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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传说7/8杀人事件_[日]岛田庄司【完结】(53)

  “有些人觉得这个地方的人很会使用语言,难怪能够孕育出‘白兔与鳄鱼’这样的传说。确实,坐在这里的岩石上看着海面,上面跳跃的浪真的很像白兔。本地人对海浪的形容真的让我赞叹。不过,把‘白兔与鳄鱼’传说解释成这个地方的人在看到这样的风景后自创出来的说法我并不认同。

  “基本上,我认为这个传说应该来自日本以南的南方民族。这个传说从九州登陆日本,然后传到各地。它并没有在日本这个地方生根。因为它是从遥远的南方进入日本的,而且还进入了寒冷的山阴地区。而这个寒冷的地区竟然也能接纳来自南方温暖地带的传说,只能说这个地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有着让人不得不注意它的魅力。

  “最近,我又发现了一件事,让我对这个地方愈加着迷。我在经常散步的地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我在一堆杂草丛里发现了一撮小小的稻苗,在稻苗的旁边看到了一小撮粟米的幼苗,它们比邻共生。

  “我不禁蹲下来研究这奇特的情形。仔细再看杂草丛里的幼苗,我才知道那一堆‘杂草’里除了稻苗与粟米苗外,还有另外一种谷类的幼苗,那并不是杂草。

  “我知道那是粟米苗是有原因的。我家养着红鹦鹉,装着粟米的喂食盒就挂在笼子的外面。鹦鹉经常把头伸出笼子外用力地啄食盒子内的粟米,有些粟米会因此散落到地上,院子里就会冒出粟米苗。所以我认识粟米苗的样子。

  “眼前的粟米苗和稻苗比邻共生,看到那样的情景,我突然想到《古事记》里的‘五谷的起源’,因此联想到另外一种谷类的幼苗或许是小豆。

  “我可以想像一段时间之后,这些幼苗茁壮了,一起迎风飘动的样子。现在距离《古事记》的时代已经很久了,竟然还能看到稻米、粟米、小豆等谷类一起在自然界并生的情景,我实在太感动了!我的内心里正悄悄地在等待这些小幼苗的成长。或许因为这里是神住的土地,才会发生《古事记》里记载过的奇迹吧!”

  五月二十八日,野村操在大学的研究室看着最新一期的《神有月》里的某篇文章。这篇文章的作者是昔日这本同好会杂志的主编岩渊久子,她把自己的近况写成文章,发表在最新一期的《神有月》上。

  看完岩渊的文章,野村操心事重重地放下杂志。她的心思完全不在放下杂志的这个动作上,所以即使有数张印刷品从杂志里掉下来,她也没有去捡,好像也没有发现。

  她放在《神有月》杂志上的右手不停地在颤抖,单眼皮的眼睛失焦地看着半空,紧闭着的嘴唇不时痉挛一样地抽搐着。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大梦初醒般的打开抽屉,拿出一叠印刷品,然后神经质地、歇斯底里地在那叠印刷品中寻找某件东西。

  花了一些时间后好像终于找到了。然后,她把从整叠的印刷品里抽出来的两三张纸撕成两半。那是请假单。她在其中一张上用钢笔写下五月二十九日,星期二。

  2

  五月二十五日星期五,吉敷坐在回东京的列车中,想着面对野村毅却一无所获的那个晚上……

  四月二十日六点一分,搭乘“富士号”的野村操在广岛车站下车。她说她接着搭了“光线四十一号”往小仓,然后换搭前住丰前善光寺的日丰本线慢车,当天晚上在安心院的山中露宿。因为她没有投宿一般的旅馆,而是独自在人烟罕至的山中搭帐篷过夜,所以没有人能指证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翌日,她离开安心院的山中,搭乘“日轮七号”去鹿儿岛,当天晚上投宿那里的F旅馆。以上是野村操的说法。

  可是吉敷觉得野村操根本没有在安心院的山中搭帐篷过夜。理由有很多,第一个便是:野村操当时根本没有携带帐篷。根据“富士号”乘务员的说法,野村操在广岛车站下车的时候随身带着一个墨绿色的大行李箱。吉敷之前一直认为那个大行李箱里装的就是野村操所说的帐篷。但是吉敷现在不那么想了。他认为那个大行李箱里装的应该是青木恭子的身体。那个大行李箱里还有一个装着青木恭子身体的黑色塑料皮革行李箱。

  另外,她还随身带着一个褐色的中型包。除了装着青木恭子身体的行李箱外,她还要携带杀人分尸的器具,还要带铺在地上以防留下血迹的塑料防水布。光是这些东西就够一个女人累的了,哪里还有力量再携带一个帐篷呢?那些东西加起来的重量可非同小可。

  还有一个理由来自她折返姬路的事。她搭的列车应该是……吉敷翻开时刻表,先看新干线的列车。吉敷认为野村操没有理由去搭速度较慢的山阳本线列车,他认为野村操搭乘的是六点五十四分从广岛开出来的“光线一三二号”。这班车到达姬路的时间是八点三十七分。

  吉敷有些不解。“但马二号”从姬路开出的时间是九点二十六分,和“光线一三二号”到达姬路的时间差了四十九分之多。不过“但马二号”到达姬路的时间是九点十六分,它在姬路的停车时间长达十分钟,要和它连接的“美作二号”则在九点九分就到达姬路站了。她为什么不在“但马二号”和“美作二号”连接以前就把行李箱放进“但马二号”车厢中的行李架上呢?那样就不会发生把行李箱放在连接车厢中的失误了。野村操在姬路站待了四十九分钟,那四十九分钟可说是被她自己浪费掉了。

  太奇怪了。这个问题让吉敷想了许久才想出一个解释来。两辆列车要连接的时候,周围一定有很多站务员在旁,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野村操一定不想在那样的情况下带着大行李箱在列车周围徘徊吧。

  于是野村操便调查了列车时刻表,发现“但马二号”九点二十六分才会从姬路车站开出,便想:等列车要开出去的时候再把装了青木恭子身体的行李箱放上去比较好,因为那时月台上的站务人员比较少。

  只看时刻表上的“但马二号”这一页,并不会知道“但马二号”与“美作二号”会相连,要打开到姬新线这一页才会知道“美作二号”的事。但只是看时刻表的话,还是不知道两辆列车会在姬路车站连接,只能知道这两辆列车都在姬路停留相当久。恐怕要实际搭乘过才会知道两辆列车会连接的事吧?

  总之,返回山阳本线轨道上的野村操,在九点二十六分“但马二号”自姬路车站开出去的时候应该还在姬路车站内。她在姬路站安放好装了身体的行李箱后才再度搭乘山阳新干线列车回到九州,之后再到安心院的山中露营吗?

  从时间上来看这不是办不到的。又不是要去和什么人谈重要的事情,一个女人有必要独自待在山中露宿不可吗?基于这种想法,她的说词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在为自己摆脱嫌疑,在为四月二十日的晚上制造不在场证明。不过,四月二十日的晚上她如果投宿了九州附近的旅馆,让旅馆的人来证明不是对她更有利吗?然而野村操还是采取了会让警察产生疑问的那个在山中露宿的不自然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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