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跟刘所长通完电话，刘宏又在电话里向赵恺报告了一个更令他失望的消息：韩秀萍的手机自开通以来，打来打去的基本上都是重庆的电话，只有两个是江城本地的号码，但也查不到机主的资料。
听到这个消息后，赵恺犹如当头挨了一棒，脑海顿时一片空白，陷入了迷茫之中，不知所措。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恺才仿佛回过神来，但嘴里却在念叨着韩秀萍的名字：“韩秀萍 韩秀萍……韩秀萍……秀萍……秀萍……秀萍……萍萍……萍萍……萍萍……秀萍……萍萍……萍萍……”
这时，马丽推门进来了，见赵恺神神道道的，口中还念念有词，便吓了一跳，以为他着了魔，就赶紧上前呼唤他，又伸手在他的前额试了试体温，接着又把手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比较了一下，感觉不烧，才放心地又叫了他一声。
这回赵恺感觉到马丽的存在了，只见他盯着马丽看了一会，然后忽然问她：“小马，你还记得萍萍这个人吗?”
“萍萍，哪个萍萍?”马丽扑闪着两只大眼睛，愕然地问道。“就是吴亮提过的，跟露露一起在夜总会做小姐的那个萍萍呀。”赵恺说。
马丽想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说：“对，吴亮是曾经提过这么个人。哎，赵大队，你怎么突然想起了她?”
赵恺没有回答马丽的问题，却说：“在横插镇的时候，小宋在跟咱们说起韩秀萍时，说她估计韩秀萍是在酒店的夜总会当小姐或者当妈咪，不然哪来的每月上万元的收人……”
赵恺的话还没说完，马丽就打断了他的话：“赵大队，你不会怀疑韩秀萍就是那个萍萍吧?”
赵恺思忖道：“现在咱们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韩秀萍就是那个萍萍，但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她俩就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马丽笑道，“我的赵大队长，你说韩秀萍就是萍萍，好，0K，就算她俩儿是同一个人，那你的依据是什么?啊?说来听听。”
赵恺盯着马丽摇了摇头。
“没有依据，只靠直觉?”马丽问他。
赵恺点了点头。
“这靠谱吗?”马丽又问。
赵恺未置可否地笑了笑。
其实，赵恺从事刑侦工作这么些年，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这就是：每当案件的侦破出现山重水复走进死胡同的时候，他就会来个反向思维，把手上所有的线索倒推一遍，从中再捋出他认为有参考价值的线索，然后去粗取精、由表及里地分析、判断和推理，最后重新确定侦破方向。之所以会觉得韩秀萍和萍萍是同一个人，正是他在这个过程中经过分析、判断和推理所得出的结论。
见赵恺只顾笑不说话，马丽便撇了撇嘴说：“好，就算你的直觉靠谱，那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从哪儿下手去找这个韩秀萍，不，萍萍?”
赵恺不紧不慢地说：“找吴亮去，从他那儿下手。”
“找他?!”
“对，找他!”赵恺成竹在胸地说道，语气也硬得像块铁，不容置疑。
第20章
吴亮按照跟胡所长在电话中约定的时间，忐忑不安地赶到派出所，一只脚刚踏进所长室就愣住了。
今天中午吃过午饭后，吴亮喝了会儿茶，正准备上床午睡，这时手机响了，他顺手拿过来一看，是胡所长打来的，便狐疑起来。心想，这个胡所每次打电话来都没啥好事，不是问这就是问那，烦死人了。就想不接，假装睡着了没听见手机响。但转念一想，该不是袁焕的案子破了，抓到了真凶，向我报喜?于是就接听起来。可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里胡所长劈头便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又在干好事啦?”他忙说：“没有没有，刚准备睡午觉。”胡所长接着问：“你下午有没有空，有空的话，三点钟过来所里一趟。”他忙问，“胡所，有什么事儿吗?”胡所长笑笑说，“没啥要紧的事儿，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见见你，聊聊天儿。哎，你可得准时到啊，我在办公室等你。”胡所长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就挂了电话。
跟胡所长通完电话后，吴亮睡意全无，心也像七上八下的水桶似的捣鼓起来。他想，什么他妈的好久没见了，什么他妈的聊聊天儿，尽他妈的说鬼话!老子光这半个来月，就他妈跟你见了好几次面，被你叫去问了好几次话，还他妈没见够、没聊够哇?哼，你他妈不烦，老子可烦死了!要不是事关我大哥的案子，老子才懒得搭理你们!哼，都是他妈的一帮废物，大哥被害已经二十天了，还没有破案，还没有抓到凶手，尤其是那个什么神探，空有其名，一点儿真本事也没有，就知道故弄玄虚，忽悠人……
在赶去派出所的路上，吴亮的心里还在嘀咕：聊聊天儿，聊什么?为了配合你们破我大哥的案子，该聊的该说的我全都聊了说了，没有一点儿保留，更没有隐瞒什么。那为何今天又要叫我来呢?……哎，对了，前几天听说派出所要装修，那会不会是想叫我出点儿血，赞助点儿钱给他们搞装修呢?唔，可能是。因为中午胡所这家伙跟我通话的时候，语气不仅不生硬，还有点儿软，而且软中还带点儿商量啊恳求什么的意思，俗话说，人若求人矮三分。想到这里，他下车后便挺直了腰板，昂首阔步地走进了派出所大门。谁知，一只脚才踏进所长室，另一只脚还拖在门外，他就愣住了，两条腿叉在那儿，像一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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