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卉一听自己的称呼从“阿姨”改成了“小姐姐”，满意地扬起了嘴角。她心中暗自疑惑，这样一个彬彬有礼的男生怎么会和棒球帽这种痞子混在一起。
次日中午，白卉和张护士她们在员休息室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突然休息室门口传来徐医生的一声怒吼。
“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脏水泼了我一身！”徐医生埋怨道，“大姐，你新来的吧？上岗培训做了没？以后干活儿上点心，也不知长了眼睛干嘛使的！”
原来护工大姐提着一桶拖完地的脏水正准备走出休息室，不料正低头看手机的徐医生正好进门，俩人撞了个正着。
“是你撞的我好不好？”护工大姐毫不示弱地嚷嚷道，“谁要你刚才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看手机，自己有错在先，还赖上别人。不讲理。”
说完，护工大姐白了徐医生一眼，然后提着水桶和拖把就扬长而去了。
徐医生虽然自己也有责任，但仗着资深医生的身份，每每在护士和护工面前都颇具优越感，这次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张护士，刚才那笨手笨脚的大姐是谁啊？我得去后勤部投诉她，活儿干的不怎么样气焰倒是蛮嚣张。”徐医生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一边用餐巾纸擦拭白大褂上的污水。
看见徐医生这幅狼狈样，白卉和护士们都暗自偷着乐。
张护士忍住笑意说道：“那是两天前新来的护工，名叫程雪梅。程雪梅家里经济条件挺困难，一人独自抚养儿子，日子过得不容易自然性子也急躁些。徐医生，我看你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次就算了吧。”
白卉和其他几个护士也劝徐医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徐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灰头土脸地拂袖而去。
话题扯到了护工程雪梅，张护士趁机和白卉她们八卦了起来。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程雪梅可是个厉害角色。”张护士小声道，“说来也巧了，我和程雪梅是小学同学。她从小就性格火爆，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初中毕业就没再念书了。她年轻时候有几分姿色，嫁了个做小生意的老公。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她老公就因为杀人罪被逮进去，还在狱中自尽了。”
第64章 绝渡逢舟（64）—— 疑虑
“这么恐怖？她老公杀了谁啊？”一名小护士惊恐地问道。
“她老公是个连环杀人犯，前前后后十几年杀了二十多名妇女，作案地点遍布周围临近的几个县市。”张护士义愤填膺地说，“那男的长得白白净净，除了偶尔爱赌博，倒是也没啥别的大毛病。他被逮捕之前，谁都想不到这么个貌似斯文的男人竟是连环杀人犯。”
白卉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来，感到一阵晕眩。
另一名护士说道：“是不是就是那个二十四节气连环杀手？我记得他叫郭奋。十几年前报纸和电视新闻都争相报道这个连环杀手。郭奋每次杀完人，都会在凶案现场的地上或者墙上留下二十四节气中某个节气的字迹。”
“对，就是郭奋。”张护士撇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祖宗的古训说得真没错。”
白卉的肩膀开始微微抖动，眼角也淌下了滚烫的泪水。
突然听见自己杀母仇人郭奋的名字，又得知杀母仇人的妻子就在自己身边，白卉感到不寒而栗。
张护士惊讶地看着神色反常的白卉，问道：“白医生，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白卉沉默了一会儿，哽咽地说：“我没事，放心。我还有一个报告今天要赶出来，先回办公室了。”
说完，白卉颤抖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白卉的办公室在员工休息室的楼下。虽然有电梯，但电梯主要用于运送乘担架或轮椅的病人，平常医护人员都是走楼梯下去。
白卉颤颤巍巍地扶着楼梯的扶手，眼泪模糊了视线。楼梯下到一半时，白卉突然感到脑海中一片空白，随即失去了意识。
张护士和其他几个护士觉得白卉精神恍惚，放心不下，立即追了出来。
无奈张护士她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白医生！当心！”张护士喊道，她想拉住白卉的手抓了个空。
白卉侧卧着从七、八级台阶上滚了下去，头部遭到撞击，整个人晕倒在地。
张护士吓坏了，赶紧叫人把白卉火速送去抢救室，然后立即打电话通知遇杉和白卉的父母。
遇杉、白旺民和钟兰很快赶到了抢救室门外，心急如焚地等待诊断结果。遇杉的额头上沁满了汗珠，眼圈红了起来。
一个小时的抢救之后，医生走了出来。
“还好事故地点就在医院，送来的及时，加上白卉身体素质好，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道。
遇杉这才松了口气，用手擦了把眼泪。白旺民和钟兰高兴得相拥而泣。
“不过，白卉因为头部受创，脑中产生微小的血块。但所幸血块在 20 毫升以下，不用做手术，但是需要住院静养三天。”医生补充道。
接着医生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们一会儿可以进去探望白卉，不过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不要说什么刺激到她的话。”
白卉的头上缠着绷带，眼睛哭得已经严重红肿。她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双手举起，悬空摊放于眼前，眼神空洞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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