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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寻凶_[美]约翰·莱斯科瓦【完结】(67)

  出租车现在被黄色警戒带围了一圈,就停在凡尼斯大街的最后一个停车位上。大街的尽头靠近梅森堡会展中心的后门,紧邻着水上乐园;远处,市政码头伸到海湾里面;头顶上,桉树和柏树的树枝伸向漆黑的天空,在路灯的照耀下显示出轮廓。

  居尔和莎拉把车靠边,泊在一辆单独停放、黑白相间的警车旁边,两个巡警打着手电筒从车子里面走出来。双方经过简短的介绍、互相看过了身份证之后,拉索朝着车子点点头。

  “谁报告的?”她问。

  两个巡警互相看了一眼,试图决定由谁来回答。

  “谁啊?到底是谁啊?”居尔在一旁催促着,用他最擅长模仿的弗瑞斯。巴勒老师的口吻说。

  个子高的黑人托马斯说:“说起来有点兜圈子的感觉。这辆出租车昨天和今天在同一地点领到了三张违章停车的传票,最终交管的伙计注意到这是同一辆出租车。他没有给车轮上锁,然后叫来拖车拖走了事,而是打电话给黄色出租车公司,结果这家公司也在寻找这辆车子,因为这辆车已经有两晚没有回公司报到了。”

  “我们给公司打过电话了,是吗?”居尔问。

  “我在这儿,”他说,“现在什么时间?”

  “11点30分,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

  “你真好。”

  “是啊!”她说,“喝咖啡吗?”

  亨特眨了几下眼,坐起来,“我够得着。”

  塔玛拉站在他身后,“我知道你够得着,我问你要不要我帮你拿。”

  “我说过你真好吗?”

  “说过,”她伸出手,又摸了摸亨特的脸,“我去端杯咖啡来。”

  “我马上就喝,”他朝门点点头,“情况怎么样了?”

  “没什么两样,糟糕得很。”

  “我该让大家都回家。”

  “可能是该这样,”她在门口停住,“要我开灯吗?”

  “回来时开灯怎么样?”

  她噘起嘴,“我尽力记着。”

  在昏暗的灯光下,亨特坐在沙发上,依然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突然,他抬起头,似乎试图辨别着若有若无的声音,然后他直起身,走到桌子边上,伸手拿起文件夹。几秒钟之后,他来到办公室门口,塔玛拉端着咖啡正好走过来。

  “咱俩不分胜负。”她说,把咖啡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杯子,啜了一口,没有放慢脚步。

  “我是白痴,”他说,“不是我的父亲,是斯宾塞。”

  受到梦的提示,那天上午他满脑子考虑的都是父亲的信息。他相信——也许自己不够理智——如果自己从1970年父亲在富尔顿大街的地址着手,他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能在律商联讯数据库中查到现在的信息。在这一点证明又走不通时,他感觉自己走进了另一个死胡同。

  可事实上,刚才打瞌睡时,他突然想到:如果他想确定一个人现在的位置,他需要的不是父亲的地址,而是另一个他知道的1970年的地址——艾薇的地址,这是贝蒂娜星期一早晨从儿童权益保护协会文件中重新找出来的。这个地址事实上有可能带着他一路前行,及时地抵达伊万可能已经发现的、导致他致命厄运的东西,那就是艾薇丈夫的身份。

  在律商联讯数据库的终端,他把文件夹在大腿上打开,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

  塔玛拉跟过来,在他身边晃悠着,“你在找什么?”

  “我就要找到了,”他指着文件夹,“这是艾薇1970年居住的地址,现在在目前的户主手中。看见这个了?现在,相关的人是……”他按了另外一个键,屏幕向下滚动着,还在向下滚动着,回到几十年前的情况。阿奎罗大街那栋独立式房子——就在凯文和玛吉住过的富尔顿大街的拐角处-2003年被卖掉了,房主几经易手-1998年、1991年、1982年、1976年。最后,亨特寻找到的房主是在1968年购买了此房。

  塔玛拉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亨特按了最后一个键,身子坐了回去,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

  “莱昂内尔·斯宾塞,”他说,转身看着塔玛拉,“找到他了。”

  就算穿着厚厚的皮革大衣,戴着手套,莎拉·拉索依然在呼啸而过的强风中战栗发抖。站在人行道上,她按响了出现在面前的宅邸门铃,宅邸就建在岩墙的后面,安装着厚重的铁门。她和居尔站在位于拉金街的俄罗斯山顶峰。在附近的交叉路口,缆车线似乎笔直地贴着地表铺设下去。

  “如果我有足够的钱在这儿买一栋房子,就算比这家伙少很多钱,”她说,“我也会住在其他地方。”

  “真到那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拉索朝左边瞟了一眼,下面是一幅美妙绝伦的全景图,对此两人早已熟稔于心。两艘集装箱船和上游的50只帆船踏着下面的白浪前行着,恶魔岛、马林县海岸线、天使岛、里士满大桥,都出现在古铜色的水面上,呈现出不同风味、赏心悦目的景色来。更近一点,北湾地区的教堂和码头后面像雕塑一般矗立的街区井然有序,沐浴在下午晚些时候的璀璨光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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