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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焦点_[日]松本清张【完结】(31)

  下了楼,一个高个子的外国人弓着腰对传达室的小窗口说话,对方是那位守寡的瘦削的女传达员。她似乎没发现三个人从楼上下来,依然在和外国人说话。

  这简短的对话钻进祯子的耳朵里,原来是英语,祯子听了不由地一怔。

  女传达员这才发现他们三人,慌忙行礼。外国人回过头来看,嘴上挂着微笑,表明他和那位女传达员通了话。

  祯子看了那女人一眼。她三十岁左右,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而她不去看夫人,却死死盯住祯子看。祯子觉得她的视线she在她的脸上。

  请上车把!”夫人指着停在那儿的汽车,微微一笑说。

  祯子要汽车停在咖啡店门口。

  咖啡店的柜台上陈列着当地的名产——九谷赛的大盆和唐狮子,有朱红色和青色,非常漂亮。

  “有什么话要说吗?”本多紧张地注视桌子对面的祯子,感觉她有重要的话对他说。

  “上次我回东京去……”祯子说。

  “是的。”

  “我去了立川一趟。”

  “去立川?”本多用眼神问祯子。

  “这事我还没有对您说过。这是从宪一去A公司以前的履历中了解到的。”

  “啦?——”本多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本多察到这事儿非同小可,两眼炯炯有光。

  “宪一以前当过警视厅的巡警。”

  “喔?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本多真的感到意外。

  “这是什么时候?”

  “一九五O年。”

  “骡,那正是占领时代,是不是y’

  “是的,宪一在立川!警察署民纪服工作。”

  “风纪股?”本多直盯盯注视祯子说;

  “就是取缔吉普女郎,是不是?”

  “是的。我见到了立川,宪一当时的同事才落实的。”

  本多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问道:

  “那么,这和这次事件有关连吗?”

  祯子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这是五十年代的事,是否直接有关,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茫然地有一种预感,似乎有一条线串起来的……”

  本多轻轻地点点头。

  “或许是因为我去了上川,印象更加qiáng烈。我一踏上那片土地,所得到的印象与别处不同,说不定那qiáng烈的印象影响了我的想法。”

  “这是可以理解的。”本多回答。

  “本多先生,您看到室田公司传达室那个女人了吗?”

  “见到了。室田夫人说这女人是位工人的遗孀。’”

  这又怎么啦?本多诧异地注视板子。

  “是的,看来有三十来岁。你没听到她和美国人说话吗?”

  “听到了,英语说得很漂亮。对了夫人,您的英语也很棒。”

  本多想起祯子刚才在路上给外国人指路,说道。

  “我是在学校里学的,没把握。而那个女人说的是地地道道的英语,虽然我只听了简短的对话。”

  “您的意思,那女人在美国呆过?’

  “不,不对,这是和美国兵打jiāo道自然而然学会的英语。”

  这是一种非正规的、幼稚与老练相混合的毫不在乎将下流的语汇说出来的英语。

  “我明白了。”本多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是过夜生活女人使用的英语,换句话说,是吉普女郎的英语。”

  “我想是的。”祯子脸红了,说道: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古普女郎在占领时代的立川有的是。因此,我总对完一在立川时的事放心不下,偶然在心理上产生了影响。”

  “嗯,”本多jiāo叉起胳膊。“这倒挺有意思。”

  “当然,这次事件和宪一在立川时期有无关连,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女传达员也许出身于吉普女郎,如果是的话,或许是在立川,或许是在别的地方,因为吉普女郎在日本各地都有。”

  “那倒是,”本多探出身子说:

  “这事一调查就会弄明白的,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到此为止。夫人,我去调查一下那个女传达室员,行吗?”本多的眼睛发亮了。“对了,与宗太郎在北铁道的电车同行的那个女人头上蒙着桃红色的头巾,穿红色大衣,恰好是吉普女郎的服装。

  这可不像您说的是偶然的。”

  当夜,祯子刚钻进被窝,本多打来了电话。

  都什么时候了?一看表,将近十二点。

  本多在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很兴奋:

  “今晚太晚了,我不上您那里去了。关于那个女传达员,我打听到一点儿有趣的事儿。”

  “是吗?”祯子想问他究竟是什么事。

  “详细qíng况,明晚见了面再说。有些事不到明天是弄不明白的。”本多说到这儿将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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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亡

  早晨八时祯子醒了。

  昨夜,本多在电话中提到女传达员的事,闹得她心绪挺乱,到半夜一点多还没睡着。事qíng似乎有点眉目。那个cao着。下流的、夹杂着低语的”英语的女传达员,以及在北陆铁道的电车中和鹈原宗太郎同行的、戴桃红色头巾,穿红大衣的吉普女郎,在祯子的脑海里反复地出现。本多说弄明白了,她总觉得很怀疑。再说十二点多特意打电话来,也令她不可思议。

  她和本多在咖啡店分手时已经下午四点了,从那以后八小时,本多在调查女传达员吗?

  洗完脸回来,被子已收拾好了。暖炉台上放着茶水,糖梅。旁边放着一份晨报。

  祯子坐在藤椅上,摊开报纸,这是一份地方报纸。

  她的目光被社会版左侧的大标题吸引住了。标题占了两行:

  “鹤来的毒死事件,侦查进展困难……

  依然未找到有力的线索”

  祯子读着报道。

  “关于十二月二十日在鹤来发生的毒杀事件,所辖警察署成立专案组,竭力侦查中,至今尚未抓到有力的线索。侦查渐趋困难,被害者鹈原宗太郎(四十一岁),(东京都港区赤级青山南可XX号XX商事公司营业部销售科长)因何种目的从东京来鹤来,至今尚未搞清,向工作单位查询,答称不是公务,其遗孀也提不出什么线索。

  又,鹈原氏在加能屋旅馆休息时,曾说‘我在等人’。在鹤来附近一带进行侦查,未发现可疑的人。警方认为也许是鹈原的借口也未可知。鹈原宗太郎来鹤来的目的仍是个谜。

  此外,二十日下午六时,在北陆铁道鹤来站下车的鹈原宗太郎,同行者有一个二十三四岁盛装的妇女,是否与事件有关,尚缺乏判断材料,又据目击者证词,该妇女又乘上六时四十分开往寺井的电车。警方在这方向又进行侦查,未得到任何线索。总之侦查工作遇到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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