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狄雷尼在局里的良师,他的“拉比”,也确实名副其实,因为他对政治斗争有得天独厚的天分,也有一种独到的本能,可以在市政府每隔一阵子就会出现的激烈冲突中挑出谁是赢家。不仅如此,他还对“法治”与“人治”抗衡的环境“乐在其中”。他缓步走过污泥,但却纤尘不染。
“情况如何?”狄雷尼问。
索森反复翻转手掌。
“老样子,”他说。“你也知道,预算被删还有裁员。”
“犯罪率提高了?”
“没有,怪就怪在这里。”索森轻笑了几声。“警察少了,犯罪率却没有显著增加。工会认为应该会提高的,我也这么认为。”
“我也这么认为,”狄雷尼点点头。“很欣慰能听到犯罪率没有提高。伯尔尼哈特组长的表现不错。”
伯尔尼哈特是接任狄雷尼职缺的新任刑事组组长。他当了一辈子警察,在调到曼哈顿总部之前主掌布鲁克林区的刑事组。他的岳丈是纽约一家知名银行的董事,那家银行拥有纽约市及纽约州为数惊人的证券与债券。那伤不了他。
“是不错,”索森说:“不过不是很好。但伯尔尼哈特也有他的难处。预算被删有不良影响。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哦?”
“你知道一个月前发生的那起凶杀案吗?维多·麦兰?那个画家?”
“当然。就在小意大利区。我有留意这则新闻,没一下子报纸就不再报导了。”
“当时有许多其他的重大新闻,”索森说。“谢天谢地。还有,我们没有任何线索。这个案子仍然毫无头绪。”
“我觉得像是杀人劫财,”狄雷尼说。“有人闯空门,那个麦兰挺身反抗,结果就挨了几刀。”
“有可能,”索森说。“我不了解细节,不过他的住处曾两度遭窃,他也装了锁及门链。没有破门而入。我们猜他是自己开门,让他认识的人进去。”
“哦?丢了什么吗?”
“他的皮夹。不过他从来不带大把现金,而且信用卡都还在他身上。他的住处有一台价值不菲的随身听,但没有被取走。”
“哦?故布疑阵?以前有过这种案例。谁是继承人?”
“没有遗嘱。那就让许多律师有得忙了。国税局查封了所有财物。那家伙家财万贯,他的上一幅画作卖了十万美金。”
“我见过他的作品,”狄雷尼说。“我喜欢。”
“我也是,”索森说。“凯伦也是。她认为他是继林布兰之后最杰出的画家。不过那根本没什么帮助。我们对这个案子束手无策,毫无头绪。那会成为另一宗悬案,不过我们饱受抨击。”
狄雷尼起身替索森再斟一杯,也在自己的掺水裸麦威士忌中加了两块碎冰。
“抨击?”他说。“来自何处?”
“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邦斯·萧宾的家伙?”
“当然。一个政客,州参议员。来自纽约州北部某处。”
“没错,”索森点点头。“萧宾的老家在洛克兰郡,他一直住在纽约州首府阿巴尼。他的份量不可小觑。目前有一项法案正在推动,要求州政府项目补助纽约市的执法单位——警方、法院、监狱、看守所等。萧宾可以左右法案的通过与否。”
“那又如何?”
“萧宾是——或者说曾经是——维多·麦兰的舅舅。”
“噢,这下可好。”
“可笑的是萧宾根本不在乎是谁宰了麦兰。据我们所知,这位麦兰是个超级混球。就如俗谚所说的,嫌犯名单已经缩小到一万名。每个人都对他恨之入骨,包括他的妻子及儿子。只除了他的母亲。不是说,母亲是孩子最好的朋友吗?她是个有钱的老富婆,住在南亚克附近。有一个女儿,就是麦兰的妹妹,与她同住。那个母亲快把萧宾逼疯了。他是她的弟弟。而他也快把我们逼疯了。我们要到何时才能找出杀害维多·麦兰的凶手,让他的姊姊不再对他死缠烂打?”
狄雷尼默不作声看着索森。他缓缓啜了口酒。两人四目交会。
“为何找我?”他淡淡的问。
索森俯身向前。
“听着,艾德华,”他说:“你不需要引述那些数据给我听,我很清楚那些分析图:如果一桩凶杀案未能在一开始的四十八小时内侦破,那么破案的机率只会越来越低。那是冷酷的经验法则,我也认同。还有,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局里优先处理的清单,追查杀害维多·麦兰的凶手根本排不上边。”
“我了解。”
“不过我们还是得采取必要的行动,好给邦斯·萧宾一个交待。如此他才能给他老姊一个交待。让她相信我们已在积极侦办此案。”
“也顺便让萧宾在那项新法案提出表决时支持市政府。”
“当然,”索森耸耸肩。“还会有什么别的原因?”
“再问一次,”狄雷尼说:“为何找上我?”
索森叹了口气,身体往后靠,翘起腿啜了口酒。“好酒,艾德华。什么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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