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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阶梯_[日]松本清张【完结】(59)

  “是我没说实话。你叫我无论如何都要来,我知道在电话里对你解释你也不会答应,所以我想,与其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来说去,不如事后请你原谅,便马上打发冈野来当面解释。”

  “冈野来得很晚,是11点左右。”

  “哦,11点?这么晚,为什么?”道夫感到不解。

  “他道歉说因为工作耽误了。跟你不一样,人家不像个吃喝玩乐的人。”

  “他是个图案设计家,以前在四谷的公寓里,他同我在一起,夫妇俩就住在隔壁。他们生活贫穷,很可怜。我请他担任设计,他非常感激,所以钻进工作里就把什么都忘了…不过我不知道他这么晚才来。是啊,他搬哪来迟,你就气上加气了,是吗?”

  “不是因为传话人来迟才生气,在我的纪念日,你却没有影儿。”

  “是吗?真是单gān了?祝贺你啊!昨天正式辞职了?”

  “你别装糊涂,现在已经晚了。”

  “晚了?”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在哪儿住的?”

  “没住外面,虽然谈到很晚,可我还是回家了呀!”

  “几点?”

  “12点左右吧?”

  “12点之前在哪儿?”

  “同设计师和包工头一起在青山看过现场,就到设计事务所去了,在那儿商谈,尔后宴请了设计师。饭后设计师说想着电影,便一起去电影院,我心里老惦记着你,无心看电影,就在日比谷电影院门口同他们分手了,分手后才打算到你这儿来,不料在等出租汽车的当儿,遇见了大崎夫妇。”

  “大崎夫妇?是gān什么的?”

  “大崎太太是我的顾主,丈夫已年过50岁,是某个公司的要员,他常开自己的车送太太到店里来,我也认识他。他说别等出租汽车了,就坐我的车吧。于是上了他的车。”

  “那为什么不到我这儿来?”

  “他知道我在自由之丘,我怎么好叫他往别处开呢!”

  “别处?”

  “他当时会那样想的,反正我不好说是qíng人在那里。他会胡猜乱想,所以我就打算在自由之丘店门前下车,待他的车走后再在那里叫一辆出租汽车到你这儿来。”

  “你老是打算、打算,我不想听你的打算。”

  “你真厉害。…我确实是那样打算的,可是在车里,大崎夫妇劝我到他家打麻将,就没能来成。”

  “噢!”

  “真对不起。大崎是位重要的顾主,我不好推辞。他家在奥泽,家里只有弟弟来玩,正好三缺一,叫我一定要去。于是我觉得反正非去不可了,就打算今天来向你道歉,陪他们玩了3个小时,他们很高兴。后来她丈夫又开车把我送到家。”

  “你让别人高兴,我呢?”

  “…你,这就让你高兴。”

  道夫搂着幸子的肩膀。这次幸子没推开他。

  “哎,你洗澡吗?”幸子在浴室里朝着正在脱衣服的道夫问。

  “不,我好像有点儿醉了,以后再洗吧。”

  “真是个大傻瓜,不会喝还喝那么多。”

  语气已完全软了下来。

  幸子出了浴室,道天已睡到chuáng上。她穿着睡衣,对着三面镜,从头上将发夹一个个取了,又往脸上涂抹雪花膏。

  道夫身上还有许多谜,疑团没解开,只是现在不想争论,只想度过一个愉快的时刻。他今晚来这里过夜很让她开心。

  刚才自己一直在想着未来的工作,心qíng很不平静,见面之后,顿觉神清气慡。

  幸子做好睡觉的准备便上了chuáng。淡红色的chuáng头灯亮着。

  “我从今天就起自由了,不受时间约束了。”

  幸子来到道夫身旁,坐在被子上并不循下。她是想使他着急。

  “是吗?自由了?”

  “是啊,不过得拼命gān。现在可以尽选自己喜欢的写了,得gān出个样儿来。”

  “自由了就是什么时候都能约会了,是吗?”

  “傻瓜,相反倒是更没空了。”

  两人说着话,道夫一直没把手伸过来。幸子等得不耐烦,脱下睡衣,扑到道夫身上。

  “关掉灯。”道夫说。

  “不要紧,我要好好看你的脸。”

  幸子两手捧着道夫的脸,嘴唇贴到他的嘴上。她只觉得浑身热烘烘的。

  幸子在被窝里握住他的手,随即有种异样的触感。她把他的手拉到chuáng头灯下,只见他手背上贴着ròu色胶布。

  “啊,这是怎么搞的广

  “嗯,前天在青山的施工现场,碰到粗刨的木料擦破了皮。”

  道夫不当一回事地想缩回手。

  “让我好好看看。”

  幸子要揭开胶布。

  “gān什么?”

  “我要看看!”

  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腕,猛地一下搞开手背上的胶布。手背上有两条渗着血的血道子。

  “你昨晚到哪儿嫖女人去了?”

  幸子两眼瞪着道夫。

  “嫖女人?”

  “别装蒜了!这不是女人抓的痕迹吗?”

  “不是,这是擦伤,你好好看看!”

  “我看过了,这是手抓的痕迹,而且是昨天晚上留下的。”

  “哪里,你别胡说,就是擦伤!”

  “你还想骗我?怪不得你不愿意洗澡,你怕伤口沾水。”

  “你不信叫我没办法,你看不出这是擦伤?”

  “你手上有伤,就把手藏在被子底下不让我看见,还叫我快点关灯。”

  “不是。

  幸子的话说对了一半。道夫不愿洗澡,把手藏在被窝里,叫她关灯,原因确如幸子所说;不过说是擦伤却是事实,只是那并非工地木料擦伤,而是山里的荆棘、竹叶划的。——这一事实绝对不可外露。

  “来,我再检查你的身上!”

  幸子不容分说便掀开被子。赤身luǒ体的道夫惊慌失措。

  “啊,身上也有!这不明明是抓痕吗?这么深!”

  那是在另一只胳膊上。抓痕非常清楚,上面带有暗红色。

  这是女人痛苦之极抓的。

  —然而,女人留下抓痕时的痛苦有两种。幸子并不认为道夫身上的抓痕是杀人时留下的,而以为是qíngyù达到高cháo时抓的。

  第十八节 犯罪之夜

  觉醒来,幸子在旁边睡得正香,chuáng头上的红灯依旧亮着。

  灯光昏暗,不影响睡眠。屋里不开灯,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在暗红色中,幸子轻轻地打着鼾。她侧身睡是因为他们刚才一直接在一起;打鼾不仅是因为累了,还因为有男人睡在身旁,心里格外踏实。道夫很少来过夜。

  道夫伸手拿起枕边的手表在灯下看了看,2点划分。看表已成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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