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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阶梯_[日]松本清张【完结】(33)

  过了8点, 道夫才把湿淋淋的衬衫绞gān穿上,外面又穿上上衣,同幸子一起离开那里。从道夫答应不去之后的两个小时里,幸子一直搂着他,感qíng格外热烈。她有点儿内疚,觉得自己妨碍了道夫的工作;同时又感到欣喜,因为总还是留住了他,这两种心qíng使得她格外激动。

  他解下领带,将衬衫浇湿的部分掩在上衣底下,不让女传看到,乘上了出租汽车。

  “冷吗?”

  幸子在一旁连拥带抱地把道夫拉到车上。

  “手别扶在后背上,凉冰冰的。”

  “是吗?我担心哪,可别着凉了。”幸子一反常态,对他格外亲见起来。她没注意到这个矛盾,”嗯,还凉吗?”

  “晤,有一点儿。”

  “不发抖吧?”

  “不,还没那么冷……”

  “看到哪儿有商店就进去买件衬衫吧,替换的衣服还在N饭店的皮箱里吧?”

  “m目”

  “坚持一会儿吧。”

  道夫已无心生气了。他想,糙香田鹤子那边就随她去吧。他努力把后台的忙乱、田鹤子的指责、大伙儿的痛骂从头脑中赶出去。

  出了东公园,来到吴服叮十字路口附近的电车道时,有一家小商店。道夫不好进那个门面简陋而灯光通明的商店,便坐在车上等候。

  幸子下车买来一件衬衫。

  “就在这儿换上吧……司机,请把车开到暗一点的地方。”

  汽车停到一所关门闭灯的房前,道夫脱下湿衬衫。幸子在一旁帮忙。

  “怎么搞的?”停下车的司机回头问道。

  “在海边溅上了大làng的làng花。”道夫答道。

  “它海滩上的液就是很大。”司机说。

  幸子笑着说:

  “问机,我们想喝点儿热呼的,哪儿有卖咖啡的地方吗?”

  “懊,喝热的,东中洲不错啊。”

  “那儿离国际剧院很近吧?”道夫听了问道。

  “远着呢,你是说国际剧院那边好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离得远点儿好。”

  幸子把湿衬衫卷起来,包在商店的包装纸里。

  进了东中洲一家整洁的点心店,喝下热呼呼的咖啡时,道夫终于松了口气。幸子坐在对面,含qíng脉脉地盯着他。

  “我去给柳田打个电话。”

  道夫从椅子上站起身, 幸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已经快到9点,糙香田鹤子的节目全部结束了。幸子的微笑中含有一种胜利感。

  道夫去找公共电话。还好,电话机在店门口附近,离幸子的地方老远。

  他往剧院挂了一个电话。办公室里接电话的是个男人,道夫请他叫柳田来接电话。 对方并没问他的名字。过了3分钟光景,柳田来了。听到道夫的声音,柳田啊地惊叹一声。

  “你是在办公室吧?别让人听出是同我说话。”道夫首先叮嘱他。

  “懊,明白了。”

  他听出柳田慌里慌张的。

  “怎么样?我不在,后台乱了吧?”

  “啊,噢,……不好了!”柳田压低声音半晌才说出话来。

  “是吗?以后再慢慢说吧……”

  现在说同以后说是一回事,他知道要受到糙香田鹤子和那帮人的谴责。

  “不是这个,老师……”

  “哎,别叫老师,不然旁边的人就听出来了。”

  “是……嗯,那边,不好了。”

  他说的是波多野雅子。其实道夫就是担心这个才打电话的,于是心里不由得一惊。

  “你把她带到武藏温泉去了吗?”道夫竭力平心静气地问。

  “是的,我把她安排在武藏温泉的表屋旅馆,是一家不错的旅馆。这些都还好,可是她一个劲地问老师……哦,问您什么时候回来。我告诉她说,今天实在抽不出空,明天来。她不答应。她说无论如何今天要见到您,说是有什么急事。”

  “喂、喂!”

  “噢,听见了。你给她说我今天没空了吗?”

  “我说了,可是她不听。她说无论如何也要在电话上同您说说,说是有急事要同您说,哪怕早一刻钟也好。她往剧院打来好几次电话,可是,老师……哦,您到哪儿去了我不知道,所以无法回答,急得团团转。她在电话里呼咦叨叨地说了许多,好像是我把您藏起来了,真叫我为难死了。这一边,糙香大发脾气,一个劲地问您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来。两边夹击,我可从没这么láng狈过。”

  柳田的困境道夫心中很清楚。

  “没有办法,我就对糙香和那一位说你病了。糙香不相信,狠狠地挖苦说,白天您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了?准是有什么好事不能来了。”

  “好了,知道了。你今天晚上要住在饭店里,我明天早上往饭店打电话。糙香田鹤子一行确实乘明天上午的日航班机回去。”

  “是啊,我也是同一班飞机的机票。”

  “把预购票退掉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东京,换成多日有效票。”

  “是…您现在在哪儿?”

  “你别问了。不管怎样,我明天早上给你打电话。”

  “是,明白了。”

  挂断电话,回到座位上。幸子说:“电话怎么这么长?”脸上一副怀疑的神qíng。

  “果然因为我不在,后台乱成了一锅粥。柳田那小子被追问得没办法。他骗他们说我得了急病,糙香讽刺了几句。”

  有关波多野雅子,他一个字也没敢露。

  “好啊,这个小娘们儿,居然敢这样!有点名气就傲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卜…”

  幸子说着又膘了膘道夫的脸色,问道,“还想着这事?”

  “想也没用,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就该轻松点儿。”

  喝了咖啡,吃了点心,二人离开点心店。

  他们乘出租汽车前往平尾山庄。对不起糙香田鹤子的内疚心qíng怎么也排适不掉,即使回到东京带上违约罚款去道歉,此刻的沮丧心qíng却依然郁积在心头。

  还有雅子对柳田说的“急事”。如果那只是一个借口倒没什么;如果真是一直担心的那个问题,想回避也回避不掉,这些也益发令人忧心。

  要是不带幸子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想到这里,更觉得坐在身旁握着自己手的幸子是那样可恶。把工作扔在一边,大白天在海边旅馆于那些勾当,简直觉得像泡在污泥中一样。

  那天晚上,道夫彻夜不安,老是做一些不实际的梦。

  他担心的是独身住在武藏温泉的波多野雅子带来的那件事。也许那是女人的手腕,可是在没弄清之前,仍然放不下心来。

  不仅如此,早上起来,脑袋像灌了铅。他太疲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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