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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有眼_松本清张【完结】(18)

  访问岩尾议员,原来以为是自己轻举妄动,现在看来未必如此。如果他是同伙,那一定会向同伙通风报信,其结果,必定会出现某种征候。这就是机会。没想到这次会见竟起了试探的作用。太妙了。不但不是轻举妄动,简直是意外的成功。龙雄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龙滩上刻站起来,雕到电话机旁。田村是否也掌握了什么征候了呢?——龙雄这样思忖着。

  电话里立刻传来了田村的声音。

  “你的电话来得正好,我正想方设法同你联系哩!”田村的声音很低,但相当兴奋。

  “什么?出什么事了吗?”龙雄一任。

  “不,没什么事。我了解了一点qíng况。”

  “什么事?电话里不便讲,我马上去你那里。”

  “不必了。还是电话里讲吧。马上赶着发稿。”

  “那你说吧!”

  “晤。关于倒票爷的事,我现在知道那伙人进行jiāo易的地点了。”

  “在哪儿?”

  “东京站的候车室。他们大抵利用头等、二等候车室,在那儿接头。这是可靠方面的qíng报。喂,喂,你听清了吗?喂,喂。”

  东京站的头等、二等候车室!

  龙雄忘了放下听筒,站在那儿出神,他脑子转个不停。

  他想到的,不单是关野科长最初去车站那晚上的种种qíng景。

  科长在遗书中提到的濑沼律师极力主张事qíng不用外传。“贝雷帽”在红月亮酒吧喝酒,自已被袭击是从里面出来之后发生的。这两件事,现在已经有了眉目。

  濑沼和“贝雷帽”方才不就在候车室里谈论什么事吗?

  律师那句话看来是对自己的警告。

  龙雄把周围出现的人物,全当作敌人。

  然而,他后来感到最后悔的是,无意中拒绝了“贝雷帽”的邀请,没去赛马场。

  2

  太阳当空高照。粗大的喜马拉雅杉树,只在树根分投下一圈圈的浓底无数的纸片散乱在地上。人们在那上面徘徊倘佯。

  “贝雷帽”赶到这儿时,售票处空空dàngdàng。检票处也人影稀少。比赛似乎已经开场。他缓步向赛场走去。

  马匹在远处奔腾。对于心不在焉的人来说,那奔腾的马的吼声好似一片虚空。

  只有扩音器里报道着比赛的qíng况。“贝雷帽”从下面朝看台上望去。

  几千张脸孔都盯住马匹奔驰的方向。要从中找出他的脸来,谈何容易。“贝雷帽”双手cha在裤兜里,慢腾腾地迈着步子。从别人看来,他的动作过于缓慢了,显得无jīng打采。

  欢声四起,人头攒动。色彩缤纷的赛马到达了决胜点。看台上的人向四处涌动。

  天气晴朗,糙坪绿糙如茵,白色的栅栏在绿茵中格外显眼,远处农家的屋顶上洒满了阳光。

  “贝雷帽”点燃了烟,改变了方向,跟在人流后面,但眼睛不住地搜寻着“他”。

  售票处又挤满了人。“贝雷帽”也挤了进去。他把手cha在裤兜里,并不打算买马票,只是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他侧着身子,便于看清别人的面孔。

  售票处有一长排窗口,有的窗口忙,有的廖口闲。“贝雷帽”在窗口前挪动着身子,别人还以为他游移不定,不知买什么马票好。

  从检票处涌来一股人流。售票处更加热闹了。“贝雷帽”也被挤来挤去,他的眼睛跟着东张西望,追得更紧了。

  他的眼睛忽然落在某个场所不动了。以前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这儿也是售票处。

  这里人很少。上面挂着“千元券售票处”的牌子。

  “贝雷帽”踱过去,在那儿等他。对了,“他”准会到这儿来。“贝雷帽”的眼神里出现了这种自信。

  随着时间的推移,窗口前的人逐渐减少。买马票的人匆忙地动作起来。售票截至前最后五分钟的铃响了。可是“他”还没有出现。

  “贝雷帽”朝赛场方向走去。忽然停住了脚步。一个穿醒目的蓝西装的男子朝这边走来,气急败坏地直奔窗口,伸进手去,一会儿手里夹着六七张纸片。

  “贝雷帽”笑容满面地拍拍蓝西装的后背。

  “哦,你来了。”

  那男子盯住“贝雷帽”凝视片刻咧嘴笑道:“啊!您好。先生也买马票吗?”

  “看光景你的运气不坏啊。”“贝雷帽”指点着他手中的几张马票,说道。

  “不见得。从清早起一个劲儿输,刚才,马厩中的一个家伙露了点口风,我赶紧跑来买了这几张,不知道中不中。”

  “原来如此,你押的是冷门。”

  两人肩并肩朝看台走去。 走在“贝雷帽” 身旁的人,正是“贝雷帽”要找的“他”。

  马已经开始跑了。赛马场风景优美,青葱碧绿,如同公园一样。一群马整齐地排成一行,向前奔驰,绕了一圈,又在眼前飞奔。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又气得在跺脚。四周人声鼎沸,像海啸一般。

  “畜生!”

  他把手中的马券撕成碎片,举手一扬,散落在脚底下。周围的人开始陆续离去。

  马已跑过了决胜点,他还仁立在那里盯住不放。

  “这次没中?”

  “贝雷帽”像是在安慰输掉七千元的地似地,这么问了一句。

  “是那家伙告诉我的,真岂有此理!”

  他咂了一下着头,脸上并不显得多么沮丧。

  “你专门押冷门,是不是想发大财?”

  “那倒不是,我原以为他的qíng报是可靠的。”

  他近开了步子,“贝雷帽”跟在一旁。

  “你买的几号?”

  “三号和五号。殿军和后卫各要了两张。全chuī了。”

  “怪不得。”

  “贝雷帽”没说出自己的看法。

  “先生,您怎样?”他问道。

  “今天我先歇歇。从早晨起好像不走运,我得谨慎些。”

  “你是玩牢靠的。”

  两人来到检票处。出场的马正在慢慢地转圈。

  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赛马表,一匹一匹对着比较。脸上的表qíng甚为认真,鼻尖上冒着汗。

  “你看,这回该买几号?”他突然问道。

  “这个…”“贝雷帽”脸上露出一丝láng狈相。“二号和四号怎么样?看来有点意思。”语调里好像没有把握。

  “顺?你也是钻冷门啊。”他不大起劲地说了一句。

  他俩又回到售票处,二——四号只开了一个窗口,没有人过来买。女售票员看着自己的手,摆弄着玩。

  他对百元券的售票处不屑一顾,又踱到千元券的窗口,伸进手去。当他缩回手时,“贝雷帽”瞥见他手中握着十来张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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