人作呕的药品。

  那是阿魏树脂的味道,但是为什么——

  我坐进沙发里,突然有所了解。有人在我房间里放一撮阿魏树脂。为什么?bī我搬出去?为什么他们急着要我搬出去?我从另外一个角度回想今天下午的qíng景。十七号房有什么可令这么多人想住进来的?另外两间都是更好的房间,为什么他们两个大男人都坚持要十七号房?

  十七,多令人坚持的一个数字!我是在十七号那天在南汉普敦登船启航。十七——我突然屏住气息。我很快地打开我的皮箱,把藏在袜子里的纸条拿出来。

  十七——二二——我将它当成是日期,“吉尔摩登堡”启航的日期。如果我错了呢?当我想至此,我想任何人在写日期时,他会不会觉得有必要将年月都一齐写下来?假设十七是指十七号房?“一”呢?时间——一点钟。那么“二二”一定是日期。我看了看我的小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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