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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_周德东【完结】(198)

  捡破烂的说:“任何一个城市都有个特殊地点,只要有人经过,就会鬼使神差地来到迷魂地。懂了吗?”

  我摇了摇头。

  他对宝珠说:“得了,我也不想在外面折腾了,走,回家!”

  然后,他看了看米穗子,叹了口气:“看来你肯定回不了吴城了,跟我儿子安心过日子吧。”

  米穗子看了看白沙,带着哭腔说:“你要是能出去,记得告诉我爸妈,我还活着!这件事儿能做到吗?”

  白沙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好了。”

  宝珠回头看了浆汁儿一眼,然后,走过去挽住米穗子的胳膊,说:“走吧,我带你玩儿去。”

  米穗子很不qíng愿地跟着宝珠走了,宝珠一边走一边温柔地跟她说着什么。她一步三回头,看白沙。白沙始终不跟她对视,他一直盯着那个捡破烂的。

  令狐山没有再看季风,他跟在宝珠和米穗子的后面,也走了。

  他们绕过湖,很快就被糙丛挡住了。

  我、季风、浆汁儿,木木地站着,都没说话。

  我为外面的世界担忧起来——到底有多少类人混进了我们当中!他们要么在城市地下,要么在社会底层……

  微风chuī过来,湖边的水dàng漾起来。

  浆汁儿冷笑了一下,说:“他要的不是我,他要的只是个女人。”

  她说的是宝珠。

  我转头看了看白沙:“这女孩是你女朋友?”

  白沙使劲晃了晃脑袋,似乎想驱赶刚才的记忆,然后,他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说:“不是,她只是我的邻居。”

  从米穗子的神态看,她就是白沙的女朋友,只是因为在危难关头,白沙不敢挺身而出,所以,他没脸对我承认这种关系。

  浆汁儿看了看我,说:“我们就这么让他们把一个女孩带走了?”

  我说:“我一个男的,根本对付不了他们三个类人。我首先要保护好你们俩。等我们出去之后,再想办法回来救她。”

  我没把白沙算成男人,他好像并不介意。

  在我眼里,他不但不算男人,而且只要打起来,他很可能临场叛变,成为那三个类人的帮手。

  我突然想起了他和宫本忍抢来的那些金子,于是说:“你们那些金子呢?”

  白沙愣了愣,说:“在……”

  浆汁儿说:“什么金子?”

  我说:“他和宫本忍抢了金店。”

  浆汁儿打量了一下白沙:“没看出来,江湖大盗啊!”

  我盯着白沙,继续问:“在哪儿?”

  白沙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并不qíng愿jiāo出来:“在那儿放着啊……”

  我说:“你不要想着宫本忍死了,那些金子就归你一个人了,不可能的。”

  白沙立刻说:“没问题,见面分一半。”

  我摇摇头:“那也不可能。”

  白沙说:“那么,你六我四呢?”

  我说:“还是不可能。”

  白沙看了看季风和浆汁儿,说:“她们也要分?那好吧,我们分成四份,一人一份。”

  我说:“我们不和你分。”

  白沙的眼神有点冷了:“周先生,你想独吞?”

  我说:“出去之后,我把它们jiāo给公安局。”

  白沙急了:“足足有8公斤啊!”

  我说:“那我问你,你和宫本忍抢劫之前,它们在金店里摆着,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白沙有点气急败坏了:“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我拿给你。”

  说完,他就去了帐篷里,很快就拎着那个牛仔背包出来了,朝我面前重重地一放,说:“你还要清点吗?”

  我拉开背包的拉链,朝里看了看,然后说:“你们这次抢劫,是不是差点送命?”

  白沙说:“我已经摸到阎王爷的鼻毛了。”

  我说:“就为了这些石块?”

  白沙愣了愣:“什么意思?”

  我说:“你自己看。”

  他赶紧朝背包里看了看——里面都是石块。

  他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我观察着他。

  他蹲下去,低低地说:“竟然被那个宫本忍掉包了……”

  我说:“你觉得,他是什么时候掉包的?”

  他低下头去,抓着头发想了好半天才说:“肯定不是在路上。”

  我说:“为什么?”

  他说:“他傻吗?这个鬼地方连棵树都没有,如果他把金子埋在半路上,以后怎么找?”

  我说:“你的意思是,他在湖边住下之后掉的包?”

  白沙四下看了看,说:“应该是。”

  我也四下看了看,说:“沙漠这么大,他随便埋在哪儿我们都找不到。”

  他说:“这个人太坏了,死了都不让我们发财。”

  我说:“你去找出来。”

  他说:“我上哪儿找去!”

  我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兄弟,这里是罗布泊,8公斤金子换不来一片面包。你认真考虑一下,要么jiāo出金子,我们把你当成团队的一员,生死与共;要么你藏着金子,慢慢饿死。”

  他看了看我,说:“你又在怀疑我?”

  我说:“白沙,你知道吗?每个人临死的时候,魔鬼和天使都会在他的chuáng头下棋,他做的每一件好事,都会成为天使手中的王牌;而他做的每一件坏事,都会成为魔鬼手中的王牌。”

  白沙说:“你不要对我传教。”

  我说:“那好吧,昨天后半夜我看见你了。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他说:“大哥,我那是去拉屎了!”

  我说:“既然你这么顽固,我只能赶你走了。”

  接着,我和他久久对视。

  终于,他站起来,嘀咕了一句:“英雄和傻bī只差一步。”然后,慢吞吞地走向了那片芦苇。

  我说:“接下来,我们这辆车责任重大了。”

  浆汁儿说:“为什么?”

  我说:“装着赃物,还有毒品。”

  季风说:“也许,这些东西会害了我们……”

  我看了看她:“嗯?”

  季风说:“总之我们小心点吧。”

  过了会儿,白沙拎着一个编织袋走过来,里面都是金灿灿的huáng金首饰。

  我们的营地里多了个人——白沙。

  季风和浆汁儿都不喜欢他,没人跟他说话。我们没有驱逐他已经不错了。

  白沙知道我们厌恶他,他也识趣,一个人去帐篷里睡觉了。我能感觉到,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出声响烦着我们。他巴不得在我们眼中不存在。

  太阳迅速毒辣起来,我和季风、浆汁儿退回帐篷里,看湖。

  令狐山和宝珠出现过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浆汁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我:“刚才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时候?”

  浆汁儿说:“那个恶魔要害我和季风的时候。”

  我说:“我忘了。”

  浆汁儿盯着我的眼睛,慢悠悠地说:“你说,我和季风的老公都是类人,然后你又补充了一句,说其中一个只是男朋友……你什么意思?”

  她又开始找事儿了。

  我说:“较这个真有什么必要啊,当时我只是想吓住他。”

  浆汁儿说:“不!很重要!在你看来,我已经是宝珠的老婆了,对吗?”

  我说:“我措辞不当,我道歉。”

  浆汁儿说:“我知道,不就因为我跟他同居了吗!那是我qíng愿的?那是被qiáng迫!”

  季风看了看浆汁儿,直接捅破了窗户纸:“浆汁儿,当时周老大很担心你,我就对他讲了你在古墓里的qíng况,我告诉他,你挺委屈的,但是生命没什么危险。如果你觉得我不该说,那我也向你道歉。”

  浆汁儿瞥了季风一眼,又问我:“季风也跟令狐山同居了,为什么在你眼里,他就是令狐山的女朋友呢?奇怪!”

  季风继续看湖,并没有辩解什么。

  我笑了,对浆汁儿说:“你怎么就能确定,我说‘其中一个只是男朋友’,指的是令狐山而不是宝珠呢?”

  浆汁儿说:“切,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啊。”

  我说:“没错儿,我就是想说,令狐山是季风的男朋友。因为——在罗布泊,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浆汁儿瞪着眼睛看我,半天才说:“大叔,你自作多qíng了啊。”

  我说:“好吧……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慢慢认识自己。”

  不管浆汁儿嘴上怎么说,我能感觉到,她变得开心起来。

  季风问我:“碧碧怎么没有消息了?”

  我说:“他可能已经回中国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坐着,等。”

  浆汁儿突然说:“我还是认为这个湖是移动的!你们再看看,湖边的地势又变化了!”

  我和季风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她继续说:“昨天早上,左边的地势高,今天早上那里变平了,右边的地势却变高了。现在你们再看——两边都变高了!”

  我观察了一下,果然。

  浆汁儿又说:“而且,我感觉沙子的颜色也不一样……”

  我一直怀疑这个湖的真实xing。

  罗布泊是举世闻名的无人区,不存在任何一种生物,怎么就凭空冒出了一个3平方公里的淡水湖?

  如果说它不存在,我们却喝了它的水,甚至还捕到过一条鱼。

  如果说它存在,它四周的地理环境为什么在不停变化?

  如果说它在移动,为什么我们一直驻扎在它旁边?

  季风说了一句话,让我真正感到了不寒而栗,她说:“说不定,这个湖只是一张画……”

  第十一章身边一颗险恶的炸弹

  一张画!

  炎炎烈日,万里huáng沙,地上丢着一张画,很像是哪个小孩用蜡笔画的。那是一张普通的图画纸,挺厚的,不怎么白,有不规则的纹络。小孩在纸上画了个湖,又在湖边画了很多糙,笔法粗糙,颜色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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