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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_周德东【完结】(55)

  他后退了一步,果然不说话了。

  我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他,一边卸下了弹夹,把剩下的5发子弹扔在地上,踢着沙土埋上了,然后把手枪远远地扔了出去。

  李兆哭起来,他倒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孩,魏早和张回把他关到了我的车上。

  我不再理白欣欣,走向了郑太原。

  布布和孟小帅把他扶进了帐篷。

  我走进去,问:“打着哪儿了?”

  布布正在给郑太原缠绷带,她说:“右肩膀。”

  我说:“子弹呢?”

  布布说:“他自己抠出来了。”

  我说:“用手?”

  郑太原说:“she的不深。”

  布布说:“他抓把盐土擦枪眼!”

  我说:“我们不是有消毒和止血药吗?”

  郑太原说:“没事儿,土办法,用惯了。”

  布布说:“真的不流血了。”

  我说:“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走出去,万一伤口恶化,非得去医院才行。”

  郑太原说:“他怎么有枪?”

  我说:“说来话长,我已经把枪扔了。”

  四五点钟之后,天不那么热了,盐壳爆裂的声音也不见了。

  我们拔掉帐篷,继续前行。

  我还是和浆汁儿、李兆一辆车,走在最前面。

  李兆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浆汁儿从口袋里掏出那把七七式手枪,又掏出了5发子弹,分别放进了工具箱里。

  我扭头看了看,说:“你捡它gān什么?”

  浆汁儿说:“为什么要扔掉它?说不定会碰到什么事呢。我不会装子弹,你自己装吧。”

  窗外的地面加大了起伏,最高的盐壳差不多达到了一米。

  我们走得越来越艰难,时速只有5公里。

  我很担心白欣欣的房车,底盘太低,很容易被卡住。我尽量挑选平缓的地面行驶。

  走了不到一个钟头,果然后面有人按喇叭了。

  我停车下去看,正是白欣欣的车出了问题,骑在一堆盐壳上,走不了了。

  几个男的过去,拿着工兵铲,帮他挖盐壳,盐壳非常硬,简直就像挖石头,高碳钢工兵铲都铲出了豁口。

  举目望去,我们的车队深陷盐壳的巨làng之中,举步维艰。

  终于,房车移动了,差点把张回撞着。

  大家松了一口气,坐下来一边喝水一边休息。

  孟小帅说:“谁带电子书了?”

  张回说:“我。”

  孟小帅说:“有没有关于野外生存的内容,让大家都看看。”

  张回说:“那里面装着8000多本书,跟个小图书馆差不多,应该有。”

  孟小帅说:“今天晚上你借给我看看。”

  张回说:“没问题。”

  孟小帅突然很不正经地问:“有huáng色小说没?”

  张回赶紧摇头:“没有。”

  孟小帅就笑了:“我只是测试测试你。”

  浆汁儿很找事儿地问:“孟小帅,你认识多少字儿啊?”

  孟小帅竟然没听出浆汁儿在挖苦她,她说:“肯定比不了周德东,但是常用的没问题。”接着,她感觉到了什么,对浆汁儿说:“你在讽刺我?”

  浆汁儿说:“没有,我想给你算算命。”

  孟小帅说:“怎么算?”

  浆汁儿说:“你选7个汉字,互相没有任何关联的。”

  孟小帅说:“就行了?”

  浆汁儿说:“就行了。”

  孟小帅想了想,在地上写了7个字——员,会,申,众,师,永,巫。

  浆汁儿看了半天,然后说:“首先,你挺直率的,你看这个申字……”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看我,似乎想从我的眼睛里知道她算的对不对。不知不觉,她已经成了我的徒弟了。

  我不说话。

  浆汁儿继续说:“由这个字很多变,它可以是由,可以是甲,可以是田,而申,则是最不隐藏自己的。”

  我还是不说话。

  浆汁儿又说:“你的缺点是太风流,很容易劈腿。你看看你选的7个字里,包含了多少劈腿的人字——员,会,众,巫……”

  解析到这里,浆汁儿的眼睛里有些得意。

  孟小帅说:“卧槽,把我隐私都算出来啦!”

  浆汁儿接着说:“你选了个师字,正是帅字上加一横,这说明你需要一个压住你的男人,一个比你博学、类似老师的男人。另外,你还选了个永字,这说明,由于你一生放làng,qíng感始终找不到归宿,就像水上的浮萍。”

  她蒙得还真挺靠谱。

  接下来,她变得恶毒了:“你到了yīn间之后,会遭到酷刑,一分为二……”

  孟小帅不服气地问:“为什么!”

  浆汁儿说:“因为你最后选了个巫字,你自己看看笔划。”

  孟小帅用手写了写,说:“纯属胡扯!”

  浆汁儿说:“对对对,就是胡扯。要是当真的话,这辈子都过不好。”

  孟小帅认真地看了看浆汁儿:“哎,浆汁儿,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我是个痛快人,最受不了yīn阳怪气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直接来!”

  浆汁儿平静地看着孟小帅,半天才说:“咱们决斗吧。要不你弄死我,要不我弄死你。你不要撒娇卖萌找男人帮忙。”

  孟小帅说:“我会怕你吗?来啊。”

  我“噌”一下站起来,喝道:“你们女孩子也蛋疼?都住口,上车出发了!”

  说完,我拽着浆汁儿走向了我的路虎。布布也把孟小帅拉走了。

  其他人纷纷站起来,各自上车。

  浆汁儿甩掉了我的手,说:“我真开心!”

  我说:“吵架就开心?那我天天跟你吵。”

  浆汁儿说:“我也会算命了!”

  我说:“听了你算命,我才意识到我这种算法完全是信口开河。”

  浆汁儿说:“不,很准!你看她选的那些字,多形象!”

  我俩一边说话一边上了车,浆汁儿回了一下头,突兀地惊叫起来。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胃里一空——李兆死了!

  第五十二章沙子塑成的花朵再次出现……

  李兆死在了我车里。

  那场面很容易让人做噩梦——他平躺在后座上,脑袋耷拉到了前后座之间的空当中,双眼血红,瞪得很大。

  我和浆汁儿都跳下车来,浆汁儿朝后面的车使劲挥手,喊道:“死人啦!死人啦!——”

  大家陆续跑过来。

  张回第一个冲到了我的车前。果然是警察出身,他仔仔细细查看李兆的尸体,最后确认没有伤口,没有血迹。

  那他是怎么死的?中暑脱水死亡?看表qíng,他更像被吓死的。

  这是我们在迷魂地里,团队里出现的第二次死亡事件。

  大家没敢凑上前,都站在远处,一言不发。浆汁儿也站得远远的,她吓哭了。

  张回围着我的车转了一圈,对我喊道:“周老大!”

  我赶紧走过去,问张回:“怎么了?”

  他说:“那双方孔铜钱的鞋印出现了……”

  我低头看了看,果然,我的车门下再次出现了那双方孔铜钱鞋印!

  他说:“还有……”

  说到这儿,他蹲下身来,指了指车下:“你看。”

  我也蹲下来,顺着他的手指看去,gān燥的盐壳地上,李兆死尸下面的位置,竟然又出现了一个用沙子雕成的花朵!

  罗布泊是谁的家?

  我们不知道。

  我们冒冒失失就闯进来了,一直没看到他的身影,他深藏不露,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紧紧跟随着我们,观察着我们。

  我们无知地认为这个地方没有主人,只是一片没人管的不毛之地,却不知道已经惹怒了他,当我们进入腹地之后,他开始杀人了。

  每次杀人,他都留下沙子雕成的花,作为某种标记,那是在暗示和警告我们,我们将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我忽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这些标记是我们团队的某个人制造的,也许,他或者她的真实身份是个雕塑家,或者某种手工艺制造者。

  这个人戴着一个正常的面具,其实内心极度凶残,极度变态,他混入我们的团队,然后借助充斥着死亡气息的罗布泊,把同伴一个个gān掉……

  这个人是谁?

  浆汁儿?她没那么深邃,她在爱qíng上的幼稚,足以显露出她的清浅。最重要的是,她曾经恨恨地对我表示过,她很想杀死qíng敌孟小帅。一个真正的杀人狂,绝不会告诉你他想杀人的。

  布布?

  她千里迢迢来寻找老公,眼睛里只有焦急和盼望。

  孟小帅?

  这个女孩心直口快,其实很阳光,内心没有任何看不见的死角。

  几个女xing中,只有衣舞的气质比较接近杀人狂,但是她死了。

  白欣欣?

  这家伙毫不掩饰他的自私,而杀人狂给人的感觉,往往很老实,很善良。

  魏早?

  这个人受过部队的洗礼,不应该是法盲。而且他有上进心。

  帕万?

  他的年龄太小了,不会有那么狠的心机,迷路之后,他嘴上长满了水泡,那不是化妆化出来的,能看出他很自责,很愧疚,很着急。杀人狂是不希望找到出路的。

  张回?

  我越来越相信张回是个警察,没听过哪个警察是杀人狂。

  号外?

  他爱狗,一般说来,这样的人不会那么仇恨生命。

  徐尔戈?

  他要是杀人,只会杀孟小帅,不可能杀衣舞和李兆。

  郑太原?

  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陌生让人最不信任。

  也许,浆汁儿故意制造了一个qíng敌,并表示要杀她,伪装清浅。

  也许,布布的老公根本不存在,她用不存在的老公做杀人的遮掩。

  也许,孟小帅的直率xing格只是一个假象,真实的灵魂却七拐八弯。

  也许,白欣欣的好色也是伪装的,为了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其实他只喜欢女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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