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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_周德东【完结】(240)

  一个叫大物,一个叫李桦,女的叫米豆。

  米豆停在几米高的地方,不敢继续爬了,回过身来喊道:“桦子(音),近点儿拍啊!”

  李桦就慢慢走近了她。

  光头男子叫他李桦,米豆叫他桦子,可以判断,这四个人在生活中认识,结伴来的。至少米豆和李桦很熟。

  李桦把录像机递给旁边的人:“你拍,我也上去看看!”

  旁边的人不知道是大物还是光头男子,他把录像机接过去,继续拍。李桦的背影从镜头一侧跑了出去,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他爬上一座土台,在十几米高的地方停下,转过脸来,头发被chuī得根根朝后飞,他张开双臂呼喊起来。

  第四个视频——

  画面中出现了茫茫盐壳之地,镜头转过来,沙土和碎石中立着一块碑,上面写着:“余纯顺之墓

  1952—1996”

  上方刻着余纯顺的头像。墓碑下摆着一些花圈,在大风中抖动。

  他们已经到达罗布泊腹地。

  米豆和大物走到墓碑前,敬上一瓶矿泉水,然后低头默哀。

  除了风声,没人说话。

  十几分钟之后,大家上车继续前行。视频结束。

  第五个视频——

  他们到达湖心了,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面写着“罗布泊湖心”。不过,没人欢呼雀跃,四个人似乎很平静。

  除了李桦,其他几个人互相拍照。

  在这个视频中,我依然没听到有人叫出那个光头男子的名字。

  第六个视频——

  一望无垠的戈壁滩,录像机在默默地拍摄。

  拿录像机的人坐在后座上,叫大物的人在开车,那个光头男子坐在副驾位子上。

  突然,大物很担忧地说:“警察会不会查出来啊!”

  光头男子说:“绝对没问题,这种地方鬼都不来,主要是统一口径,米豆,你记住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来,看到了录像机,立即说:“赶快关掉!”

  视频就没了。

  看来,当时拿录像机的人是米豆,而李桦不在车上。

  第七个视频——

  四周是板结的盐壳,一片灰茫茫。

  拿录像机的人坐在副驾位子上。

  光头男子又回到了驾驶位子上,听声音,大物在后座。

  几个人都不说话。

  高高低低的盐壳,毫无变化,镜头持续了七八分钟。

  光头男子突然说:“我们好像迷路了……”

  米豆显然一惊,录像机就移到了脚下。

  接着,只剩下了画外音。

  米豆说:“你别吓唬我们啊。”

  光头男子说:“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米豆说:“在哪儿?”

  光头男子说:“右侧,右侧!”

  接着,车停了下来,传来开车门的声音,下车的声音,听见那个光头男子喊道:“看看,这不是你昨天扔掉的鞋子吗!”

  米豆绝望地说:“完了。”

  接着,录像机就被关掉了。

  第八个视频——

  录像者并不在车里,他(她)好像在地上坐着,地貌变成了无边的戈壁滩。

  没看到另外几个人在镜头里出现,除了风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因此,也不知道是谁拿着录像机。

  录像者就那么默默地拍着,长达十多分钟。

  我一直看着枯燥的盐壳地,耐心等待出现人声,好判断他们究竟是几个人,什么处境。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阳光很好。

  录像者始终静默,慢慢移动着镜头。

  突然,镜头里对准了一个方向,不动了。录像的人迅速拉近镜头,荒漠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车队,小得就像火柴盒,而且正朝相反方向驶去。

  第一辆是绿色的切诺基。

  第二辆是黑色的三菱帕杰罗。

  第三辆是粉色的悍马。

  第四辆是天蓝色的房车。

  第五辆是白色的路虎卫士。

  那正是我们的车队!

  后来,我们又在荒漠上遇到了一个人,朝我们摆手求救,当时我们以为他是彭加木。

  此人穿着一件黑夹克,中等个子,背着一只gān瘪的挎包,满脸沙土。

  最初,他说他是饲料油加工厂的头儿,叫李兆,他们总共十几个人,都是越野车俱乐部的,从濮阳来罗布泊旅行,结果他的备胎掉了,回头去找,半路又爆胎了,从此和队友走散……

  他加入了我们的团队,我一直对他保持着警惕。

  他的身体状态恢复之后,做了个迎风展翅的姿势,让我猛然想起来,他很像录像中出现过的那个被害的李桦!

  后来,我和魏早找到了他丢弃的黑色的丰田普拉多,车牌是粤S,看到了他的驾驶证,名字果然是李兆。只是发证单位并不是濮阳,而是河北保定。

  李兆说过,他带了录像机,我没找到录像机,只找到了一个密码箱,我和魏早打开了,看到了三张身份证,上面的照片都是李兆,名字却各不相同,其中一个名字正是:李桦。

  我返回营地,跟他单独聊了聊,他坦白了,他说他不是个正经人,靠诈骗生活。但是他不肯说出他的真名。

  我们姑且叫他李兆。

  据李兆说,米豆是他老婆,那个光头叫勺子,是他的朋友,他和米豆有一腿。大物是勺子的司机。勺子和米豆把他带进罗布泊,想杀了他,被他发觉,跑掉了,结果遇到了我们……

  再后来,我被几个古怪婴孩指引,在荒漠上发现了一辆白色切诺基。车牌是京G。

  我走过去,看到两男一女三具尸体,都是被毒死的,我以为他们就是勺子、米豆和大物。

  回到营地之后,我把李兆捆起来。

  李兆突然反咬一口,说他密码箱里的钱丢了,30万现金。他对大家说,我是为了图财害命。

  我迫于无奈,只好带着大家去找那三具尸体。

  没想到,我再也没找到那辆车。开出了几十公里之后,意外地看到了另一辆抛锚的封闭式小货车,新G牌照,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他说他是科考队的,叫郑太原,被困在罗布泊很多天了。车上装着很多砒霜,他说那是做水文实验用的。当时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个类人,就这样,他混进了我们团队……

  回到营地,我又和李兆谈过一次。

  他又说,他们总共5个人,还有一个是他的弟弟。他说,既然我看到了三具尸体,那么他弟弟很可能也跑出去了,日后,他弟弟会证明他的清白。

  我问他,那三个人到底是谁杀的?

  李兆说,他怀疑是那个郑太原,因为他有毒药!

  最后,我把李兆放了。

  从那以后,我们让郑太原和李兆睡一个帐篷。

  有一天晚上,我们突然听见了郑太原的叫声,出去一看,竟然是李兆出事了。他突然就疯了。

  他疯掉之后,头脑似乎转得更快了,他又给我讲了个故事——

  他说,他真名叫吴易沙,他们总共五个人,是个诈骗团伙,刚刚骗到了2000万,来罗布泊是躲避风头的。

  进入罗布泊之后,其中两个人动了杀机,想伙同另外两个人弄死吴易沙。果然,他们给吴易沙下了毒。这里面有个人是司机,他事先给吴易沙报了信,吴易沙假装中毒,那个司机扛着他去埋,其实把他放走了。吴易沙答应那个司机,事成之后,他和他每人1000万。

  他逃走之后,一直像个鬼似的尾随着那几个同伙,他有个跟踪器。那天半夜,他悄悄溜进他们的营地,在他们的早餐里下了毒。

  他想斩糙除根,把司机一起gān掉,没想到那个司机早有防备,竟然逃走了……

  后来,团队继续前行,试图逃离罗布泊。

  白欣欣的房车出事了,骑在一堆盐壳上,走不了了。我们把房车推出来,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再次回到车上,李兆很离奇地死掉了,他平躺在后座上,脑袋耷拉到了前后座之间的空当中,双眼血红,瞪得很大。没有伤口,没有血迹。

  没人知道谁害死了他。

  没想到,后来房车上的电视向我们展示了案发时间的“监控录像”——当我们坐在盐壳地上休息的时候,三菱帕杰罗的车门打开了,接着,一个人无声地走下来,棕色皮夹克,牛仔裤,黑色登山鞋……他就是郑太原。

  与此同时,郑太原已经失踪……

  我之所以重新讲了一遍这段故事的大概,是因为它太复杂了。或者说,人太复杂了。

  现在,我在类人居住的古墓附近发现了这个陷阱,里面困着录像中的勺子、米豆和大物!

  看来,我看到的那三具被毒死的尸体,并不是他们。

  另外,李兆说他杀死了他们三个人,其实也是疯癫之后的臆想。

  我们必须把他们救上来。

  没那么容易。令狐山出现了,他在我们背后喝了一声:“你们不想要命了吗!”

  第四十九章一触即发

  我们在古墓旁边的陷阱里看到了三个同类,不知道他们被困在里面多久了。

  季风、浆汁儿、白沙、微微都围上来。

  除了我,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白沙蹲下来,朝里面看了看,笑了:“他们还有拘留所啊。”

  那个女的在陷阱里急切地喊起来:“大哥!快把我们救出去!”

  另外两个男人都眼巴巴地朝上看着。

  我转头看了看季风和浆汁儿:“你们在古墓的时候,不知道这里关着人?”

  季风和浆汁儿都摇了摇头。

  接着,季风朝下面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被关在这里的?”

  那个女的说:“都两天了!”

  季风又问:“谁gān的?”

  那个女的哭起来:“不知道!我们好像被人下药了,深更半夜醒过来,已经在这个陷阱里了!”

  季风看了看我,说:“类人的老办法。”

  浆汁儿问:“你们是gān什么的?”

  那个女的说:“我们是来旅行的!”

  白沙低声对我说:“大咖,谁知道他们和类人有什么恩怨!我们不要管闲事儿。”

  那个女的应该听不清白沙在说什么,不过她很敏感,马上喊道:“大哥,求求您,千万别丢下我们!我们不可能再遇见别人了!如果你们不管我们,我们就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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