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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奇四十面相_[日]江户川乱步【完结】(19)

  少年东看看西看看地环视着四周,突然像兔子一样纵身跳到外面,旋即轻轻盖上了行李箱盖子。司机看着前方,所以丝毫没有察觉。不久,汽车把少年留在那里,开走了。

  少年像老鼠一样窜来窜去地跑着,靠近了老人进去的旧货店前,将身体藏在石菩萨背后,目不转睛地瞧着店内。

  在里面,老人把桌子上电话的话筒贴在耳朵上,正用沙哑的声音说着话:

  “啊,是的,今晚不回家了?好,那我明天早晨再打电话,请你转告。好,好,再见。”

  老人一放下话筒,就“啧!”地咂了一下嘴。

  “没有办法。那我也睡吧!”

  说着,老人像是为了关门向门口走来,一见这情景,少年立即悄悄离开石菩萨旁边,又像老鼠一样迅速跑开了。

  拐过两个街角,只见那里有一公用电话亭。

  少年突然跑进去,取下话筒,拨了号码。对方一接电话,立即说:

  “是朝日药店吧?你店里有个少年队的三吉吧。请你叫他听个电话……啊,是三吉吗?我是少年队的千太呀!我要报告一件事,你马上跑到小林团长那儿去!”

  少年将刚才看到的事像放机关枪似地说了一遍。

  这朝日药店在离那个博士宅院不太远的一条街上,小林少年事先拜托那药店的老板,让少年队的叫三吉的少年等在那里,叫他一有电话就立即跑到博士宅院去。

  不用说,听完千太的电话的三吉将会立即奔到博士宅院,将情况告诉小林少年。

  第23章小林少年的危难

  那是第二天上午8点左右的事。

  四十面相伪装的旧货店的老板,由大佛像、旧铠甲、偶人、刀剑等东西围着,坐在那张小桌子前,耳朵上贴着电话的话筒。

  “喂,喂,你是宫永吗?啊,打错了?喂喂,你不是9段3850号吗?啊?对不起。”

  老人一面咂着嘴,一面挂上话筒,又拨了一次号码。

  “喂喂,是9段3850号吗?是永井吧,我是美术商福井,你老板已经醒了吗?好,好。那我想跟他说说话……”

  老人专心专意地说着话的时候,在他后面有样东西在晃动。因为乱七八糟地放着许多东西,所以这屋子即使大白天也是黑黑的,那里面有样东西似在摇晃。

  老人的身后,装饰着一件旧铠甲,铁已经生锈,线已经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但护腿还齐全,像人穿着它站在那里似的装饰在那里。头上戴着头盔,它的下面可以看见一个赤铜色的假面具一样的护面具。

  原来那铠甲像是有生命似的动了起来。上半身犹如机器装置一样渐渐倾向前方,变成了刚好倾听老人电话声的姿势。这时,头盔和护面具的缝隙中有样东西闪了一下光,像是玻璃,又像是人的眼睛。

  老人丝毫没有察觉这些,在电话里继续说着:

  “啊,是永井吗?对不起,把您叫了起来。我是福井的老板,早上好。是的,是的。关于那件东西,其实我想请您务必让给我。是的,我完全迷上了它,那样的工艺是很少见的。啊?是货款吗?那按您说的,无论多少都行。嘿嘿嘿嘿。好,好,总之,先和您见见面……我这就去,行吗?好,9点左右我去您那儿。那对不起您了。”

  一放下话筒,老人微微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可是,他的伪装实在巧妙:满是皱纹的脸、雪白的粗粗的眉毛、蓬乱的白发,连老花眼镜中闪着光的眼神都完全成了老人。

  老人从椅子上站起,想去挂帽钩那里,但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吃惊似地在那里站住了,并且站着站着,老人满是皱纹的两边嘴角突然吊了起来,变成了一副无可名状的令人讨厌的笑脸,眼睛盯盯地瞪着一个地方。原来那里站着那个可疑的铠甲。

  “啊,好!差一点疏忽了。这铠甲不正常,确实有点儿怪呀!”

  定睛看着看着,那铠甲不是像在呼吸什么的,微微地、微微地动着吗?!

  “呵呵呵呵,害怕了吧?不是在哆嗦吗?铠甲哪会哆嗦呢!当然有什么人躲在里面,真是雕虫小技呀!

  “你是谁?我来猜猜吧。是小不点侦探吧,啊?不对?来,来,我来看看你的脸吧!”

  老人冷不防伸手拨开头盔,揭掉了护面具。于是,从那里面果然露出了小林少年的那张可爱的脸。

  “你瞧!正如我想的。你总是很敏捷呀!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呢?是怎么察觉到这个白发老人是四十面相的呢?我真是有点害怕起来了!但我的眼睛什么都识得破,怎么也瞒不了我。喂,小林,过去我总是给你看一张宠爱你的脸,这回可不能宽恕你了!让你吃一会儿苦头。”

  刚说完老人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手帕来,冷不防塞进小林的嘴里,先让他不能说话。接着,揭下铠甲,将小林的小小身体夹在腋下,顺着屋子角落上的楼梯爬向二楼。

  二楼有一间安着坚固的板门的房间,并且那板门上上着一把大锁。

  老人打开板门,走进里面,并从角落上的壁橱里取出长长的细麻绳,旋即把小林推倒在铺席上,将他手脚团团捆绑起来。

  “好,这就行了,你就忍耐一会儿吧,决不会让你饿死的嘛。”

  老人这样说罢,就来到屋外,随即关上门,咯嗒一声锁上了门,在下楼梯的脚步声消失以后,四周又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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