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陆冰?”姚士成接着他的话说。
“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下午我去了老于家，见到她了。”
“你和她接头了?”
“没有，老于和小宋都在，我没机会和她单独谈话。就是离开于家的时候，我和她走了一段，我感觉她根本就不是‘孔雀’，所以始终没和她冒险对暗语。幸亏如此，我才在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秘密。”
“什么秘密?”
“有人和她传递纸条。虽然对方是个打扮很褴褛的乞丐，而且他们交递的方式也非常隐蔽、熟练，可我还是看出来了。不过我没说出来，我觉得还得等。”
江文天点点头：“我派去监视她的人也发现了她曾经和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接触过几次，但时间都很短，所以也没有办法肯定。”
“传递一份情报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姚士成摇摇头：“没有，那个人头发很长很乱，完全将面部遮住，根本无法看清，看来是准备得很充分。”
江文天不再说话，低下头思索着什么。一旁的姚士成也不说话，他似乎知道江文天在想些什么，他其实也在想同样的问题，这个陆冰到底是不是台湾派到这里的特务。
过了一会，江文天才缓缓地道出了心里另外的疑问：“如果她真是那个特务，她冒充这个身份无非就是想接近我们，取得信任;如果那个乞丐真的给她传递了命令，那么他们到底想让她做什么。”
姚士成也有些想不明白，他试探着问道：“章部长什么时候能到这里?”
“下周吧，章部长在这里视察的行程时刻表明天就要发下来，好象要呆五天。哦，你是说，”江文天恍然，“他们可能是想通过陆冰这个关系得到这个行程表。”
“极有可能。”姚士成的语气里带有极强的肯定，“首长来到本市进行视察，安全工作肯定是你们公安局负责，行程表也是要交给你们的。陆冰有可能想通过罗沙或者罗虹得到它。”
江文天顿时感到一些轻松：“这个你放心，罗沙虽然没有参加过什么隐蔽工作，可是自身的保密意识还是比较强的。他知道这种文件是不允许私自带走的，我觉得陆冰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
姚士成摇摇头：“还是谨慎些好，这个行程表敌人是一定会想办法得到的，陆冰也许只是他们的一个方案。”说完，顿了顿，又问，“如果我们把这个陆冰抓了，会不会使‘二叔’他们更加小心。”
江文天想了一下，道：“你说的倒是个好办法，这个陆冰留着她并不是好事情，只是现在没什么证据，我反而想通过这件事情抓到她的证据，引出和她接头的人。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见到‘二叔’?”
“应该不会，‘二叔’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不是完全信任，他是不会轻易见面的。不过，你这一着有可能把和她接头的乞丐拉出来。只是，怎么才能让她‘得逞’呢。”
江文天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特务们想通过陆冰拿到行程表的话，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暗中协助她。问题是，行程表在公安局，他们怎样才能促使罗沙在心甘情愿的情况把它带回家?”
姚士成摇摇头：“我也想不明白。哦，关于罗沙和陆冰的事情，老于和你说过没有?”
“他俩?有什么事吗?”江文天一脸疑惑。
“其实我知道老于也是好意，他主要是看到罗沙年纪不小了，现在还没有成家。刚好陆冰突然出现，和他年纪差不多，再加上罗沙他妈在世时经常提起陆嫂子和冰儿，所以他才想……”
“这事情他和罗沙说了没有?”
“没有吧，他和我也只是商量而已。不过，我什么也没和他说，我只说还是要询问一下罗沙的意见。”
江文天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思索着，想了一会，才开口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姚士成轻咳一声，道：“虽然种种迹象表明，陆冰就是那个试图潜入我们中间的台湾特务，可是我们还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还不能动她。但是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否则罗沙和罗虹就会非常危险。我现在就担心罗沙，如果他突然对陆冰发生了真情，等到真相出来那一天，我怕他会受不了。你最好和他谈一下。”
“这些你不必担心，我原来和他提醒过，并且让他留意一下陆冰的行动，当然我也没和他完全说明。况且经过观察，我觉得罗沙还是对陆冰有一点疏远的意思;倒是罗虹，反而和她走得比较近。”
“老江，你说，如果特务们准备在国庆时进行大的行动，‘二叔’会不会亲自出来主持?”停了好一会，姚士成突然很没信心地问出这么一句。
这一问倒让江文天愣住了：“怎么问起这个?”
“我们有很多机会可以抓住李雷、抓住张木，甚至更多的特务，可是我们还是忍住把他们放了，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在最后时刻钓起‘二叔’这条大鱼吗?如果到最后时刻，他还不出来，我们这些努力不就白费了吗?‘孔雀’潜伏了那么久，不就没有意义了吗?”说到最后，姚士成禁不住一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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