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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咽_鬼马星【完结】(10)

  林涌泉颔首笑道:“既然徐庄主如此爽快,那我也爽快点。令岳父可是姓文名玮峰,在临沂开了一家镖局。”

  “正是。”徐士清应道,紧接着又问,“林庄主,你如何得到那只黑木碗的?你是否去过我岳父家?”

  林涌泉又点了下头。“我是去过文镖师家。那日半夜,我送文兰回到她家……”

  “等等,文兰?你说的文兰莫非是我小姨子?”徐士清本不想打断他,但这些天,他一直在打听文兰和岳母的消息,现在听到文兰的名字,首先便是一惊,再细品林涌泉的语意,似乎文兰跟这小子还有点不清白,莫非,文兰不是跟岳母一起失踪的?

  林涌泉听了他的问题笑了起来。

  “徐兄莫急,我跟文兰的事,稍后再说。”

  这回又叫“徐兄”了,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事到如今,还是听他慢慢道来吧。

  “好,请继续。”徐士清道。

  “那日半夜,我送文兰回家后,便跟过去一样,翻墙走人,哪知那天,我没走几步,就听到文兰在屋里大叫,我以为她发生了什么危险,便立即奔进她房里,可她不在那里,我找了一会儿,才在客厅的角落里找到她,那傻丫头哭得天昏地暗,一边哭,一边指着客厅里的一个红木箱叽叽喳喳地说话,我也没听清,就打开了红木箱,——红木箱里是什么,徐兄应该很清楚,我就不必说了吧。”

  徐士清点了点头。林涌泉继续说道:“那时候,客厅的地板上,还躺着两个道士,我去的时候,两个都没醒,不一会儿,一个醒了过来,没一会儿功夫,另一个也醒了,我问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说,他们是红筹寺的道士,来文家镖局,一是为了送还文镖师的尸体,二是为了要还一个什么碗。他们问我,文夫人到哪里去了,碗在哪里,我们这才知道,在我们未到之前,文夫人跟他们有番恶斗,文兰听到这哪还忍得住,立即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那后来呢?”徐士清想,以文兰的那几招三脚猫功夫,估计是讨不得什么便宜的。

  果然,林涌泉笑道:“她哪是那些臭道士的对手,三招之内就被人打伤了,那两个道士听说文兰就是那个把发油装在木碗里的人,说要行什么鲸面之刑,也就是说要划花她的脸,如果不是我在,她难保不遭毁容之痛。”

  文兰时当豆寇年华,生得明眸皓齿,清丽无比,如果容颜被毁,对她来说也许比要她的性命更加残忍,徐士想想到此处,不由地对那两个道士的残暴行径十分痛恨,便问:“那两个道士到底是何许人?”

  “他们说自己是红筹寺的道士。那红筹寺又叫木剑门,号称什么武林第一善帮,据说座下弟子须遵循十大戒律,其中不杀生为首戒,所以他们只用木剑,即使与人动起手来,也从不伤人性命。”

  “为了一只破木碗,就要划花女人的脸!这也能叫善?”徐士清冷笑,继而又问,“你说,我岳父的尸体是他们送还的,莫非就是他们杀了我岳父?”

  “那就不清楚了。照他们的说法,是有人将装有文镖师尸体的箱子送到了红筹寺,箱子里还有一封信,信上说,黑木碗是几个月前文镖师跟人联手从红筹寺偷走的。”

  不可能,岳父一向忠厚老实,绝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这一定是栽赃陷害。

  “写信人是谁?”徐士清问道。

  “一个镖师,姓李,没说名字。一旦动手,哪还有那闲功夫问这个!”

  “那他可曾把信给你看?”

  “没有。”

  如果真有那封信,此信一定尚在红筹寺,看来得非去一趟红筹寺才行。徐士清又问:“林庄主,那后来那两个道士如何了?”

  “他们跑了。我跟他们交手时,其中一个受了伤,所以他们走的时候很是匆忙,这黑碗是我后来在桌子底下找到的,可能是打斗时无意掉进去的,我想那些道士如此在意它,大约总有它的道理,便将它捡了出来。当时文兰受伤不轻,我也不便追赶,虽然我当时蒙着面——我那时不知她家出事,到她家总是蒙着面,我怕她爹娘认出我,所以特别小心——但终究怕道士卷土重来,所以当晚我们便回宿城了。第二天,我便去云台山庄找徐庄主,哪知贵庄的家丁只认衣服不认人,看我这身寒酸的衣服,连挡了我两次,如此一来,我也只能等庄主你自己来找我了。”

  他来过云台山庄?我家的仆人还怠慢他了?这一点徐士清倒是没想到,不管是真是假,先赔罪再说。“家仆有眼不识泰山,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林庄主恕罪。”接着话锋一转,“林庄主,照你的意思,我小姨子文兰现在是跟你在一起?”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字斟句酌了,他只想要答案。

  林涌泉笑着点头,“正是。”

  “她在哪里?”徐士清忙问,一边禁不住朝屋外张望起来,他想,这偌大的院子,如要藏在女人,还真是容易极了。

  林涌泉笑道:“文兰一切安好,就是内伤还未痊愈,身体虚弱,不宜见客。如果徐兄真的想见,就请她姐姐过府一趟,让她们姐妹团聚,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徐士清想,也只能如此了,当下便匆匆别过林涌泉,直奔云台山庄。

  一个时辰后,文蕙坐上了赶往玉龙山庄的马车。徐士清见她抱着孩子,便道:“这是去见你妹妹,你抱着孩子干什么?”

  “我爹娘已经没了,我可不能再丢了我儿子!我一刻都不会离开他!”文蕙大声道,说完,又要流泪,徐士清忙道:“好了,好了,你要带就带着吧,我只是怕他惊扰了你妹妹,听说她伤得不轻。”

  文蕙一拭泪道:“惊扰了她,也是她活该!这死丫头不知让爹娘操了多少心,要不是因为她弄脏了那个什么破黑碗,道士怎会追上门来?!这都是她惹的祸!我见到她,首先就给她两个耳刮子!你可别拦我!”

  我才不拦你!可你真会打吗?你打得下去吗?徐士清心道。他知道妻子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狠就狠在一张嘴上。

  果不其然,文蕙一碰到妹妹,她不仅没伸手打人,还一头哭在妹妹的身上,“文兰,你到哪儿去了!”她号了一声,两人顿时哭作一团。

  哭了一阵后,文兰才注意到彩琳手里抱着的孩子。

  “这是我外甥吧!”文兰一瘸一拐走到孩子身边。

  一提到那孩子,文蕙立即一扫悲伤,喜道:“是啊。你看他长得俊吗?像不像你姐夫?”

  “好看是好看,不过不像姐夫,像姐姐。”文兰也高兴了起来,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还没取呢!”文蕙说罢朝徐士清白了一眼。

  徐士清只能笑笑,在他心里,是想让师父沈英杰回来给取的,可惜师父离庄八月有余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我外甥生得这般俊俏,就叫他徐冰吧,冰清玉洁的冰。你们看怎样?”文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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