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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杂货店_[日]东野圭【完结】(5)

  「找到笔了吗?」敦也问。

  「嗯,签字笔都写不出来,但原子笔没问题,而且还有信纸。」幸平一脸开心地回答,走去隔壁厨房,把信纸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写甚么呢?」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了解妳的烦恼,请妳加油,这样写就好了啊。」敦也说。

  「光写这样好像太冷淡了。」

  敦也咂了一下嘴,「懒得理你了。」

  「刚才说的那个把她男友一起带去的建议怎么样?」翔太问。

  「你刚才不是说,如果她可以这么做,就不会来找人商量了吗?」

  「虽然我刚才这么说,但你可以向她确认一下啊。」

  幸平露出犹豫的表qíng看着敦也问:「你觉得呢?」

  「不要问我。」敦也把头转到一旁。

  幸平拿着原子笔,但在开始写之前,又看向敦也。

  「信的开头是怎么写?」

  「对啊,好像有固定的格式,拜启和前略甚么的,」翔太说,「但应该不需要写这些吧,这封信上也没有写,就当作写电子邮件就好了。」

  「喔,对喔,当作电子邮件就好。那我就写,看了妳的电子邮件,不对,是看了妳的来信。看、了、妳、的、来、信……」

  「不必念出来啦。」翔太提醒他。

  幸平写字的声音也传入敦也的耳朵。他写字似乎很用力。

  不一会儿,幸平说了声「写完了」,拿着信纸走了过来。

  翔太接过来后说:「你的字真丑。」

  敦也从旁边探头张望。幸平的字真的很丑,而且,都是平假名。

  看了妳的来信,妳辛苦了。我很理解妳的烦恼,目前想到一个方法,妳出门集训和比赛时,是不是可以带妳男朋友同行呢?对不起,只能想到这种普通的方法。

  「怎么样?」幸平问。

  「不错啊,对吧?」翔太回答后,又征求敦也的同意。

  「无所谓啦。」敦也回答。

  幸平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折好,放进信封内写着「月亮兔」的信封里,「我去放进牛奶箱。」说完,他从后门走了出去。

  敦也叹了一口气。

  「真搞不懂他在想甚么,现在哪有时间去理会陌生人的烦恼。连你也和他一起瞎起哄,真搞不懂你们在gān甚么。」

  「别这么说嘛,偶尔也不错啊。」

  「甚么偶尔也不错。」

  「因为别人通常不会来向我们倾诉烦恼,也不会来找我们这种人商量,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机会。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所以,有一次这样的经验也不错。」

  「哼,」敦也又冷笑了一声,「这就叫做不自量力。」

  幸平回来了。

  「牛奶箱的盖子好紧,差一点打不开,可能很久没有用了。」

  「那当然啊,现在哪有人送──」敦也还没有把「牛奶」两个字说出口,就住了口,「喂,幸平,你的手套呢?」

  「手套?在这里啊。」他指着桌上。

  「你甚么时候脱掉的?」

  「写信的时候。因为戴了手套不好写字……」

  「笨蛋,」敦也站了起来,「信纸上搞不好会留下指纹。」

  「指纹?有甚么关系吗?」

  幸平一脸呆相,敦也很想对着他的圆脸狠狠甩两巴掌。

  「警察早晚会知道我们躲在这里,如果那个叫『月亮兔』的女人没有去牛奶箱拿回信怎么办?警方只要一查指纹就完蛋了。你应该曾经在开车违规时留过指纹吧?」

  「啊……真的有。」

  「呿,所以我叫你别多管闲事嘛。」敦也一把抓起手电筒,大步穿越厨房,从后门走了出去。

  牛奶箱的盖子盖得很紧,的确像幸平说的,卡得很紧。敦也用力打开了。

  他用手电筒照着牛奶箱,但里面是空的。

  他打开后门,对着里面问:「喂,幸平,你放在哪里?」

  幸平一边戴着手套,一边走出来。

  「甚么哪里,就是那里的牛奶箱啊。」

  「里面没有啊。」

  「啊?怎么可能……?」

  「是不是你以为放进去了,其实掉了?」敦也用手电筒照着地上。

  「绝对不可能,我确确实实放进去了。」

  「那信去了哪里?」

  幸平偏着头纳闷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翔太冲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甚么事了?」敦也问。

  「我听到店铺那里有动静,去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掉在邮件投递口下方。」翔太脸色铁青地递上一封信。

  敦也倒吸了一口气。他关掉手电筒,蹑手蹑脚地走过房子旁的防火巷,躲在房子后方,偷偷看着店门前。

  但是──

  那里没有人影,也不像有人刚离开。

  3

  làng矢先生,谢谢您这么快速回答。昨天晚上,把信投进府上的信箱后,今天一整天都在想,提出这么伤脑筋的问题,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接到回信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làng矢先生,您的疑问很正常。如果可能,我也想带他一起去远征和集训,但他目前的病qíng无法这么做,必须在医院好好接受治疗,以免病qíng急速恶化。

  也许你觉得我可以在他附近训练,但他住的那家医院附近没有我可以训练的场所和设备,只有训练休息的日子,我才能长途跋涉去见他。

  其次,我很快就要出发去下一次集训了,今天我去见了他。他说,希望我可以有好成绩。我对他点头说好。我很想对他说,我不想去,我想陪在他身边,但还是拚命忍住了。因为我知道我这么说,他一定会很难过。

  我很希望即使我们分开,也可以看到对方,我常梦想如果有像漫画中那种视讯电话就好了,这是在逃避现实吧。

  làng矢先生,谢谢您愿意分担我的烦恼。能够写信向您说出这些,心里就轻松多了。

  我知道必须自己找出解决的方法,但如果您想到甚么,请您写信告诉我。如果您觉得无法给我任何建议,也请您告诉我,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总之,我明天也会去看牛奶箱。

  拜托您了。

  月亮兔

  翔太最后一个看完信,他抬起头,眨了两次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敦也说,「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回信吧,兔小姐的回信。」

  听到幸平的回答,敦也和翔太同时看着他的脸。

  「为甚么会收到她的回信?」两个人异口问声地问。

  「为甚么……?」幸平抓着头。

  敦也指着后门。

  「你五分钟前才把信放进牛奶箱。我马上去看,信已经消失了,即使那个叫兔子的女人拿走了那封信,写这些回信也需要时间,但是,第二封回信又马上丢了进来,这也未免太诡异了吧?」

  「我也知道很奇怪,但应该是兔子小姐写的回信吧?因为她回答了我问她的问题。」

  听到幸平的回答,敦也无法反驳。他说的完全正确。

  「借我看一下。」说着,他从翔太手上把信抢了过来,又重新看了一遍。如果没看过幸平的回信,的确无法写出这些内容。

  「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在整我们吗?」翔太烦躁地说。

  「没错,」敦也指着翔太的胸口说,「一定有人在搞鬼。」

  敦也把信丢在一旁,打开旁边的壁橱,但里面只有被褥和纸箱。

  「敦也,你在gān甚么?」翔太问。

  「我在看有没有人躲在里面。一定有人在幸平写信之前,听到我们的谈话,先去写了回信。不,搞不好有窃听器,你们也在那里找找看。」

  「等一下,谁会做这种事?」

  「我怎么知道?搞不好哪里有这种变态,喜欢恶整偷偷溜进这栋废弃屋的人。」敦也用手电筒照着神桌内。

  但是,翔太和幸平都没有动弹。

  「怎么了?你们为甚么不找?」

  敦也问。翔太偏着头思考。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不觉得有人会做这种事。」

  「但事实就是有人这么做啊,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是吗?」翔太一副无法苟同的表qíng,「那牛奶箱里的信不见了要怎么解释?」

  「这是……一定有甚么机关,就像变魔术一样,一定有甚么机关。」

  「机关喔……」

  幸平第二次看完信后抬起头,「这个人有点奇怪喔。」

  「哪里奇怪?」敦也问。

  「因为她在信上写,很希望有视讯电话。她没有手机吗?还是她的手机没有视讯功能?」

  「医院里不能用手机吧?」翔太回答。

  「但她还说,就像漫画中的视讯电话,可见她不知道有些手机有视讯功能。」

  「怎么可能?现在哪有人不知道的。」

  「不,我猜想是这样。好,那我来告诉她。」幸平走向厨房的桌子。

  「喂,怎样?又要写回信吗?根本是有人在整我们啊。」敦也说。

  「但现在还不知道。」

  「绝对是在整我们。现在也在偷听我们的谈话,马上去写信了──不,等一下。」敦也突然灵机一动,「好,幸平,你写回信。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为甚么突然改变?怎么了?」翔太问。

  「别问那么多,马上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幸平说「写好了」,放下了原子笔。敦也站在他的身旁,低头看着信纸。幸平的字还是一样丑。

  看了妳的第二封信,告诉妳一个好消息,手机有视讯功能,任何厂牌的手机都有这种功能,只要在医院偷偷使用,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这样没问题吧?」幸平问。

  「应该没问题,」敦也回答,「反正写甚么都无所谓,写完赶快装进信封。」

  第二封信中也放了收件人是「月亮兔」的信封。幸平把自己写的信折好后,放进了信封。

  「我和你一起去,翔太,你留在这里。」敦也拿着手电筒走向后门。

  来到屋外后,看着幸平把信放进了牛奶箱。

  「好,幸平,你先躲起来,看着这个箱子。」

  「好,那你呢?」

  「我去前面,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来投信。」

  他经过防火巷,躲在屋旁观察着。没有人影。

  不一会儿,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翔太走了过来。

  「怎么了?不是叫你等在房子里吗?」敦也问。

  「有人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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