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把珠枝和这件案子连结起来?你总不能说大蛇丸和纲手公主比赛忍术,结果蛞蝓克大蛇丸,你总不至于这样说吧!”
“不,我不会这样说。但是这件案子看起来已经接近破案了,可能再过几天,纹身杀人案就会真相大白。”
“喂——喂!你怎么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连搜查课长该说的话,都被你抢了先,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哎,只有一点。”
“是什么?”
“你看,就是这样啊!”
研三指着挂在头上的匾额露齿一笑。那是原内政部长安达谦藏①潇洒的四个字——“留意四周”
研三这次抱了非常大的期望,但是翌晨发生的事,却使他勇气顿消,希望也完全破灭。
研三放心地认为今明两天就可以解决这件案子,也就迟迟未起床,突然被他哥哥扯着嗓子的电话交谈所吵醒,睡眼惺忪地张开眼睛,从床上跳起。
“喂——,你说什么?不是开玩笑吧。这次是被剥了皮的男人赤裸的尸体。好!马上过去。”
“怎么搞的?”
研三穿着睡衣走出房间,揉着眼睛问道。
“代代木火烧过的废墟发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不过,这具裸尸两腕及两股的皮都被剥了。”
“是不是身上有刺纹的地方都剥了皮,只留下没有纹身的皮肤?”
松下课长听了有点吃惊,默默地看着研三的脸。
“嗯。或许和上次的案件有关也说不定。要不要一块儿去?”
松下这样问他的弟弟。研三面色发青地点了点头。
两人立刻作好准备,就朝代代木的现场赶过去。
发现尸体的现场,距离国营电车的代代木车站徒步约十分钟。由大马路稍微往里走,在宽两公尺的路上走五分钟,就有一栋红砖已经崩落毁坏的建筑物。尸体俯卧在里面的地上。从马路到这里,约十五六公尺,早上因为有附近的孩子到这里玩才发现的。
虽然说是建筑物,但是只剩断垣残壁。从建地及地基的面积推测间隔,这栋建筑以前曾经相当的好。红砖崩坏的墙壁以及水泥墙阻挡了来自大马路的视线。对现在战后的东京来说,入夜以后大概没有人会经过废墟。所以,正是犯人行凶的最好场所。
研三畏惧地窥看那具盖上草席的死者的脸。
“啊,是他!”
他小声地呻吟,当场昏倒在地。
“研三,你怎么了?振作一点。”
松下课长慌张地摇动弟弟的身体。当医生的人,竟然这么没用,带这个家伙来惹麻烦……他的脸上明显地写出心里的话。
研三立即醒过来。
“怎么搞的?做医生的人还这样,真不像样。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吧!”
研三大叫地反驳哥哥的话:“哥,哪里可以回去休息!不得了啦!这个男的……尸体,是绢枝的哥哥——野村常太郎。”
“你说什么?”
聚在四周的人,个个哑然不做声。研三的话,听得他们各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瞬间,松下课长因为兴奋过度而满脸通红。
“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快说,快说。”
好像要把研三掐死似地拼命撼动他的胸口问道。
研三害怕地把事情从头到尾简短地说了一遍。
“混蛋!你到底在干什么!”松下课长忿怒得像雷般地震响,“像这么重大的线索,为什么不讲?混帐!现在想解决案子更困难了。”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研三不由得流出悔恨的泪,然后不自觉地倒地大哭起来。
看他受那么大的刺激的样子,松下课长都看呆了。但立刻又鼓起坚强的斗志,向秋田刑警大叫:“去一道涩谷。到那家牡丹小吃店查探死者近日来的动静!”
不等他说第二句话,刑警立刻起程。课长马上回过头去看有关的警员们。
“到底死了多久?”
“大概有十五六个小时了。”
“那行凶的时间应该是昨晚六七点咯?”
“大致上是吧!”
“死因呢?”
“有氰酸钾药物中毒的反应。如果不解剖,不能很确定。”
“晚上没有人会经过这儿?”
“几乎没有。”
“外行人能够把皮剥到这种程度吗?”
“不能说不是专家就做不到,但是从手法来看,也不纯粹是个外行人。至少有相当程度的科学素养,两手相当灵巧才做到的。”
“要花多久的时间?”
“差不多一小时。”
“我想凶手是用氰酸钾毒杀以后,再把尸体运到这里剥皮。大概不是在其他地方剥了皮,然后才把尸体运到这里的吧?”
“那样做的话,血液就无法处理。”
“不过,凶手为什么要剥纹身的皮肤呢?以脸孔丝毫没有伤痕的情形来看,并不是要隐藏死者的身份。如果只是怕秘密被揭穿,却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在这里剥皮,又实在没这个必要。这样看来,凶手对纹身一定有特殊的眷恋。”
松下课长非常不甘心。第一次命案,死者的尸体至今仍未寻获,如今凶手又正面向搜查队挑战,杀害了掌握破案关键的常太郎,剥了他身上的刺纹。对课长来说,这两次简直就像被灌热开水下肚一样,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在焦虑和兴奋的等待中,过了三个小时。秋田巡警终于从涩谷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随即报告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事。
“和一个全身穿黑衣的女人,昨晚六点就出门了……那个女人并不是来纹身的客人,……她的手腕附近扎了白色的绷带……”
课长一面仔细地听他报告,一面一点一点地提出反问。严肃尖锐地命令。
“彻底的调查早川博士、最上久、稻泽义雄三人昨晚的行动。另外,从有乐町消失的那个和绢枝相像的女人,一定要找出来。”
研三两眼发直地凝视像着了魔般狂吼的哥哥,如果先前自己对哥哥透露一字半句的,今天也许可以救得了一个人的性命,想到这里,泪水不由得又重新涌了上来。
①安达谦藏(1864-1948),日本政治家。出生于熊本县,1929-1932年间曾先后出任滨口、若槻两届政府的内务大臣。
第十四章夜幕低垂时分,负责侦察的巡官提出有关三人的行动报告:
第一、最上久。当天到横滨拜访友人,谈天到五点左右。在附近的中华餐厅吃过饭,看了一场电影以后,在伊势佐木町散步一会儿,然后在本牧的S饭店过了一夜。到饭店的时间约在八点半左右。由女老板和他的女伴作证,从代代木的现场到本牧,就算电车很频密来说,至少也要一个半小时。他如果是凶手,由横滨到代代木往返的时间这么紧迫,还要运尸体、剥皮,时间根本不够。
第二、稻泽义雄。据他自己说整晚都在新宿的“赤玉”舞厅跳舞,但他并不是这里的常客,所以没有人能够证明。再说,跳一晚上的舞,倒是很可疑,就算他在舞厅跳舞,趁没人注意溜走行凶,然后再回到舞厅,谁也不敢替他担保。尤其舞厅到代代木的现场,徒步仅十五分钟。
第三、早川博士。六点的时候到新桥朋友经营的医院,和朋友共进晚餐,然后散步到银座一带,约九点钟回家,以这么老迈年纪的博士,耐着晚秋的寒意,散步三个小时,最近银座有这么大的魅力吗?谁听了都会摇头不信。而且,博士对于自己那三个小时的行动,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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