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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_嘲风001【完结】(47)

  “噢。”“马尾辫”没有多问,她清楚,这样的时候,男人不喜欢多嘴的女人。

  这个钉子就是新江留在老槐树里的。在东城,这种钉子是人工打造的,专门用来连接房梁。它有铅笔粗细,头钝钝的。它的材质非常坚硬,如果把头打薄,打出刃来,是很好的刻刀,当然也可以用作凶器。关键那握刀的手是谁的。

  当陈松找到这棵钉子时,他就知道新江暗示去找他的师傅。新江的师傅是东城最有名的铁匠“管大锤”,东城的农民最认的就是他打造的农具,那可真是红极一时,提起他的大名,老百姓都得竖一大拇指,“买刀当然得找大锤。”现在,随着机械化种值,他的生意已经渐渐的淡了,只偶尔打打菜刀。

  新江跟着“管大锤”学了五六年,后来,喜欢上了雕刻。但他们师徒一直相处的挺好。陈松估计,新江肯定是把他找到的东西都寄放在他师傅这里了。

  十几里路,眨眼即到。

  “你认识哪一家吗?”“马尾辫”问。村民已经吃完饭,三三两两的在街上乘凉。

  “直走,在第二个胡同向左拐。”陈松指指左边。

  “马尾辫”把车拐进去,月光很亮,有一种不真实地明亮感。

  “往前。”陈松瞅着一个个掠过的大门口,“停,应该是这儿。”

  这是一个破旧但很干净的房子。大门上挂着一把锁。

  “没有人啊。”“马尾辫”看着陈松。

  “你们找管大锤吧?”一位拎着马扎子的大娘走过来,停在车边说。

  “是啊,大娘。我是他徒弟。他去哪儿了。”陈松推开车门,迎住她。

  “去年就死了。”大娘叹着气,“怎么,你是他徒弟还不知道?”

  “噢,我一直在外地,没人跟我说。”陈松只好又扯了个谎。

  “好人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大娘又叹了口气。

  “不明不白?”陈松追问道。

  “可不是。死的前一天好好的,我还跟他拉了半晌的呱。第二天早上,就被人发现死在村北的神龛那了。”

  “他是因为什么死的啊?”

  “谁知道,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自杀,有人说是被砸黑杠(抢劫)。”大娘低下声说,“有可能是鬼上身。那个神龛邪乎着呢。”

  “鬼上身。”“马尾辫”用手掩住嘴,把后面的声音堵了回去。

  “唉!人哪,就是命啊。”老太太说完,叹着气,走了。

  “怎么办?”“马尾辫”看着陈松说。

  “我们先去神龛那儿看看。”陈松坐回车上,用手捅捅“马尾辫”,“走啊,愣什么神?”

  “那个大娘说有鬼。”“马尾辫”声音抖得利害。

  陈松打开车门,走到驾驶门前,“坐过去。”他坐上车,笑笑说,“所谓鬼都是人扮出来的。”

  他一踩油门,向村北驶去。

  火戈庄在常山正南方,处于常山两座主峰中间的山坳延长线上。

  老太太所说的神龛在村北的一个凹陷内。据村里的老人讲,这个地方原是一片湾水,村里人吃水灌溉庄稼都是从这里取水,一直没有干过。1972年山东大旱,这里的水位开始下降,此后一年不如一年。1989年山东再次遭遇大旱后,这里仅剩的一点水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神龛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在凹陷的最深处,有大概4平方米的平整石壁,石壁中心有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圆盘,圆盘上一条龙盘旋其中,非常精美。

  龙?陈松心中一动,陌生女人及《墓地看守人》都提到了“神龙”。这其中会有关联吗?

  这个神龛的出现,在火戈庄引起了不小的惊慌。老人们认为这条龙代表神看守着村庄,它的出现意味着神要实施惩罚。一些年轻的好事之徒不信这个邪,其中一个想把这块石壁弄回家里做照壁,但他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把这块石壁与周围分开。老人们见无法阻挡年轻人的胡作非为,就联名报告了东城人民政府。

  县里的文物专家经过勘测,发现这个石壁与周围的山体是联在一起的,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为了保护这个石壁,他们在火戈庄村民大会上扯了个慌,说这是火戈庄的守护神,一旦被破坏,那么火戈庄将遭遇灾难。

  现在,虽然没有人相信当年专家的话,但多年形成的习惯还是让村民们保持了敬畏的心态。每到关键的日子,村民还是要到这里烧烧纸,祈求火龙保佑。

  在东城上高中时,陈松曾听同学说起过这个神龛,但并没有亲见。当时,也只是当奇闻轶事听听,并没有在意。

  凹陷地很好找,沿着村中的大路向北大约2里地,便在路的右边。陈松把车停到向东的小道上,“在这里等我。”他对“马尾辫”说。

  “我……”“马尾辫”看看四周,“跟你去。”

  陈松看她发抖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很害怕。“那走吧。不用害怕。”

  “马尾辫”紧紧拽着陈松的胳膊,走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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