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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案件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29)

  “她站在这里。”玛波小姐说。

  她走到玛丽挪·格雷站着的地方,一动也不动。杰逊·路德瞧着她,显得很困惑,却感到兴趣。玛波小姐微微举起右手象似要握手,她看着楼梯口仿佛有客人从那里上来,然后瞧着前方,楼梯上半部的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画,那是意大利复兴时期名画的复制品。画旁有两个狭窄的窗户,一个俯视着花园,另一个俯视马厩和风信器。可是玛波小姐对这些视若无睹,她只瞧着那幅画。

  “你一定听过一件事,”她说,“邦翠太太告诉我你太太瞧着那幅画,脸上出现僵硬的表qíng。”她注视着圣母披着红、蓝相间的袍子,微笑地瞧着怀中的圣婴。“微笑的圣母像,”她说,“是一幅宗教画,不过也是幅快乐的母亲和婴儿的画像。是不是这样,路德先生?”道

  “没错,是这样子的。”

  “现在我很清楚了,”玛波小姐说,“非常清楚。整个事qíng很简单,不是吗?”她看着杰逊·路德。

  “简单?”

  “我想你知道得很清楚。”玛波小姐说。

  楼下响起一阵铃声。

  “我不觉得。”杰逊·路德说,“自己很清楚。”他瞧着楼梯口,那里传来一阵声音。

  “那声音我很熟悉,”玛波小姐说,“德里特督察,不是吗?”

  “是的,好象是他。”

  “他也想见你。他来了你不介意吧?”

  “一点也不。”

  “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可làng费了,不是吗?我们了解真相正是时候。”

  “我想你认为事qíng很简单明了。”杰逊·路德说。

  “很简单。”玛波小姐说,“由于太简单了因此看不出来。”

  第十六章 德国麻疹

  这时,那老态钟的仆人上楼来。

  “先生,督察来拜访。”他说。

  “请他上来。”杰逊·路德说。

  仆人消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督察走上楼来。

  “你!”他对玛波小姐说道,“你怎么来的?”

  “我搭英奇车来的。”玛波小姐用她惯有的冷静说。

  杰逊·路德在她斜后方不解的拍拍额头。德默特则摇摇头。

  “我刚对路德先生说过,”玛波小姐说,“——那仆人走了吗?——”

  德默特瞟了一眼楼梯口。

  “喔,是的,”他说,“他不在那里了。泰德尔警官会找出事qíng的真相。”

  “那更好。”玛波小姐说,“我们本来可以到房间里谈,不过我喜欢这样。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事qíng发生的地方,这有助于我们了解事qíng真相。”

  “你是指那天在这里举行的宴会。那天希特·贝寇克被下毒。”

  “是的,”玛波小姐说,“而且我认为假如有人看准了的话,事qíng就变得很简单。你知道,事qíng起源于希特·贝寇克的个xing,象这类的事qíng有一天一定发生在希特身上。”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杰逊·路德说,“一点也不了解。”。

  “当然不了解,这需要一些解释。你知道我的朋友邦翠曾来这里,她引用一首诗来描述当时的qíng景,那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一首但尼生的诗‘夏尔特女郎’。”她提高声音念道:

  “‘破镜边缘:诅咒已降临我身上,’夏尔特女郎哭道。

  “这是邦翠太太看到的qíng景,或是她自以为看到的qíng景,她看到你太太对希特·贝寇克讲话,也听到希特·贝寇克回答你太太,她还在你太太脸上看到那死神降临的表qíng。”

  “这我们不是谈过很多次了吗?”杰逊·路德说道。

  “是的,不过我们还要再讨论一次,”玻波小姐说,“你太太脸上出现的那表qíng。还有她根本不看希特·贝寇克,而是看着那幅画,一幅快乐、微笑的母亲怀着婴儿的画像。问题在于虽然玛丽娜·格雷脸上出现了那死神降临的表qíng,但死神却不是降临她身上,而是在希特身上。当她开始谈论而且chuī嘘以前的事时就注定她会死亡。”

  “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德默特问道。

  玛波小姐转身向他:“当然可以。有些事qíng你一点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人告诉你希特·贝寇克实际说些什么。”

  “可是有人告诉我。”德默特反驳道,“他们告诉我好几次,而且有不少人。”

  “没错,”玛波小姐说,“不过你不知道是因为希特·贝寇克没有亲自告诉你。”

  “我抵达时她就死了,不可能告诉我。”德默特说。

  “当然啦,”玛波小姐说,“你知道的只不过是她病了,还起chuáng去参加庆祝会,见玛丽娜·格雷,并向她要了一张照片。”

  “我知道,这些我都听过。”

  “可是你没听说一外科学上的名词,因为没有人认为这是重要的,”玛波小姐说,“希特·贝冠克生病在chuáng是因为得了德国麻疹。”

  “德国麻疹?这跟这件命案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那不是出什么大病,”玛波小姐说,“这种病很少让人觉得难过。出了一些疹,擦一擦粉就盖过去了,你照样可以出去找人,因此可以说德国麻疹对人体并不特别可怕。例如邦翠太太只说希特卧病在chuáng,出的是水痘和荨麻疹。路德先生说是感冒,他当然是故意掩盖。不过我想希特·贝寇克告诉玛丽娜·格雷她得德国麻疹还爬起来去见她。这就是问题的整个答案,因为德国麻疹很容易感染。而且你必须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一个妇女假如在……”玛波小姐以一种维多利亚的拘谨说出下一个字,“怀孕前四个月得德国麻疹的话,那就很严重了,可能引起胎儿智力不健全或瞎眼。”

  说完她转身向着杰逊·路德。

  “我想我说得没错,路德先生。你太太生了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这使她震惊不已。

  她一直盼有个小孩,可是最后孩子生了,悲剧也发生了,这使她永难忘怀,这场悲剧时时刺痛着她。“直到有天下午一个陌生的女人上楼来,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这件事,她才恍然大悟。这女人认为自己勇气可佳,卧病在chuáng还爬起来去见人人却睹的明星,她想到的只是某种行为对自己的意义,从不考虑对别人的影响。因此她的死亡是咎由自取。你可以想象那一刻对玛丽娜·格雷的意义。我想路德先生知道得很清楚。这几年来她一定对造成这种悲剧的那个女人怀恨不已,突然问她和她面对面,她恨不得立刻惩罚她,杀掉她。很不幸这卑鄙的行为真的付之实施,她利用一种特别的镇静剂,把它放入自己的杯子里,一旦被人发现他们可能以为她在喝提神或镇静的口服液。可能有一个人真的看到了,我在想到底是谁,杰林斯基小姐可能只不过是猜的而已。玛丽娜·格雷把自己的杯限子放在桌上,然后设法撞希特·贝寇克的手,结果希特手中的饮料全溅到她的新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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