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博弈,手段之犀利程度,比江湖势力间的倾轧要猛烈万倍。
据很多消息称,多国首脑和国安部门都向海军舰队下了这样的死命令——“如果‘鲛人之主’不能为我所用,务必第一时间将其消灭,粉身碎骨,永沉深海,连一点残渣泡沫都不能留下。”
这种情况下,齐眉的死是必然的,燕涂鸦也将性命不保,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因知晓“鲛人之主”的消息而惹上烦。
“能说吗?”我问燕涂鸦。
“我说……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告诉你……”燕涂鸦眼中闪着疯狂绝望的寒光。
“谁想退出?谁不想因为‘鲛人之主’惹麻烦?谁不愿跟这个消息扯上关系——都可以退出,先离开这里。”我向连城璧、红袖招、冰儿、夕夕望去。
连城璧是不会走的,因为她是秦王的左膀右臂,懂得越多,就越能减轻秦王的负担,把秦王会带到一个新的江湖高度上。
她虽然是女孩子,却有一颗一飞冲天、威震九州的男儿野心。
红袖招、冰儿同时摇头,向我报以淡定的微笑。
“我保留意见,给我五分钟时间。”夕夕举起手来。
我点头:“好,五分钟后,你可以选择走,也可以选择留。”
夕夕代表越青帮,她做的每一个重大决定,都是为帮派利益考量的。
“夏先生,我想看看那边,黄金栅栏后面的人。”夕夕向左边指了指。
我再次点头,并且主动陪她走向墙壁上的窑洞。
黄金栅栏的造型并不复杂,上部是圆形,下部是竖向的长方形,由十四根黄金长棍加上三根横向黄金短棍焊接而成。
红袖招说过,栅栏里关着的是闻长老的情人和私生子。燕涂鸦将他们囚禁于此,一定跟闻长老肚子里的秘密有关。
我们站在右手边的窑洞前,透过栅栏,向里望去。
栅栏后面坐着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他身上穿着紫色的阿迪达斯运动服,脚上则是同品牌运动鞋。
看我们走近,男孩立刻向前凑过来,隔着栅栏观察我们。
夕夕伸出右手,探入栅栏里。那男孩也伸右手,慢慢地向夕夕的手握过来。
这一幕很正常,也很温馨,任何人都能猜到,夕夕想给这被绑架的男孩一些温暖和安慰。
忽然间,男孩脖颈上挂着的一块椭圆形金牌迎着灯光一闪,引起了我的注意。
金牌上刻着字,是两个端端正正的隶书大字——“童男”。
我吃了一惊,马上向左看,望着栅栏后面的女孩,很快就发现她的脖子上也挂着金牌,刻着“童女”二字。
“童男童女献祭”——我立刻想起了这句话。
在洪家楼教堂下的地道里,闻长老、红袖招、冰儿曾经谈及这个古老的话题,但只是三言两语而已,没有任何成型的讨论结果。
那女孩也凑过来,从栅栏里向我伸出右手。
我犹疑了一下,伸出手,握着女孩的手。
她的手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温度半寒半热,掌心疙疙瘩瘩。
表面看来,这是两个完全正常的孩子,不傻不呆,目光自然。
“小妹妹,你还好吗?”我问。
女孩点点头,用力攥着我的手指。
“稍后我就会放你们出来。”我说。
无论白芬芳说过什么,只要面前的孩子没有异常状况,我一定会放他们出来,结束这种黄金囚牢内的生活。
“龙在哭。”女孩忽然笑着说了三个字。
她一开口,那男孩也开口,不过却是声音悲戚,愁容满面:“不,是龙在笑。”
“我们理解的东西总是完全相反,我是姐姐,你应该听我的。”女孩说。
男孩哭着反驳:“谁正确就听谁的,龙笑,荒坟千冢,血流成海,这才是上天要告诉我们的,再经我们,告诉所有人。”
“你错了,那是龙在哭。真龙出世,横扫千军,大快人心,风采绝代。这样的人就快出现了,只要他出现,一切灾难就都结束了。”女孩说。
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他们两个一个哭着说“龙在笑”,一个笑着说“龙在哭”,措辞诡异,扑朔迷离。
“声音来自何方?”我又问那女孩。
“在天上,在耳朵里,在一切你们所处的空间里。你听不到,是因为你的心还在牢牢封闭着,不肯完全打开,接受外面所有的声音。”女孩回答。
她年龄很小,但谈吐却像是大人,每一句话都很有逻辑性。
“我放你们出来吧。”我说。
“不行,不能放,还不到时候。”女孩摇摇头说。
面前的男孩女孩都有着狭长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秀气的元包口,耳轮形状饱满而挺拔,依稀就有闻长老的影子。
“什么时候才可以?”我继续追问。
他们被燕涂鸦、白芬芳囚禁于此,不急于逃脱,而是淡定自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等龙来。”女孩回答。
“哐哐”,最右边那窑洞里的人开始用力摇撼栅栏,同时发出“咯咯”的磨牙之声。
“我先放你们的妈妈出来,好不好?”我问。
女孩摇头:“放她出来,只会害死她。战斗还没结束,这里马上就要变成血污横流的修罗场,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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