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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债血案_[日]森村诚一【完结】(33)

  在冬季,大雪灌进休息所,登山人也在屋内乱扔物品,经过一冬后休息所里脏乱不堪,因此门胁不愿意住在那儿而去露营,也是可以理解的。

  年轻人露营倒没多大关系,可是年已50多岁的门胁也露营,那须觉得不太合情理。

  “有没有人和你一起睡在冷池附近?”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冷池休息所里住,到山上后只朝那边望了一眼,然后就开始在爬地松林里作露营准备。爬地松林由山上休息所起伸向鹿岛枪岳,也许有人继我之后到了休息所,不过我没注意。反正没到登山季节,山上人很少。”

  “那么……”

  “喂,你还是让我把话说完吧。”门胁摆手制止了山路,接着说:“第二天的计划是一气儿到唐松。我早上6点左右离开冷池。导游图上写着从冷池到唐松大约需用9小时,可是我走得很慢,加上残雪多,过八峰坑时又用去了一些时间,所以我到达唐松山庄已是傍晚6点左右了。唐松山庄从5月1日起便有管理员,你们去问问他们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那天夜里我住在唐松,28日由下八方岭返回东京。”

  那须和山路明白门胁说唐松山庄有管理员的意思,是向他俩表明有人能证明27日夜里他是住在那里。但问题是在26日的晚上。虽然门胁说他在冷池休息所附近露营,可是休息所没管理员,又没有人和他在一起,也就没人能证明在关键的26日晚上他不在作案现场。26日中午他到信浓大町,在登山口填了卡片,这恐怕不是说谎,因为这是有据可查的。但他填了卡片后马上返回东京,杀了村越后再坐晚车到山里,27日出现在唐松山庄,也不是绝对不可能。对此,需要抽时间对照火车时刻表和登山导游图彻底研究一番。

  门胁依旧神态自若,如果他的证明果真不完善,不会如此镇定。当然门胁也并不指望靠以上的解释便能完全说服那须。

  “他可能有什么王牌吧。”那须边仔细地观察门胁的表情边这样想。

  果然,门胁在大致讲了他所走的路线之后说:“冷池休息所没人,实在遗憾,但我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我26日晚间在冷池。”

  “确凿的证据?”那须的眼睛放着光芒。

  “我照了相。”

  “照相?”

  “不巧,今天我没拿来照相机和照好的胶卷。我在登山过程中照了一卷胶卷,我的单人相是把照相机放在三脚架上自拍的。”

  “照片怎么能为你作证呢?”

  “胶卷上打着号码,最后几张是在唐松拍的,其中有一两张还是请唐松山庄的管理员按的快门。这不是可以说明在唐松拍摄的照片之前的那些照片拍摄于去唐松的路途之中吗!”门胁的眼睛里闪出挑战的神情。他好像为了进一步加以说明似地说:“我使用的是弹簧式相机,当把前盖打开后,蛇腹便弹出来,这种机子老掉牙了,现在已经停止生产。现在流行的是135相机,但我还是喜欢用蛇腹式相机,因为它是用120胶卷,比135的画面宽,而且不用像135胶卷那样倒卷。等你们看了实物就明白了,不需我多作解释。”门胁压抑着内心的得意,凝视着那须和山路。

  那须和山路没看到相机和照片,不好再往下追究。从门胁的态度来看,他把照片当作了他不在作案现场的确凿证据。

  “噢,是这样。那么您能把照相机和胶卷提供给我们吗?”

  “你们对我的怀疑竟如此之深吗?”在门胁那张忠厚的脸上出现了一层阴影。

  “我们是要取得证明,谈不到怀疑深不深。”

  “好吧,我也想痛痛快快地早些了结。”

  “我们想顺便再提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也是作为参考。3月22日凌晨2点左右您在哪儿?”作为国井案的侦查本部本应最先提出这个问题,但因为门胁与国井案无直接关系,就放在后面提了。再说那须虽然提了这个问题,可是并没有把门胁看成是国井案的嫌疑犯,只不过像他所说的“作为参考”,随便问问。

  “3月22日?这与本案有何关系?”

  “您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你,太不像话了!”门胁那张忠厚的脸有些发红,他仿佛已经忍无可忍。一个省的局长是个相当不小的官了,可那须竟向他要另一个案件的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任何人都知道这样问就等于在调查案发时你在干什么,连续问两个案件的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意味着在这两个案件中都被认为有嫌疑。在这种情况下,无论门胁多么忠厚,也会发怒的。

  “刚才你们提的问题已经够让人难堪的了。大概你们还不能说我有什么疑点吧,可是你们却又问我另一案件发生时我到哪儿去了。人,很难准确记住何时、何地干了何事。5月26日是个特别的日子,我去登山了,所以记得清楚。至于很早以前的事,我没一一记下。你们到底打算干什么?”门胁以官吏特有的语调说道。

  “3月22日即星期六夜里,确切点说是星期天凌晨,您想不起来干什么了吗?”那须好像根本没听见门胁的抗议,重新问了一遍。此时那须脸上毫无表情,仿佛他根本没理解对方在说什么一样,他那饱经人生风霜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变幻莫测的神情。

  门胁尽管怒气冲冲,但当他看到这对那须毫不奏效,也只好作罢。他强压着怒火说:“3月下旬我好像是到九州出差去了,你们问问我的秘书就能知道。”说完,抓起传票径自走了。

  “他终于发火了。”当门胁怫然走出咖啡馆后,山路缩了缩脖子说。

  “也许是在演戏。”那须的语调依旧平静。他解释道:“他自己认为遭到这样的怀疑再不发怒反倒不自然,所以才这样做。”

  “的确。不过他刚才讲的如果属实,他的证明就不容怀疑。”山路说的证明是指村越案,这说明他仍然深信杀死国井的是村越。

  “我对照相是外行,无法准确判断门胁的话,但相机果真不能倒卷的话,它就可以作为门胁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那须说。

  门胁5月27日住在唐松山庄,假如他那时让管理员帮助照的相是位于无法倒卷且带有编号的胶卷的后半部,从路途所需时间计算,门胁住在冷池的日子必定是5月26日的夜间。

  “无论如何我们得把照相机和胶卷要来,再调查一下唐松山庄和鹿岛枪登山口。”那须说罢,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后便站了起来。

  门胁交出了照相机和胶卷。本来那须他们担心门胁能否爽快地把那两样东西借给警视厅,因为那天门胁是愤然而去的。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他主动与警视厅联系,交出了那两件东西,说是想快些洗清对他的怀疑。

  赤坂署马上把这些情况通知了稻田署。稻田署为出现了一个新人物门胁而活跃起来。为了与赤坂署共同探讨门胁的问题,他们派来两个人,一个是在侦破飞机场旅馆杀人案时和那须相识的神奈川县警察局的堀越警部,另一个是本田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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