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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罪2_岳勇【第二部完结】(10)

  唐天道:“你说得一点不错,凶手无法预知邹洪财会吃哪只苹果,所以不可能事先下毒。我推断,凶手是在邹洪财拿起苹果,确切知道他要吃哪只苹果之后,才针对他下毒的。”

  “这怎么可能?邹洪财从果盘里拿起苹果,自己拿刀动手削皮,然后直接就吃了,期间并没有别人碰过他吃的苹果,怎么下毒?”

  唐天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问他:“那天用过的果盘和水果刀,是否还在这里?”

  铁头说:“还放在这里,没有人动过。不过我们早已检验过,上面都没有投毒的痕迹。”说着将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果盘和果盘里的水果刀递给他。

  唐天摸摸那只果盘,并无特别,又拿过水果刀,从刀柄到刀尖都小心翼翼地摸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机关,又拿到鼻子下闻了闻,两道浓眉忽然皱起来,把刀递给铁头:“你闻闻,这刀有什么味道?”

  铁头闻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说:“没什么味道啊。”

  唐天说:“看来你的鼻子还是没有我的灵光,我嗅出来了,上面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铁头一怔:“苦杏仁味?那不就是氰化钾的味道?不可能啊,我们已经检验过,上面并没有毒药。”

  “这刀在削完苹果之后切西瓜之前,已经被女服务员拿去清洗过,你们事后在上面验不出毒来,那是自然。只是上面涂抹过的毒药虽被洗净,但那股氰化钾特有的苦杏仁味,却附着在刀上,挥之不去。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鼻子却比你们灵敏些,所以一闻就闻出来了。”

  “你是说这水果刀上被人抹了毒药,拿它削苹果时,毒药就沾染到了苹果上,人吃了苹果,自然就会中毒,是不是?”

  唐天点头说:“我想应该就是这样。”

  铁头道:“这就奇了,拿这把刀削苹果的,邹洪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为什么其他人没事,偏偏他就中毒了?”

  唐天又拿起水果刀嗅了嗅,忽然问:“邹洪财是左撇子吧?”

  “是的。”

  “这就对了,毒药涂在刀刃右边,别人右手持刀削苹果时,有毒的一面,面向着果皮,只有左撇子用左手拿刀时,刀刃上的毒药才会沾染到果ròu上。氰化钾是剧毒药,只要沾染上一点,也足以置人于死地。恰好他们削下的果皮很快就被女服务员端出去倒掉了,所以警方事后丝毫检验不出下毒痕迹。”

  铁头钦佩地点点头,接着问:“那到底是谁在刀刃上涂抹毒药的呢?”

  唐天说:“刀在进这房间之前,已被女服务员清洗过,所以应该是进到这屋里之后,才被人涂抹上毒药的。”

  铁头思索着道:“这么说来,凶手就在邹洪财宴请的那三个朋友之中了。”他忽然一拍大腿,“对了,凶手一定就是龅牙灿。”

  “为什么?”

  “刀拿进来之后,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涂抹上毒药而不被人发现,是很难的。龅牙灿是第一个抢着削苹果的人,只有他才有可能借削苹果之机,将毒药涂抹在刀锋外侧。”

  唐天想了一下,却摇摇头说:“龅牙灿这个人我认识,我觉得他是凶手的可能xing不大。第一,他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叫他打架催债还行,叫他用如此缜密的手法下毒害人,估计打破他的头他也想不出如此完美的办法。第二,他只是个街头混混,无业游民,平时靠着给邹扒皮做打手,才挣些钱财。邹扒皮如果死了,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铁头想了一下,又说:“听说章学友与邹洪财的老婆暗渡陈仓,关系暧昧,莫非是jian夫yín妇勾结起来,谋害亲夫?”

  唐天说:“目前没有其他线索,也只好朝这个方向查一查了。”

  铁头顿时来了jīng神:“我这就去找章学友。”

  唐天用拐杖拦住他说:“不忙。这个章学友是个开赌场的,对警察特别敏感,咱们还只是揣测,并无十足证据,你直接去找他,如果打糙惊蛇,让他有了警惕之心,反而不好。我看你不如去邹洪财家里转转,从他老婆那边下手,也许会有些线索。”

  铁头点头说:“好,就听你的。这个案子要是破了,我请你到青阳大酒店吃大餐。”

  3

  第二天早上,唐天正在听涛轩茶社喝茶,忽然听见楼梯被人踩得噔噔作响。

  他一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铁头来了。

  铁头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喝口茶,喘口气,兴奋地说:“天哥,邹扒皮的命案,终于有眉目了。”

  唐天就问:“是么,难道真是章学友gān的?”

  铁头说:“凶手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他昨天告别唐天离开青阳大酒店后,就立即着手调查章学友与邹洪财老婆之间的关系,发现两人以前确曾有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这种关系并未维持多久。

  章学友的妻子是青阳黑社会青龙帮龙头老大的女儿,任xing霸气,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当她侦知丈夫有外遇之后,竟然发明了一种男人贞cao内裤qiáng迫章学友穿上。

  这种贞cao内裤设计非常巧妙,章学友穿上之后,大小便无虞,但若想与女人发生关系,非得要用妻子手中的钥匙开锁才行。而且章学友的黑帮老丈人也放出狠话,要是章学友敢对不起他女儿,他就要亲手阉了他。

  章学友迫于内外压力,早已与邹扒皮的老婆断绝关系。所以说他为qíng杀人,几无可能。

  但铁头去邹扒皮家里调查时,却另有发现。

  他在邹扒皮的卧室里找到一个半尺见方用密码锁锁住的铁匣子。

  据邹扒皮的老婆说,那个铁匣子是邹扒皮专门用来收藏重要票据的,只有邹扒皮自己才能打开。

  铁头把这个铁匣子带回公安局,请技术人员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装的都是邹扒皮放高利贷的账目和别人欠他阎王债的借据。

  其中借款数目最大的一张借据,是一年多前写下的,所借钱款竟达五十万元。如果利滚利算下来,现在最少也得还八十万。

  而向邹扒皮借下这笔巨款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生日酒席上宴请的三个人中的一个——珍香米店的老板老帅。

  唐天喝着茶问:“所以你怀疑毒杀邹洪财的凶手,就是老帅?”

  铁头说:“我调查过了,老帅的米店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估计邹扒皮肯定三番五次找他催收过欠款,在这种qíng况下,他生出杀人逃债的念头,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唐天轻轻摇一摇头道:“我听说珍香米铺的生意一向红火,现在又开了两间分店,八十万元虽然有点多,但老帅应该还是还得起的。像他这种谨小慎微jīng于算计的商人,为了一笔欠款去冒险行凶杀人,似乎不大可能。”

  铁头有些急了:“当时在场的就只有三个人,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那你说凶手到底是谁?”

  唐天淡然一笑,也回答不上来。他让铁头把从邹扒皮家找到的那个铁匣子给他。他摸索着打开铁匣子,拿出里面的一叠纸片,一张一张地“看”着。

  铁头知道他看不见,就探过头来,一张一张地念给他听,某某借邹洪财人民币多少多少,利息几多,三月为限,逾期不还,利息翻倍……其中借款数目最大的,果然是老帅那一张。

  当唐天拿出最底下那一张纸片时,铁头却停住了。

  唐天问他为何不念了,铁头笑答:“没法念,这是一张白纸。”

  唐天奇道:“邹扒皮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铁匣子里放一张白纸?”

  铁头道:“这张白纸放在最下面,估计是用来垫盒子的,并没有什么用处。”

  唐天在铁匣子里摸了摸:“不对,这铁盒子gāngān净净,根本不需要用纸来垫。”

  他把那张白纸铺在桌上,用手轻轻一摸,人就怔住了:“不对,这纸上有字。”

  铁头笑道:“天哥,我的鼻子不如你灵敏,可眼力劲总不比你差吧?这就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唐天并不理会他,只蹙着眉头,一边用两根手指在那白纸上轻轻摸索着,一边说:“我摸得出,这上面确实有字,是用钢笔写的。这不是借据,而是一份保证书。”

  铁头见他说得认真,不像开玩笑,就疑惑起来:“那您说,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唐天一边摸索着纸上的字迹,一边念道:“本人保证,结婚之后,仍与邹洪财保持qíng人关系,每月至少约会两次,如违此约,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铁头不由得怔住:“这听起来有点像邹扒皮的qíng人写给他的保证书。”

  唐天说:“确实是的。”

  “那你再摸摸,看看这是谁写的?”

  唐天又往落款处摸了一下,脸上露出惊奇之色,半晌才吐出一句:“署名是丁婕,时间是邹洪财被害的前五天。”

  铁头差点跳起来:“你老人家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一张白字,上面连半个字迹也没有呢。”

  唐天翻着白眼问:“你真的看不见上面的字迹?”

  铁头摇头说:“看不见。”

  唐天一怔,把那张白纸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难怪,这纸上有淀粉和碘酒的味道。据我所知,在淀粉里加入几滴碘酒制成蓝色墨水,刚开始书写时,字迹是蓝色的,但四五天之后,字迹就会因化学反应而渐渐变淡,直到最后完全看不见。也幸亏遇上我这瞎子,要不然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白纸上还写得有字。”

  铁头这才恍然大悟:“丁婕那个女人,看起来端庄秀气,原来暗地里竟和邹扒皮有一腿。只是她给qíng夫写保证书,为什么要用隐形墨水呢?”

  唐天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眉头一展,说:“最合理的解释是,因为她不想让邹洪财以外的人看到这份保证书,因为她知道邹扒皮会在她写下这份保证书的几天后死去,如果警察看到这份保证书上的字迹,就会怀疑到她头上。”

  “她怎么会预先知道邹扒皮会在五天后死去呢?除非她就是……”

  “对,她就是谋杀邹扒皮的凶手。”

  铁头一拍脑袋:“不错,她才是谋杀邹扒皮的凶手。她与邹扒皮曾经有过暧昧关系,现在要跟青阳首富张大少结婚,却无法摆脱邹洪财的纠缠,甚至邹洪财还得寸进尺地要求她结婚之后,仍要与他保持这种不正当关系,他怕她反悔,还叫她亲笔写下保证书。丁婕只好先用隐形墨水写一份保证书稳住他,然后再想办法铲除他这块她成为富家少奶奶路上的绊脚石。只是她又是怎么在水果刀上下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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