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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警告(1/14系列第3季)_宁航一【完结】(5)

  徐文低下头去思量许久,说:“恐怕我不能同意。”

  “为什么?”

  徐文说:“我觉得,并不是我这一间屋闹鬼的问题,可能整个房子都不对劲。不管我搬到哪里,都一样……再说,我在这间屋里,只是被噩梦和幻象惊扰而已,谁知道在你那间屋,又会碰到什么更加诡异的事呢?”

  南天有些焦急地说:“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觉得我那间屋可能qíng况更严重?不会的,你住一晚上就知道了。”

  徐文还是不愿意。“我们私自调换房间,万一被那个主办者得知了,认为我们破坏了他(她)定下的游戏规则,那可能对我们俩都不利。”

  南天想了想,觉得徐文这人实在是谨小慎微,也不好勉qiáng他,只有说:“那这样吧,徐文先生,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徐文点了点头。南天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出去了。

  本来,按照南天的原计划,他下午是要去找夏侯申的。但是在徐文这里获得的这么多出人意料的信息,值得他好好思考、琢磨一番。所以,下午他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哪儿也没去。

  晚上七点,众人再次齐聚到一楼大厅,坐在各自的位子上。这已经是游戏进行的第七天了,轮到“7”号千秋讲故事。

  千秋显得从容不迫,似乎早就胸有成竹。在开讲之前,她告知众人:“我接下来要将的这个故事,实际上是我自己的一段亲身经历——当然,有所改编。也许你们听说或关注过此事,因为当时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算是那年写作圈里一起有名的事件,不过——”

  她拉长声音,吊了下胃口,接着说:“你们谁都不知道这件事背后隐藏着的恐怖真相——今晚,我将毫无保留地讲述出来,作为我最jīng彩的一个故事。”

  “你指的那起有名的事件,会不会是……”白鲸似乎想到了什么。

  千秋嫣然一笑:“听了就知道了——对了,我给这个故事取了个名字,叫做‘吊颈之约’。”

  她开始讲。

  第一节

  生活中,很多事qíng都是这样——大大方方讲出来,别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遮遮掩掩,或者是含糊其辞,反而会引人产生错误的遐想,结果自然就成了yù盖弥彰、适得其反。

  我自认为还算是个成熟、聪明的女人,或者说女作家——我当然明白上诉的道理。不谦虚地说,我能在万千写作者中成为佼佼者——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的直率和坦诚。当然还有我的智慧。

  有些事qíng无须讳言。作家的灵感和创意不是永不停歇的江水——实际上就算是江水也总有gān涸的一天。我写了近十年的悬疑惊悚小说(希望你不要据此猜测我的年龄),出版了八本畅销小说,为我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如果不是采取了——或者说是借鉴了蒲松龄老先生的方法,我相信没法做到这一点。

  说到这里显得有些可笑。我,一个还算是集美貌、知xing和优雅于一身的现代都市女xing,和活在明清时期的“聊斋先生”会扯上什么关系?原因就是,我从一本书上介绍的关于蒲松龄的轶事中,受到了很大的启发。

  这本书是在我几岁的时候看的,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一本讲述名人小故事的书。其中蒲松龄的故事令我印象深刻。说的是蒲松龄为了收集写作素材,在村口路边的一棵老槐树下摆了一个茶摊,树荫之下,供行人歇脚聊天,边饮茶边闲聊,说古道今,海阔天空。蒲松龄听者有心,常常从中捕捉到意想不到的jīng彩故事。他还立了一个“规矩”,不管谁只要能说出一个故事,茶钱分文不收。所以不少行人茶客大讲奇闻怪事,乡里趣闻,有人也随口编上几句,蒲松龄侧耳聆听,一一笑纳,茶钱则一文不取。最后,蒲松龄收集的故事和素材越来越多,这些又激发了他的想象与构思,终于写成了流传百世的《聊斋志异》。

  回想起我最初创作悬疑小说的时候,各种奇趣和jīng妙的构思层出不穷,我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有灵感枯竭的一天。但令人沮丧的是,这一天来得之快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第四本书出版之后,我居然有足足半年时间想不出任何好的小说题材,这令我一度感到困惑和恐慌,甚至怀疑自己不能再走写作之路。迷茫之中,我突然想起了蒲松龄和他的茶摊。

  毫无疑问,这个想法救了我。我知道我的灵感和写作素材该怎样收集了。当然我不可能去摆茶摊,我采取的是符合这个时代jīng神的做法。

  我在闹市区租了一间写字楼,并请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当助手。我通过媒体告诉大家,着名悬疑女作家千秋向社会大众征集新颖有趣的写作题材,只要你有离奇的经历或是不同寻常的见闻,都可以在预约后,到我的工作室来,告诉我你的故事。只要我认为你的故事有价值,就会付与一定的费用。假如我决定根据这个故事写成一部小说的话,这笔费用就会相当可观。

  这个消息发布出去之后,引来了剧烈反响。一些人认为我是在刻意炒作;一些人(估计是同行)讽刺挖苦,说我已经江郎才尽,只有想出这种哗众取宠的做法,相当不屑。当然也有支持的,说作家放下架子,和大众jiāo流,获取最真实的素材进行创作,是一种诚恳的态度。对于各种正面或负面的评价,我一概不予理会。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而事实上,我确实达到目的了。

  工作室的电话被打爆了。QQ、微博和其他联系方式同样火爆。还好,应付这一切的不是我,而是我那个经常忙得焦头烂额的助手。她要在众多踊跃参与的人中进行筛选——要求他们把自己的故事讲一小段,便于将一些特别不靠谱的人剔除掉,为我选出她认为真正有价值的人,然后安排他们和我会面。这样为我节约了很多时间和jīng力。我将每周会面的“故事提供者”控制在十五个以内。

  尽管如此,我那个jīng明能gān的女助手还是会犯错误。有些时候,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来访者只是想赚一笔“报料费”,他们讲述的故事其实是在某本书或杂志上看到的,却把主角换成自己,声称这是自己的亲身经历。面对这种qíng况,我有时会直接说出他(她)的故事的来源或出处,这样往往会让场面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时候,我不愿点穿,向他们礼貌地表示感谢,然后象征xing地付一些报料费给他们。倒不是我虚伪,而是我觉得毕竟人家也是做了些功课而来的,况且我付的钱又不多——这种人的要求一般都不高。

  只有很少的时候,我会遇到一两个真正能提供非常新颖有趣的写作素材的人。在他们讲完自己奇妙而诡异的经历后,我会花大量时间去进行考证,一旦发现这个故事确实没有人记叙过,我便算是真正淘到金子了。将这些题材进行艺术加工,然后写成书出版——事实证明,这样做是成功的。我后面的四本书几乎都是这样完成。我是一个守信的人,会将我得到版税的十分之一付给当初提供素材的人。

  好了,说了这么多,该进入正题了。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我第九本书的写作经历。我和这本书,以及这个故事的提供者——当然还有一些其他人——共同构成了这个异常恐怖的事件。相信我,作为一个资深悬疑惊悚小说作家,我什么怪事都见过、听说过。但我接下来要叙述的这件事,直到现在仍然令我感到寒意砭骨。我要提醒的是,听完这个故事后,你千万不要去细想故事中的某些qíng景或画面,否则就会像我一样,很久之后还会被噩梦缠身。这件事的离奇和恐怖程度超出了一般人的接受程度。当然,也包括我。

  还有你。

  第二节

  事qíng要从今年的4月10号讲起,那天是星期四,下午是助手小雅为我安排和“故事提供者”见面的日子。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yīn雨连绵的坏天气,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要是我再聪明一点的话,当时就该意识到这一点的。

  我的工作室位于这栋大楼的19层,平日采光极好。但在这种yīn雨天气,整个房间就像被笼罩了一块灰色的布幕。我故意没有开灯,想利用天色为讲述者烘托气氛。但遗憾的是,坐在我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孩没能把握住这良好的氛围。她叙述事qíng的方式可谓是乏味透顶,而且毫无新意可言。她根本没意识到我是不可能写的——这种老房子闹鬼的故事都快被演绎烂了,现在只有三流作家或编剧才会使用这种题材。

  出于礼貌,讲述过程中我没有打断她,也尽了最大的努力表现出对她的故事很感兴趣。直到这女孩讲完后,我才温和地指出,这种类型的故事早在十多年前就流行过了。女孩的脸红了,她告诉我,其实她是我的书迷,来这里除了告诉我这个故事,也是为了见我一面。然后,她很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向我鞠了一躬,表示耽搁了我的时间,并匆匆离开,对费用的事自然只字未提。她这种谦卑的态度,反倒让我觉得有些内疚不安了。

  女孩走了后,我坐在工作室的皮椅上,长吁一口气。根据小雅的安排,今天下午预约好的来访者还有四个,真希望能出现一两个真正能起到作用的——我的新书还没着落呢。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般qíng况下应该是下一个来访者,但走进来的却是小雅。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千秋姐,出了点儿意外状况,有个特殊的客人坚持要立刻见你,他说自己没时间等在四个人之后了。而且他是直接上门的,之前根本没预约。”

  我不假思索地说:“那就请你礼貌地转告他,请他务必耐心地等一会儿。当然,如果他实在是等不了的话,也可以下次再来——我们得公平地对待每一个来访者。”

  “恐怕我很难做到这一点。”小雅递过来一张名片。“你看看他是谁吧。”

  我蹙了下眉,接过名片来一看,仅仅只是觑到那个名字,嘴唇就不由得张开了。

  费云涵。金融业巨子,全国富豪榜排在前一百位的大人物。如果不是名片上的职务介绍得清清楚楚,我肯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什么qíng况?这号人物竟然会亲自登门拜访我这个小小的工作室,来向我提供故事素材?我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了。

  小雅看出我懵了,提醒道:“千秋姐,费总现在就在接待室等着呢。你不用怀疑,肯定是他,我在电视和报纸上都看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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