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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人皮_李西闽【完结】(25)

  说完,他伸出手,抓住了花荣头上的帽子。

  花荣说:“放开我的帽子,否则我真不客气了。”

  风子松开了手,没料到,松手时把花荣的帽子带落到地上。花荣哀嚎了一声,松开了抓住风子衣领的手,赶紧捡起帽子,戴回了头上。

  花荣说:“狗东西,有你好瞧的。”

  他转过身,往前走去。

  江菲说:“花师傅,别走。”

  花荣没有回头,说:“你以为我真的会走,我的车还在这里,难道不要了,还有,你们的钱还没有付清,我能走?我只是往前走走,看看有什么办法。”

  江菲松了口气。

  他们又继续斗起嘴来。

  花荣心里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他头上的秘密,暴露在了他们眼中,又是羞愧又是怨恨。边走,心里边说:“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走着走着,花荣发现前路边草丛中里有间小木屋,小木屋上有两个大字:“火补。”敢情这是个修轮胎的地方?走近前一看,果然是。问题是,小木屋铁将军把门,根本就没有人。他从门逢里望进去,发现屋里有许多修车补胎的工具,边上还有张行军床。在这荒山野岭开店,会有什么生意,此店的主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他想到了刺穿轮胎的钉子,会不会和此店的主人有关系?此店的主人也许不仅仅是为了补胎那么简单,会不会是埋藏此地的江洋大盗或者杀人犯?花荣不寒而栗,觉得有人躲在不远的隐蔽处,朝他冷笑。

  那隐蔽之人是猎手,而他们就是猎物。

  花荣身上一阵阵发冷,牙好像也不痛了。

  他回到了原地。

  风子和江菲已经不吵了,还抱在一起接吻。

  花荣感觉到了恶心,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父亲和那个寡妇偷情的情景,眼里顿时充满了杀气。

  风子和江菲在他眼中变成了两只兔子。

  他想剥了这两只兔子的皮。

  可是,他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担心另外一双眼睛,猎手的眼睛。

  花荣站在他们面前,说:“你们还有心情接吻,都死到临头了。”

  他们赶紧分开。

  江菲说:“花师傅,有什么办法了吗?”

  花荣说:“没有,我不是说都死到临头了吗。”

  风子说:“你说什么,死到临头?”

  花荣点了点头。

  风子说:“到底怎么回事?”

  花荣说:“是有人故意的在路上布下了铁钉,让过路的汽车中招,然后……”

  江菲听了他的话,吓得四下张望,仿佛随时都有一个蒙面强盗出现在面前。天渐渐的暗下来,风子突然举起双拳,吼叫道:“出来吧,出来吧,狗日的都给我滚出来吧,我和你们拼了!”

  江菲怔怔地看着他,目光痴迷。

  她喃喃地说:“风子,风子——”

  风子一手把她揽过来,说:“菲,别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保护你!别怕。”

  江菲说:“风子,我不怕了,不怕了,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了。”

  他们就像演话剧一样,花荣冷眼看着他们,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两口,觉得牙又疼痛起来,他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烟头。花荣冷冷地说:“好了,你们俩正常点好不好。天很快就黑了,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江菲说:“花师傅说得对,我们还是要想想对策。”

  风子说:“这样吧,让江菲在车里呆着,我们一前一后守着她。”

  这话让江菲感动。

  花荣说:“这天好像要下雪,会把我们冻死的。”

  风子说:“我们现在去山林里捡些干柴,在车前燃起一堆篝火,这样可以防止野狼的袭击,也可以取暖。”

  花荣说:“好吧,那赶快去捡干柴吧。”

  江菲坐在车里守着车,他们分头去捡干柴。临走时,花荣交代江菲:“如果有过路的车辆,你一定要拦下来。另外,如果有什么人从山里出来,一定不要开车门,等我们回来。”风子也说:“花师傅说得对,切记,切记。”江菲说:“你们放心去吧,我记住了。你们要快点回来。”

  篝火在土路中间熊熊燃烧,照亮了路两边的草地。风吹得野草瑟瑟作响,他们十分警惕,生怕草丛里突然窜出杀人越货的家伙。他们烤着火,吃着面包和饼干,喝着矿泉水,谁也不想说话。风子和江菲依偎在一起,花荣坐在他们对面。在花荣眼里,他们就是两只兔子。

  夜深了,江菲明显支撑不住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风子说:“菲,你到车里去睡吧,我和花师傅守着,没事的,天亮了会有办法的。”

  江菲钻进车里,把身体套在睡袋里,躺在后座上睡了。

  风子和花荣面对面坐着。

  风子说:“应该不会有强盗吧。”

  花荣说:“不一定,告诉你吧,就在前面有间小木屋,好像有人住的,可是门锁着,可能人藏起来了。”

  风子回头看了看黑漆漆的远方,心里发寒,说:“他们要是有家伙,我们俩也顶不住的。”

  花荣冷笑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风子说:“那是装逼话,哄她的。”

  花荣说:“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

  风子说:“后备箱里不是有把尖刀吗,你怎么不拿出来防身。”

  第十一章 两双鞋,一双朝南一双朝北(3)

  花荣说:“那不是杀人的刀。”

  风子说:“为什么?”

  花荣说:“那只是剥皮的刀,剥兔子皮的。现在没有兔子皮可剥,拿出来干什么。”

  风子说:“你还有剥兔子皮的嗜好?”

  花荣说:“从小就喜欢剥兔子皮。”

  风子说:“你还是拿出来吧,这样我心安些,可以壮胆。”

  花荣说:“好吧。”

  他把剔骨尖刀取出来,还拿了把手电出来。花荣重新坐在风子对面,手电放在左边,剔骨尖刀放在右边。看着在火光中散发出寒光的尖刀,风子的确有了某种安全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正的恶魔就坐在他的对面。

  花荣说:“我只知道你是诗人,可是从来没有读过你的诗歌。”

  风子说;“你上网搜我的名字,可以搜到很多我的诗歌。”

  花荣说:“现在哪里来的网。”

  风子说:“你回去后再搜吧。”

  花荣说:“还能回去吗?”

  风子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花荣笑了笑,说:“我有个请求,朗诵一首你写的诗歌给我听听,怎么样?也不枉我认识你一场。”

  风子说:“没有问题。”

  于是,他站起来,站在寒野的风中,火光把他的脸照得通红,眼睛里也跳跃着鲜活的火苗。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诗歌朗诵: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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