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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贪官_何家弘【完结】(9)

  据说,“受虐癖”一词来自于一位名叫萨歇尔·马琐克的奥地利作家。他在一本自传体小说中描述了自己获得性快感的方式,即通过女人对他的身体折磨和语言侮辱来获得性满足。后人根据他的名字把受虐癖称为“马琐克癖”。一个人在性行为时希望感受到轻微的疼痛,这是正常现象。对一般人来说,情人的热烈拥抱造成的窒息感也能令人快乐和满足,但是性虐待行为比拥抱要“猛烈得多”。它可以包括打、抓、勒、压或其他形式的肉体折磨。受虐癖在被虐待时也会像正常人一样受伤,但这种肉体痛苦可以促使他或她达到性交的快感高潮。

  根据专家的研究,受虐癖的形成可能是对所受压制、挫折和失败的反映,是失望与内疚情感的表现。受虐癖在性行为过程中遭受的身体痛苦可以减轻他们内心的罪恶感。长久以来,因为社会的道德说教往往把性行为说成是肮脏的和邪恶的,所以那些对性行为有强烈偏好的女子就需要某种方法来抚慰良心。她们在性行为中受到的痛苦可以使她们摆脱内心的谴责。她们可以心安理得地对自己说,她已经为这种邪恶行为付出了代价。有些父母为了防止孩子过早地参与性行为,便对女儿说性交是非常痛苦的,而第一次性交往往疼痛得令人难以忍受。这一教导会在女儿幼小的心灵上留下深刻印象,而有关月经的亲身体验更使其相信父母的教诲。于是,痛苦会伴随性行为的观念在她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当她们长大成人时,痛苦的感觉已经和性的欲望混合在一起,她们就会心甘情愿去接受性交的痛苦。受虐癖在以上因素的影响下形成一种性交快感反应模式——她们只有在性行为中伴有某种痛苦时才能唤起性欲,才能体验到性行为的快乐,才能达到快感高潮。

  洪钧怀疑贺茗芬就属于这种受虐癖。但是,他需要证据。佟文阁的陈述可以作为证据,佟文阁与贺茗芬的性交史可以作为证据,但是要说服法官,这些证据显然并不充分。他还能找到别的证据吗?突然,一个问题浮上脑海。他又查阅了那份法医检验报告。是的,法医检验报告中没有提到贺茗芬的手腕有皮下出血和表皮剥脱的现象。这很奇怪!如果佟文阁用捆绑的方式限制贺茗芬的反抗,那么在贺的手腕上就应该有相应的损伤。贺的手腕没有任何损伤,这说明捆绑时贺并没有反抗,而且那绳子捆得不紧。这是一个有利的证据,但还不够。如果贺茗芬真是受虐癖,那她可能还有其他性交伙伴,而且一定会以同样的方式性交。如何去查找贺茗芬的其他性交伙伴呢?另外,贺茗芬究竟为什么要诬陷佟文阁?是报复还是有其他目的?看来,本案中需要调查的问题还很多。

  洪钧在归还案卷材料时问书记员:“请问圣城区公安分局的看守所在什么地方?我想去会见本案的被告人。”

  “我可以告诉你啦。不过,今天是礼拜五,你就是赶过去,人家也不会安排的啦。我还告诉你,国庆节之后,你也不用去看守所,没有必要嘛!”

  “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嘛。但是呢,你就听我的话,就好啦!”书记员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怪异的微笑。

  第3章 昔日的情敌

  洪钧站在法院的大门外,看着街上拥挤的摩托车车流,听着路旁嘈杂的粤语喧哗,一种人在他乡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虽然已是秋季,这里的气温依然很高,阳光依然灼热。他沿着树荫,向南走去。

  这是圣国市的老城区。街道不宽,两旁多为四五层高的楼房,墙面上挂着雨水淌过的污渍。楼房的底层是各种店铺,几乎都没有门窗,铝合金的卷帘门里面是开放式的卖场。一些经营海产品的商店门外还流淌着黑水。楼房的上面是住宅,几乎每家的阳台都装有金属护栏。由于这些护栏是各家自建的,所以样式和颜色并不统一,虽然里面摆放了花草,仍然显得杂乱无章。有些人家的阳台上还挂满晾晒的衣服,大煞风景。

  走过几个路口之后,洪钧来到圣南大道。这条大街很宽阔,两旁长着不太高大的棕榈树,矗立着新建的高楼。洪钧看到一栋白色大楼前挂着圣国市人民检察院的牌子,一个念头便浮上脑海。离京前,他习惯地查阅了校友通讯录,发现大学同学郑晓龙在圣国市检察院工作,便记在本上。虽然这位郑晓龙曾经是他的情敌,但二人是君子之争,而且毕业前握手言和。

  洪钧走进检察院的大门,向门卫说明来意。对方告诉他,郑晓龙是副检察长,今天早上出去了,不知道何时回来。洪钧有些失望,只好留下自己的名片和圣国宾馆的电话号码。

  洪钧在一家快餐店吃了午饭,然后赶到圣城区公安分局的看守所。接待室的中年女子打着哈欠查看了洪钧的律师证、律所介绍信和委托书,很客气地说,今天下午没法安排了,因为这事要请示领导,还得征求检察院的意见,来不及了,让洪钧过节之后再来。洪钧满脸赔笑地说,自己是从北京来的,明天就要赶回北京,实在无法等待,请大姐帮帮忙。中年女子面对如此英俊潇洒的青年男子的请求,不忍拒绝,便答应去请示一下。十几分钟之后,中年女子走了回来,一脸严肃地说,你要会见的那个佟文阁不在我们的看守所。洪钧拿出起诉书副本,指着上面的文字说,这里明明写着,被告人现羁押于圣城区公安分局看守所。难道圣城区公安分局还有别的看守所吗?中年女子说,我们查过了,佟文阁确实不在这里。洪钧说,佟文阁是否在这里关押过?如果关押过,是什么时候被转走的?转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者,他是不是办了取保候审?中年女子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这里没有叫佟文阁的人。其他的问题,我一概不知。中年女子的语气很坚决,但目光中带有一丝恳求。洪钧无可奈何地离开了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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