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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克里斯蒂秘密笔记_[英]约翰·克伦【完结】(83)

  线索2

  四十四号笔记本包含了所有十二篇小说的大部分笔记。乍一看,似乎所有这些作品都是一起规划和完成的,因为笔记的大部分内容与我们所知道的最终的作品是一致的。但是再仔细检查一下,特别是未发表的版本与上面这封通信的发现,说明原先有过一篇不同的小说。后六篇小说的初步笔记的起始,有的也包括结束,都在四十四号笔记本的右手页上,左手页是空白的,笔记的顺序与小说集一致。迄今未发表的“克尔柏洛斯”第一版的笔记就遵照了这种模式。可是,收入小说集的版本的笔记使用了不同的墨水,笔迹也略有不同,没有按照正确的顺序,而是像三明治一样夹在“狄奥墨德斯野马”和“革律翁的牛群”的笔记之间的左手页上。我们可以合理想象,克里斯蒂在修改故事的灵感卡壳时,又去翻阅了原来的笔记,并且将新的构思写在了尽可能靠近原来笔记的地方。另外,后来版本的笔记是用圆珠笔写的,而原来版本的笔记和其他功绩一样,是用铅笔写的。

  为什么小说从未发表?

  毫无疑问,当时的政治形势和第三节中阿道夫·希特勒形象的拙劣伪装是小说退稿的主要原因。小说一开始就公然宣传政治,这一点对克里斯蒂而言很不寻常,不但提到了即将来临的战争,而且提到了上一次战争。“世界正处于非常动荡的状态——每个国家都很敏感紧张。任何时候灾难都有可能降临——欧洲也许会又一次卷入战争。”后来她又在小说里提到了“奥古斯特·赫兹莱恩……[他]是独裁者中的独裁者。他的好战演讲激励了他自己国家和同盟国的年轻人,是他在欧洲中部点燃了战火并使得战火持续。”如果有人还表示怀疑,那么后面他又被描写成“一位脑袋像子弹、留黑色小胡子的小个子”。

  考虑到这样的描写太过接近一九三九年的世界形势以及当时的人物,因此不可能与现实毫无关联。克里斯蒂为什么会选择写这篇小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因为在她的其他作品中几乎找不到证据说明她特别关心政治。被《线索》杂志退稿的感受可能比她所意识到的要痛苦,因为这段暗杀的情景用在了次年出版的《牙医谋杀案》“大肥母鸡咯吱吱”一章中,而在同一篇小说的“闺中少女动情丝”一章中,波洛也开心地回忆起了维拉伯爵夫人。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的撰写是同时的。

  一九七〇年《法兰克福的旅客》出版后不久,克里斯蒂的意大利出版商蒙达多利采访她时,她写道:“我对政治从来没有丝毫的兴趣。”那么,她为何不简单地低调描写人物,并且更改姓名呢?讽刺的是,《法兰克福的旅客》的第十七章提到的政治内容比短篇小说里的篇幅要多。是不是有这样的可能,在被退稿三十年之后,阿加莎·克里斯蒂重新挖掘了她的构思,并且将其置于一部截然不同的作品中呢?在《线索》停刊很久之后,她终于笑到了最后?

  笔记中的“制服恶犬克尔柏洛斯”(未发表版)

  小说未发表版的笔记在四十四号和六十二号笔记本中:

  克尔柏洛斯

  假定波洛要寻找两位被认定死亡的朋友?

  <列宁、托洛茨基、斯大林>

  <乔治二世、安妮王后>

  必须不带武器前往(如房间故事中的麦克斯·卡拉多斯)

  波洛和维拉·罗莎科夫——对一位朋友说——“他会使人起死回生”

  赫沙尔茨医生

  希特勒作精彩的演讲——我愿意去死——枪响了,人倒了——一个男孩。左右各有一人——令他吃惊——手中有手枪。那个男孩是我的儿子——我想要他活过来。

  拉瓦洛伊神父——他的皈依——他打算讲话——一次大型集会——建议全世界裁军。

  卡尔·汉斯伯格——编撰统计数据——介绍信来自……柏林的卫生局——主治医生由于宗教的缘故离开——护士试图阻止他。希特勒先生——递给他一张卡片。

  尽管小说中的人物与希特勒的相似性确切无误,却并没有提到确切的姓名——我们只有通过六十二号笔记本才能看到。不过,最后的“递给他一张卡片”令人费解;其他的一些文字也同样是神秘莫测。如果说,根据我们几乎可以确定的结论,这篇小说写于一九三九年,那为什么会列出列宁、托洛茨基和斯大林呢?列宁死于一九二四年,但托洛茨基一直活到一九四〇年,斯大林则活到了一九五三年;而另外两位历史人物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而且,他们中也不可能有人被认为是朋友。在四十四号笔记本中,所有这些姓名都被划掉了,但这些姓名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无法解释。提到的麦克斯·卡拉多斯是指欧内斯特·布拉马的小说“黑暗里的游戏”中塑造的侦探;这名人物和他的故事已经在汤米和杜本丝短篇集《犯罪团伙》中被仿作过,在小说“盲人捉迷藏”里,汤米扮演了一位瞎子侦探。

  制服恶犬克尔柏洛斯

  (《赫尔克里的丰功伟绩》之十二)

  1

  赫尔克里·波洛呡一口开胃酒,抬头扫视了一眼日内瓦湖。{收录在小说集里的版本清楚地以伦敦为背景,而这篇以前未发表的版本则像许多其他的功绩一样具有国际风味。从小说的第一句开始,我们就来到了“国外”,这是功绩第三次发生在瑞士(也许因为瑞士是个中立国)。波洛在调查“阿卡狄亚牝鹿”和“厄律曼托斯野猪”时已经去过这个国家。}

  他叹了口气。

  整个上午他都在与几名外交官员交谈,一直处于亢奋之中,现在他累了。因为他无法对他们的难处给予任何的安慰。

  世界正处于非常动荡的状态——每个国家都很敏感、紧张。任何时候灾难都有可能降临——欧洲也许会又一次卷入战争。

  赫尔克里·波洛叹了一口气,他非常清楚地记得一九一四年的情况。他对战争不抱任何幻想,战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战争所带来的和平通常只是消耗殆尽的和平——而不是建设性的和平。

  他伤心地自忖:

  “如果有人能够激发起热情,点燃全世界的和平火花,该多好啊——正像人类为胜利而激动,为威力而屈服一样。”

  然后,拉丁人的常识让他明白这些想法都是徒劳的,不可能实现。激发人们的热情不是他的天赋,以前也从来没有过。他像往常一样毫不谦虚地想,动脑筋才是他的专长。肯动脑的人很少成为伟大的领导,或伟大的雄辩家。也许是因为他们太精明了,以至于不能为自己所使用。

  “啊,人必须要豁达,”赫尔克里·波洛自言自语道,“洪水尚未来临。与此同时,开胃酒的味道很好,太阳还未下山,湖面碧蓝,乐队演奏得也不错。难道这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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