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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叛逆_[日]森村诚一【完结】(31)

  洋介正想离开,为了稳妥起见,转了转门把手。门轻而易举地开了。原来没有上锁。

  睡着也好,外出也好,门不上锁,这跟小松一类的恶棍行事不太相符,过于疏忽大意。洋介愣了一下。接着,他意识到机不可失。

  如果小松不在,没准能收回底片。熟睡着的话,就让他再也醒不来。洋介的斗志又高涨起来。

  他打开一条门缝,蹑手蹑脚地溜进去,随手关上门。然后在门口水泥地上站了一会儿,察看屋里的情况。听不到酣睡的呼吸声,看来还是不在家。室内挂着窗帘,一片漆黑。

  洋介认定没人,走进屋里。他扶着墙摸索电灯开关。可是,还没等他找到开关,脚下被横在地板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不必开灯看,凭着柔软的动物般的触觉也能猜出个究竟。估计房主人喝多了,醉卧在地板上。然而,洋介后背一阵发冷。就算烂醉如泥,也该有呼吸声。

  洋介一惊,毛骨悚然,这时手触到了墙上的开关。他没有马上按开关,先对自己说,看见什么也别慌,然后打开了灯。

  小松倒在地板上,惨不忍睹。这个房间对着门口,厨房兼作餐室,地上铺着木地板。小松脸朝下趴着。

  只见他后背一片殷红,流出的鲜血在地板上积了一滩。而且前胸好像也受了伤,脸浸在血泊中。

  室内没有抵抗的痕迹。血迹从门厅延续到小松倒下的地方。从现场来看,小松没有提防,开门的瞬间遭到突然袭击。他向屋里逃跑的过程中,被对方追上,刺了致命的一刀。

  小松住处的结构是一间厨房兼餐室,里面套一间和式房间,面向胡同,六铺席大小。洋介丢开尸体,向里间张望了一下,不由地呆住了。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桌子、装饰橱、衣柜、电视机之类。桌子的抽屉被拉开,装饰橱、衣柜里的东西全倒在地板上,显然被人翻过。衣服、书、杂物之间,散落着几十张一万日圆的钞票。看样子不是盗窃作案。

  洋介在被人翻过的地方搜寻自己想找的东西。但是,根本没有照片底版。全自动照相机掉在地上,里面没装胶卷。

  壁橱里净是散发出汗臭味的被子、枕头和脏衣服。这里也被翻动过。

  洋介之前,有一位捷足先登的来客,已经实施了洋介的计划。凶手和原因不得而知。既然没有洋介要找的东西,呆久了于事无补,走晚一步,很可能变成前面凶手的替罪羊。

  远处传来警车的警笛声,洋介全身都僵硬了。他甚至想,也许这是一个圈套。不过,开到附近的警车改变了方向,声音又远去了。

  第15章 第三者介入

  1

  很幸运,洋介逃离了现场,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尽管到达了安全地带,他仍然心跳不止,头脑一片混乱,无法冷静地判断事态的发展。

  总之,有人抢先杀死了小松,这一点毫无疑义。小松是个恶棍,结怨多也不奇怪。从现场情况可以看出,不是盗窃作案。

  洋介回到家,冲了一个热水澡,对着瓶口直接喝了一两口威士忌酒,总算镇定下来。

  “真是天上掉馅饼。”血管里流淌的威士忌酒使洋介放松,事态的发展现出光明的一面。

  洋介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这跟舟津咏子的情况相似。咏子是大海替他实现了杀人意图,小松则由捷足先登的来客X干掉了。

  自己原打算下手,进行了充分的准备,所以没有造成纰漏、留下物证之类,也没有目击者。

  (太幸运了。)

  洋介心想。挡住他人生去路的两个敌人,最终没付任何代价就都消失了。这不是幸运是什么呢。他觉得,头顶的乌云散去,晴空撒满阳光。

  事件的报道出现在翌日晚报上,大意如下:

  ——新宿公寓杀人案件

  十一日午后一时许,NHK收视费收款员发现,新宿区新宿七丁目十X号五小宫山庄12室居民小松淳次(23岁)浑身鲜血,面部朝下倒地死亡,遂拨打110报警。据新宿警署调查,被害人心脏部位和背部留有刀伤,凶器锐利。

  警视厅侦察一科及新宿警署认定该案属杀人案件,新宿警署成立侦察总部开始立案侦破。侦察总部分析,实施犯罪的时间在十日深夜至十一日黎明,死者胸部被利器刺中,导致心脏损伤,几乎当场死亡。背部有同样利器造成的伤口,表明凶手刺中被害人胸部后,被害人受惊意欲逃离现场,凶手紧随其后,从背部猛刺,直至被害人死亡。

  现场被翻检过,散落着数十张一万日圆钞票。被害人性格小心谨慎,从不让陌生人进门,现场也没有搏斗的迹象。侦察总部初步分析是熟人作案,动机可能是出于报复或者男女关系纠纷。目前正以过去的交友关系、工作单位的人际关系为中心展开调查。

  被害人去年三月份为止在涩谷公园酒店工作,现在无业。现场距税务署大街五十米,在街背面的胡同里,是一幢面向胡同的公寓楼,周围有一些小饭馆、小酒馆。新宿带的流浪汉偶尔会迷路走到这里。

  ——

  报道内容大致就是这些。电视也有报道,但比报纸简单。

  “熟人作案”的看法,正符合洋介的情况,尽管作案未遂。

  倘若洋介先到作案现场,刚好成为警察判定的罪犯。不过,以从前的交友关系、工作单位的人际关系为中心展开调查倒让洋介放心了。他跟小松的确是“熟人”,但不是“朋友”,也不是“同事关系”。

  洋介与案件无关,却是“案犯的候选人”。即使作为案件的知情人接受调查,也够糟糕的。万一受到小松恐吓的事实被警察发现,那就不是什么知情人的问题,很可能成为怀疑对象。何况他为了侦察小松的住处,在周围转悠过,还向邻居打听过小松的情况。

  洋介突然不安起来。没人知道他和小松的关系。不要紧,他安慰自己。

  然而,他安慰自己的同时,不安像迷雾般涌起。好容易驱散乌云君临大地的太阳又被不安的迷雾所笼罩。怎么这么忧心忡忡呢?洋介凝视着不安的根源,这不安是他无论如何想回避的。

  把自己和小松联系起来的是照片底版,它或许还在小松手上。可现场没有一点痕迹。只要底版不存在,就没什么可怕的。

  话又说回来,底版怎么会不在现场呢。小松手里没有了么?不可能。小松卖掉的显然是一卷胶卷中剪下的一张。不知他拍了多少张,比较可靠的分析是,一卷胶卷中,小松利用同一机会或者多个机会,拍摄了多个镜头。

  如此说来,为什么没留在现场呢?对了,先头的来客拿走了。也许同一卷胶卷中还拍摄了对先头的来客不利的镜头。

  肯定没错。小松的敲诈对象不止洋介一个。他从好几只“鸭子”身上捞油水。杀死小松的是他的受害对象之一。凶手从小松手里夺走了作为恐吓材料的胶卷,里面包括洋介的底片。

  洋介终于找到了不安的根源。他的底片被凶手拿去了。只要凶手不落网,警察不可能看到这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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