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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膛手杰克的百年孤寂_[日]岛田庄司【完结】(13)

  到了柏林以后,她就住在克劳兹堡,被杀当天的白天起床后,好像还和附近的人开玩笑,说‘或许下一个就轮到我了’。以上就是这5个命案中受害人的背景资料。不过,这里还有一点让人感到奇怪的事情要报告。那就是离凯萨琳·贝克遇害的汤普森巷大约五十公尺距离的墙壁上,有着奇怪的涂鸦文字‘犹太人不能接受不合理的责难’。

  这段文字是以德文写的,而不是用英文。可是,在凌晨一点至一点半时,墙壁上还没有那段文字。关于这一点,当时在哪里巡逻的警察可以做证明,所以我认为那段文字可能是凶手写的。”

  “犹太人不能接受不合理的责难?唔——难以置信的时代错误涂鸦。”主任如此说。

  “那样的一段文字如果出现在希特勒时代,那是合理的。但是现在是一九八八年了,犹太人还有理由在柏林的马路上,写下那样的文字吗?你的意思是干下这一连串杀人行为的凶手是犹太人?太愚蠢了!”

  “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有一位刑警说。

  “那样的涂鸦可以不用理会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主任说:“我希望听到别的论点。”

  “不,主任,请等一下。”佩达·修特罗哲克举起右手,反对主任说:“有人发来书信说那段涂鸦非常重要。要念出书信的内容吗?是用英文写的。”

  修特罗哲克拿出蓝色的信封,但是主任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不用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念书信。不过,如果你认为真的有必要的话,那就把书信的大致内容说一下吧!”

  “还是请主任判断吧!我觉得这封书信是某种专家寄来的。”

  “某种专家?”

  “主任刚才说过,这五个妓女连续被杀事件是以前看也没有看过、听也没有听过的事件。可是,这位投书者不这么认为,他说或许是某种奇怪的因缘吧!百年前的一八八八年,国外也发现过和这次事件几乎完全相同的连续杀人事件。”

  “国外?哪里?”

  “伦敦。”

  “伦敦?……啊!”

  “没错,就是‘开膛手杰克’。那个赫赫有名的事件和这次我们遇到的难题,可以说是像孪生子般的相似。”

  “说得也是。那也是杀害妓女的……那个事件里有几件命案?”

  “五件。”

  “五件?!”

  “对,和我们遇到的一样。而且那个连续杀人事件里,被杀死的也是街头拉客的妓女,他们都被锐利的刀刃割断咽喉、腹部被剖开、内脏被抓出体外,完全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那封书信里提到这些了吗?”

  “写信者好像是英国的‘开膛手杰克’研究者,他认为研究英国的‘开膛手杰克’事件,对解决这次柏林发生的开膛杀人鬼之谜,将会有帮助。”

  “原来如此。可是……”

  “在堆积如山的书信中,这封书信让我感到兴趣的原因并不只是这一点。百年前发生的‘开膛手杰克’事件也和这次的事件一样,出现了‘犹太人不能接受不合理的责难’的涂鸦文字。”

  “什么?”主任的脸色大变。

  一八八八年·伦敦

  1

  在世界犯罪史里,找不到像一八八八年发生在伦敦的开膛手杰克事件那样残酷、血腥的案子了。不过,对喜爱推理的人而言,哪那个事件格外地令人玩味。虽然是那么血腥及悲惨的事件,但现在回头看哪个事件,手里捧着那些资料时,谁都会从字里行间感受到类似乡愁的难得滋味。这种感觉很像是世界最苦的酒在经历了百年的时光后,酝酿出最丰润的甘美之味。

  在没有汽车与科学搜证的时代所发生的血腥犯罪,让身在一九八八年的我们有着略微苦涩的心情。

  如同以下的描写:

  “灰色的九月早上,我混在看热闹的起哄人群之中,看着盖着防水布的安妮奇怪的尸体,在担架车喀拉喀拉的响声中,通过汉伯利街。我的伯父在汉伯利街上经营一家咖啡店,妈妈经常一早就会去店里帮忙。自从发生了杰克的杀人事件后,妈妈把我当成保镖,去咖啡店时就会带着我一起走,为了御寒,我全身裹着毛毯,我不觉得我保护得了妈妈,因为我只是一个11岁的孩子。

  总之这天早上,我看到两个警察抬着担架,从29号的屋子里出来。担架经过时,淡淡的血从担架车滴落到地面上。妈妈虽然赶我回家,可是那天正好是星期六,不同去上学,所以我假装回家,其实是跟着担架走,一直跑到老蒙塔古街的临时停尸间。那些事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我记得非常清楚。”

  这是汤姆·卡莲写的《恐怖之秋》小说中一位叫阿尔弗雷德·亨利·雷恩的人物的证词。事件发生的当时他才11岁,但因为《恐怖之秋》而被访问时,他已经80岁了。

  伦敦是十九世纪末的世界中心。但这个被认为是世界最富有的城市里,却非常矛盾的拥有全世界最贫穷的地区。

  伦敦是世界上最早完成地下铁的城市,很多人都想着开膛手杰克是搭着那个最新的交通工具去到杀人现场的。

  不过,那个时代还没有快速把尸体从好事者的眼前运走的汽车,即使是苏格兰场的伦敦警察,办案的时候使用的也只是行动缓慢的马车;而照明夜晚马路的,是朦胧的瓦斯街灯,使用电力照明的房子非常罕见。

  因为是那么朦胧的世界,所以福尔摩斯也能在晚上时扮成老婆婆的模样而不被发现,更何况是连瓦斯街灯都很少,而且是有雾的东区贫民窟的夜晚。那样的夜里,即使街上有什么怪物在徘徊,不论谁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就是那样的时代所发生的案件。

  一八八八年的八月三十一日的凌晨,面对白教堂路的地下铁车站——白教堂车站的屯货区小路。即使是现在,屯货区也是一条冷清的街道,更何况是十九世纪末的那个时候。到了晚上,白教堂的灯光只能找到屯货区的小路前端,小路后面根本是一片漆黑。

  小路的一边是成排的艾塞克斯仓库,另一边则并列着商人阶梯式住宅。小路的前面有学校的宿舍,隔着一条马路的温士洛普街有废马处理场。

  凌晨三点四十分,搬运蔬果的搬运工查尔斯·克劳斯经过屯货区,在马棚门前的水沟旁,看到一个盖着防水布的东西。

  防水布是当时这个地区用来包裹供食用的解体马匹的物品。查尔斯·克劳斯心想那大概是从某年运货的马车上掉下来的,便靠近水沟边,想把那个东西捡起来。可是当他靠近看后,才发现那不是防水布,而是有一个人倒卧在水沟里。因为四周很暗,倒卧在水沟里的人身上的衣物看起来像防水布。

  此时正好有另一个搬运工约翰·保罗经过,他们两个人便站在一起,看着倒卧在水沟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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