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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蜡烛_上官午夜【完结】(9)

  我浑身一颤,拿起盒子,用最快的速度拆开,一根白色的蜡烛掉在地上,从中间裂开一条fèng。

  我拿出里面的一张纸,依然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整个房间被一种苍白和诡异的气氛笼罩着。

  亲爱的七月,你在等我的信吗?

  这是一个游戏,一个跟别人毫无关系的游戏,只有我跟你,由始至终。

  现在,游戏只是刚刚开始,我相信,你一定很愿意陪我走到最后,因为,我是那样的爱着你,你不会放任我不管的,对不对?一段感qíng若是不能完结,我宁可把它烧毁,就如同你一样。可我又是那么心不甘,qíng不愿,谁来拯救我?你一定不会忘了曾经对我的残忍,七月,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你明白吗?可是我这么冷,这么冷……你陪着我,好吗?还象从前那样。

  我看了两遍,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撕得粉碎,愤怒的扔进了垃圾篓。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谁在搞这种恶作剧?太莫名其妙了,我曾经对谁残忍了?为什么一直寄这样的邮件给我?还要以我文中被烧死的男主人公的名义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把第一封邮件理解为纯粹的开玩笑,那么这第二封呢?游戏只是刚刚开始,那他的意思是还会继续?两封信都是电脑打印出来的,如果真是怕我查出笔迹,那么说的话我们肯定认识,既然彼此相识,何苦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何苦?

  黑夜里,我被这个问题弄得痛苦不堪。

  我不懂最近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不可理喻的事qíng,我不想去认为这一连串的事qíng都是在写完《七根蜡烛》之后才发生,可是以前平静的生活又让我不得不把后来的事跟《七根蜡烛》联系在一起,如果真的有关系,那夏小宇的死跟这篇小说有关系吗?怎么可能?若真是有关系,那岂不是我间接的谋杀了夏小宇?

  我不停地抽着烟,想着刚刚在bào雨中的夏小宇,那么无助和孤独,我知道,我不是眼花,也不是幻觉,夏小宇的确死得冤屈,她在用某种方式告诉我,她需要我的帮助。

  我要怎样帮她?我该从哪里开始?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决定上午去一趟夏小宇那里的寺庙,不管能不能查出什么,我必须去一趟。

  可是我躺到chuáng上以后却让自己睡着了。

  被启凡的电话吵醒过一次,他问我昨晚他是不是打过电话给我,我说是,我困得快要拿不住电话,他又问我当时说了什么,我说不记得了,然后我跟他说我困得不行了,他对着话筒亲了我一下就挂了电话,我看了一下时间,早上八点,于是,我关了手机,把头蒙进被子里,很快又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刚开机就接到温可原的电话,他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关了一天机,我说要去趟寺庙,他坚持要陪我去。

  洗刷完刚要出门,想起早上启凡的电话,我思索了一下给他打过去,我想听听他说什么,电话一响他就接了起来:“七月,睡醒了?”

  “嗯。”我捡起地上那根从中间裂开一条fèng的蜡烛,准备扔进垃圾篓,但转念一想,随手放进了抽屉里。

  “睡得好么?”

  “还好。”我的语气很冷,莫名的生气。

  启凡可能感觉到了什么:“你怎么了,七月?”

  “没怎么啊,要没什么事那我挂了,我要出去。”

  “是不是我昨晚说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没。”

  他说:“别这样好吗?我真的忘了昨晚跟你说了什么,我喝得烂醉,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七月,如果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好吗?我这段时间真的烦透了,依云还是那个样子,一点起色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真的。”

  我叹了一口气,想一想就什么怨气都没了,权当是我昨晚出现的幻觉吧,我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吧,我好想你,七月,好想好想你。”

  “我也是,我等你回来。”

  “七月,我爱你。”

  我温暖的笑起来:“我也爱你。”

  这一刻我知道,即使昨晚不是幻觉,我也无法恨他。

  我拉开门,竟意外的发现温可原站在门口,他的表qíng象个无措的孩子,他说:“我担心你的腿不方便走路,还痛吗?要不要我背你?”

  我望着他,一时竟呆住了。

  他果真弯下腰去要背我,我挣扎着:“别,别,让人看见多不好,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

  他傻傻的笑了起来。

  坐在Taxi上,我一句话也没说,将头疲惫的靠在车窗上,心里充满了矛盾,温可原也没说话,只是把我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喜欢他,可是我有启凡,我不能做对不起启凡的事,我也不能伤害了温可原。

  想到这里,我轻轻把手抽出来,温可原是个敏感的男人,他觉察到我的反常,轻声问我:“为什么?”

  我没有看他:“对不起,可原。”

  “不要活得太累,七月,刻意的去想又怎样?时间不会为了某一个人而停止走动,我只想照顾你,我不忍心看到你这样。”

  “我不能这么做,他对我很好。”

  他说:“我也会对你很好。”

  “这不一样的,我们在一起六年了,我不能伤害他,我真的不能,你明白吗,可原?”

  他没再说话,看着车窗外,我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伤害到他,我心里难受,但我必须这么做。

  到寺庙的时候,天气yīn冷得可怕,我紧紧的裹着大衣,快步向寺庙走去,里面只有一个男人,解签的男人。

  他看了我一眼,脸上微微露出吃惊的表qíng,但马上又恢复平静,装作若无其事,我跪在蒲团上,可原跪在我旁边,我问他:“要抽签吗?”

  他眼里有温柔的光:“好,我陪你。”

  面对他的温柔我有些心痛,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会陷进去,我叹息着,心不在焉的摇签。

  十六签。

  可原的是三十六签。

  我们走到解签的男人面前,他拿着签文看了半天,终于抬起头,眼睛扫视着我们,问:“你们是恋人吗?”

  我摇头,可原点头。

  男人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继续说着:“按照签文上来看,你们前世就有一段姻缘,因爱生恨,是个劫数,怎么化解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什么劫数?”我不懂,为什么每次来都听不到他一句好话。

  “上天自有好生之德,两位珍重。”

  说完这些,他低下头去,不再想说话的意思。我心里有些烦躁,还想再问些什么,温可原搂住我的肩膀,意思叫我别再问下去。

  走出寺庙,一种自然反应使我转身去看夏小宇住的公寓,门紧紧关闭着,根本不象有人在住,以至于那天看见二楼亮着光有一个人影,这会疑是幻觉,我扬了扬下巴,对温可原说:“夏小宇生前就住在那里。”

  或许是人的一种本xing的恐惧心理,总感觉自从夏小宇死后,那间公寓就布满了yīn森和诡异的气氛,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又想到昨晚bào雨中的夏小宇,我对温可原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我转身走回寺庙,解签的男人没有抬头看我,我问他:“你认识那公寓里的女人吗?”

  “谁?”

  “就在上面那一间,我跟她一起来过你这里的。”

  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我不明白我说的这句话有什么使他觉得可笑,越发觉得他神经有问题。他慢慢的说:“很抱歉,我记不住每一个来这里拜佛的人。”

  记不住?他这分明是敷衍,就这间小寺庙能有多少不同的人来?我说:“她死了。”

  “哦,生死由天定,是人就逃不脱死亡。”

  “可我记得你说过她有血光之灾。”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脸,希望能看出点破绽,可是这个狡猾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

  “是吗?也许吧。”

  “也许?”

  “一个人的生死并不是谁能够cao纵的,很多事qíng不必过于qiáng求,只怪造化弄人,别太在意。”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明白再纠缠下去也是徒劳,于是忍了一肚子的烦躁跟温可原一起离开。

  3

  回到市区已经跟晚了,周末的街道上总是比往常要多一些热闹,广场上许多的孩子在溜冰,他们一脸的纯真,无忧无虑,单纯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懵懂,他们的父母站在旁边,脸上挂着幸福的满足,其中有一个孩子突然跌倒,大声的哭了起来,年轻的母亲惊慌失措的扑过去检查孩子有没有受伤,当确定孩子没事时,她把孩子扶起来,在他耳边小声的说着话,孩子立刻破涕为笑,转身去找他的同伴,广场上充满了他们的嬉闹声。我跟温可原相对着微笑,我心想,纯真真好,可是这样的日子,已经随着岁月的变迁,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逝了。

  周末的西餐厅生意也是好得吓人,我们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终于等到一张空的台位,刚坐下去,我一眼看见不远处的台位上坐着阿辉,旁边是一个女人跟一个小男孩,应该是他老婆跟孩子,阿辉也看见了我,我向他点头微笑,他迅速的把头转向另一边,装作没看见我,我自讨了个没趣。

  温可原也看见了,他问我:“你朋友?”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朋友的朋友,大概不认识我了。”

  “哦,我见过他。”

  “在哪?”

  温可原摇摇头:“想不起来。”

  温可原的电话在响,他拿起来看,眉头微微皱着,很抱歉的对我说:“我接个电话,你等我一下。”

  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很不自然的对我笑了一下,电话又响起来,他摁掉,再响起来时,我看见他关机了。他耸了耸肩,喝了一口橙汁,不置可否的说着:“周末无聊的电话就是多。”

  我笑而不答,直觉告诉我是个女人打来的,女人对这种事qíng生来敏感,我猜想温可原应该有女朋友,只是他没说,我也没问。

  由于餐厅内开了暖气,出来后觉得格外的冷,冷飕飕的风直往衣服里面钻,我突然心qíng郁闷,哪都不想去,直接拦了辆Taxi回家,也没有让温可原送我,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坐上Taxi消失在车cháo人群中。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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